正文卷
正文卷
方子業看到胡青元的神色愕然,又解釋:“我的意思是,漢市大學的五年制應該配不上你該考的分數。”
這個世界上的天才很多,‘網癮’電競選手兩個月時間考入京都大學的‘奇葩’都存在于現實世界。
奇葩的本意是褒義詞。
“師父,網上不是說去哪個城市上大學不過是決定了在哪里玩游戲!”
“我覺得都差不多。”胡青元的語氣頗為淡然。
方子業強扼住想要將面前的小年輕給‘掐死’的沖動,“所以你就隨便報了一個志愿?”
“你家里同意啊?”
胡青元的家境應該不一般,不然也經受不起他在本科期間的各種折騰,還去寺廟里“清修”。
“師父,我家里并不管我這些的,我只要有個大學讀,混個學位證書就好了。”胡青元笑著回道。
面對胡青元的淡然與“清高”,方子業是血招沒有。
什么找工作、什么個人實現,在這個胡青元的身上毛用都沒有,這讓作為老師的方子業本準備的一些激勵重吞回肚子。
轉頭繞了一圈:“沒事兒,那你玩你的,只要不太影響課題進度就行。”
“再就是注意自身安全……”
從這一刻開始,方子業幾乎可以確定,胡青元這個逼,是比蘭天羅更傲的人。
與蘭天羅不同的是,蘭天羅有自己的興趣和追求,但胡青元并沒有。
因材施教,胡青元這樣的六邊形,暫時讓方子業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教。
他來之前,就探聽過胡青元的真正‘實力’,顧毅說,從胡青元所在的年紀來看,他比起漢市大學的本科生都夠優秀……
實驗區宿舍樓下,寒風卷下黃色的楓葉在空中旋舞,盒蓋在方子業的背后成為背影。
胡青元送到這里,方子業便道:“別送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嗯…我的意思是早點休息。”
“好的師父!”胡青元點頭保證。
方子業這才轉了身,裹著羽絨服外套跨進寒風中,脖子處絲絲寒風侵進,讓方子業有被蕭瑟、無奈情緒束縛。
胡青元這個保研黨不能輕易被拒絕,導師拒他要給本科生院和研究生院足夠的‘理由’。
漢市大學只是個高校,另外一層意思就是拿學歷的地方。
胡青元的本碩畢業無憂,作為導師的方子業只能“誘惑”而不能強逼,這個世界上,單純混學歷的混子多得很,為什么就不能多胡青元一人?
自己的讀書只是為了掙錢和找工作,胡青元的讀書只是為了享受生活。
“人生怎么這么快就閉環了?”方子業這一刻想到了師父袁威宏當初的表情,與現在的自己有辣么七八分相似。
走回到別墅區,距離不遠,方子業身上無絲毫汗漬。
避退掉一月份的冷空氣后,裝了地暖的別墅里成了最好的蝸居地!
方子業躺平了好半天,除了睡覺和看電視,一點正事都不干……
直至七點左右,方子業剛準備出去拿外賣,迎面遇上宮家和教授與房志寬教授才聯袂造訪!
“方教授你還沒吃晚飯啊?今天食堂的菜很好吃,你下次要是沒時間的話,給我發個信息,我給你打包一份。”
“用微波爐熱一下更健康。”轉送外賣的龍哥主動笑道。
方子業目光集中在宮家和二人身上,對龍金華點頭:“龍哥,我是本地人,偶爾想吃一頓更重口的。”
“謝謝你啊!下次有需要,我一定不客氣。”方子業說著,又要將自己買的煙塞給龍金華。
龍金華這一次婉拒了:“方教授,別,最近隊長查得嚴,我先回去了。”
龍金華說完就轉身走開。
方子業則將煙盒塞進了口袋,一邊招呼宮家和與房志寬:“宮教授,房教授,你們來了啊,里面請。”
方子業雖然不抽煙,但自己帶的兩個組的教授和副教授都抽煙,而且他們經常來自己這里‘開會’,作為待客的主人,方子業自然也要買一些茶和煙,投其所好。
“方教授,你怎么還沒吃飯?”
“我和房教授再走一圈吧?”七點鐘的天光昏暗,即便有路燈,視線也不好,宮家和走近后看著方子業手里的外賣問房志寬。
房志寬快要點頭時,方子業笑著道:“睡過頭了,如果兩位教授不介意?進去吃點水果,我們邊吃邊聊?”
“外面也挺冷,不太適合散步。”
如果是初來乍到時,這么待客是不好的,但現在都熟悉了,一邊吃飯一邊聊,并不影響心態和工作。
“方組長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是沒問題的。”宮家和笑道。
三人進屋,脫外套,換拖鞋和一次性棉拖鞋!
方子業將外賣放好后,給兩位教授準備了瓜子、花生、茶水、水果,還有一些巧克力零食。
“宮教授,房教授,我就不客氣了啊,你們也隨意,我們邊吃邊聊!”
“我們組那個功能重建術的病人已經轉走,預計下周一,那個下肢畸形的患者也可以轉診出去。”
“目前,我也看了一下群里面,有幾個骨缺損的病人,我們都可以收治進來。”方子業先打開了話題。
重點研治,單病種突破,是療養院更好的病種收治路線。
東一鋤,西邊一榔頭,只會讓大家的心神更加分散。
宮家和聞言點了點頭道:“方教授,我和房教授都覺得,最近在群里面出現的骨缺損,處理起來都太簡單了,所以就一直沒有下手。”
“五個骨缺損的,其中四個,只要能夠找到足夠的幫手,處理起來不難。”
“這種需要人手堆積的病例,處理起來其實沒那么有意思。”
“那個肱骨移行性半骨劈裂缺損的,應該還不錯…”宮家和說到這里,忽然眼珠子一瞪。
一邊看著方子業將麻辣香鍋里那種小米干辣椒咔吧咀嚼進口里,離了話題:“方教授,你可能需要幾個胃腸外科的朋友。”
方子業抬頭笑了起來:“偶爾才吃!是習慣了。”
“我在的老家巴縣,山高水遠,瘴氣很重,吃辛辣才會覺得比較舒服。”
方子業解釋完,把話題歸正:“這個肱骨半缺損的病人,的確處理起來挺有意思的,除了要做骨重建,還要做尺側系的肌腱重建術。”
“難度不小,就先收了吧。”
“另外我覺得,還有一個三分之一骨盆缺損的,也可以收治進來。”
“之前我們有過做骨盆重建術的經驗。”方子業道。
房志寬教授聞言點了點頭,眼看著方子業是夾著東西拌飯往嘴里進,辣椒、花椒、生姜是來者不拒,不禁也被看得饞了,將身前的巧克力給打開:“方組長,我們療養院對每個臨床組每月的治療硬標是平均四個疑難雜癥。”
“我們組上個月和這個月,都能超標完成任務!”
“我倒是覺得,這個肱骨半邊缺損的,不需要著急收進來。”
“半骨重建術,比全骨中段缺損的重建操作起來難度會增加許多。”
“特別是這個病人的骨髓腔,幾乎是已經壞死,很難行血運重建。”房志寬細致地分析著,比較謹慎。
現在組里面已經做了兩臺手術,手術質量都很高,收了一個“壓床”的重癥骨髓炎,他并不希望再多搞一個難度太高的病種進來。
“房教授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這個肱骨半缺損的病例,那就再謹慎考慮一段時間吧。”宮家和也收了自己躍躍欲試的表情。
對于房志寬的眼界和技術,宮家和是非常信任的。
他雖然快要走了,想要再搏一搏,可也不想深陷麻煩。
“嗯,好,既然兩位教授都覺得要謹慎一些,那我們就先定那個骨盆三分之一缺損的吧,穩重一點收治病人更好。”
“另外,關于現有的這個重癥骨髓炎病人,兩位教授有什么看法?”方子業又問道。
兩臺手術結束后,方子業就一直在思考這個病人的治療。
情況很復雜!
說不定要走上截肢,不然的話,這個病人就非常可能成為手外科的那個,多竇道的骨髓炎并菌血癥、毒血癥等終末性的病種。
宮家和聞言,比較謹慎:“方組長,我打算去和他談截肢的問題,如果病人不愿截肢就盡快轉走!”
“我們不能耽誤了他的治療,或許他去感染外科更為優勢的專科,會有一線生機。”
“目前,他的聯合抗生素使用的方案在我們這里就已經調整了足足七次!”
“目前的病菌還在多變,萬一有了什么意外情況,很可能就從我們手里走了。”
在本科的外科學關于急性骨髓炎的描述就有這么一句,以往急性骨髓炎死亡率較高,由于應用了抗生素,死亡率已明顯下降。
應用了抗生素使得死亡率下降,而沒有找到敏感抗生素的骨髓炎,就相當于沒有應用。
關于急性骨髓炎的治療,描述非常“模糊”,因為它治療起來不是很難。
首選抗生素治療,就可以解決大部分的急性骨髓炎,而后再選手術治療,如引流術、開窗減壓術,即可治療大部分的骨髓炎。
這是教科書上寫的!
以上方法都沒有辦法解決的,最后都走向了死亡,或者發展為慢性骨髓炎……
方子業下住院總的時間不久,干飯的速度很快,才不到八分鐘,吃飯就接近了尾聲。
刨完最后一點飯菜后,方子業將垃圾都清理完,而后道:“宮教授,這個病人,我打算再做一次開窗引流手術試一試。”
“目前他單純的抗感染治療,幾乎沒什么效果。”
“應該是局部還殘余有病灶,我們靜脈輸入的抗生素,無法達到病灶集中處,這才使得感染一直遷延不愈。”
宮家和聞言目光一緊:“可是?方教授,這局部感染的病灶清除術和引流術,沒有太高操作門檻的呀?”
“普通的主治,都可以做得很好很好了。”
沒有操作門檻的技術,就是你做得再好,它的效果也就那樣。
已經做過了兩次,毛用都沒有,你再次開進去,結果只會和前面兩次一樣,而不會有其他的改變!
就比如說闌尾炎切除術,你就算是切出花來,不過也就是治療了患者的腹痛。
一個住院醫師切除了闌尾,還是沒辦法解決患者腹痛的話,你該得去找其他問題,而不是把闌尾的殘端再切一遍!
“宮教授,我知道您的顧慮,我也不是覺得我自己的引流術操作會更好。”
“而是,沒辦法打開局部的話,就沒辦法看清楚具體的病灶情況!”
“目前急性骨髓炎依舊存在,而且抗生素治療無效的話,根據當前的急性骨髓炎治療指南,就必須手術干預!”
“就算是開了進去,最后依舊無效,我們至少也努力過!”
“我認為,我們的開窗手術,不僅僅是治療性的手術,而應該是診斷、治療性的手術!”
手術也可以是診斷性質的。
比如說骨腫物的穿刺活檢術等。
宮家和與方子業的意見不統一的情況下,兩人都看向了房志寬。
房志寬的小眼睛眨巴,小個子的他,被方子業和宮家和二人圍視,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一雙“小手”不安分的抓握不定。
“方教授,宮教授,你們各持其理,我反而是更難選了,要不這件事還是放在小組討論上再議,大家一起給意見吧。”房志寬回道。
他下意識看向宮家和,其實更加信任宮家和的說法。
方子業的技術是很牛,但骨髓炎的手術屬于是喝水活,喝水的動作,沒有誰教誰的說法,愛怎么喝怎么喝,不是你操作技術好就有用的。
“那就后面再議吧!”
“宮教授,你覺得,群里面那個骨腫瘤所致的骨缺損?”方子業又轉移了話題。
聞言,宮家和臉色瞬間大變:“方教授,骨腫瘤切除術后的骨缺損治療,是一個大坑。”
“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踩……”
送走宮家和與房志寬二位教授后,方子業由衷地發出了一句感慨:“治病本來就不容易了,怎么這世界上,還有這么多的疑難雜癥啊?”
方子業本以為自己6級的創傷外科基礎理論,應該是可以通殺骨科所有病種的治療了。
可一個小小的骨髓炎,就把方子業困在了原地!
回頭時,方子業感受到腳底下砂石有些硌腳,便又吐槽了起來:“下次還是不要穿一次性的拖鞋往這上面踩了。”
“百密一疏,估計鋪路的人也不會想到,有人穿著薄的一次性拖鞋在這上面踩。”
時間已經來到了九點多。
就快到了與洛聽竹開視頻的時間。
然則,就在這時,與方子業隔了有時差的袁威宏,卻在這一刻拉了一個群聊的視頻。
除了方子業之外,揭翰和蘭天羅也都在被邀請之列。
方子業進入到群聊頁面后,蘭天羅的笑臉,還有揭翰胖臉上的疑惑,都展露無疑。
很快,袁威宏的高額頭就出現在了畫面里。
只是與三小只的開心表情不同,他此刻的神色格外嚴肅:“你們幾個?誰比較了解吳軒奇?”
“師兄,師兄之前在恩市下鄉的時候,就認識吳軒奇了。”蘭天羅馬上道。
“師父,你那邊還才是早上吧?您吃早餐了沒?”蘭天羅熱情地與袁威宏打招呼。
袁威宏咬牙緊繃:“今天早上,我在看文獻的時候,看到吳軒奇把我申請優青課題方向的文章給發了!”
“我哪里有心思吃早餐?”
轟隆隆!
袁威宏的聲音如同是炸雷一般,響徹在幾人的耳旁。
袁威宏優青的課題,被其他人發了文章?!
這代表什么,這代表袁威宏的課題要麻啊!
你申請的課題,是前沿的,是未知的,是未證明的方向,所以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給你經費讓你去科研。
但你還沒科研出來結果的時候,別人把結果拿出來了,與你的研究撞了車,這個時候,誰被撞,誰就會“死”!
甚至搞不好,會直接將袁威宏的前程全部斷送。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會找袁威宏本人,找他的依托單位,以后再想申請到課題是不可能的事情……
方子業念及這些,馬上追問:“師父,會不會是一種亞型方向?”
如果只是亞方向,那無所謂。
比如說骨肉瘤和HK2,吳軒奇所在團隊只是發表了調控HK2的LDH1通路,袁威宏團隊研究的則是LDH2,都是各行其路的。
“不是!”
“重合度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根本就沒有余留退路那種。”袁威宏非常肯定地道。
“他是在故意搞我!”
袁威宏申請優青課題是在前年的年中,也就是方子業還在恩市期間。
申請到了之后,因為各種原因,比如說方子業出國,回國后又開始搞毀損傷和功能重建術,所以基礎科研的進展就頗為緩慢。
雖然有一些成果出來,但也還沒來得及發表文章。
“比我們的數據還要更加全面,基礎數據不同,幾乎可以排除是我們課題組的數據泄露或者被盜。”
袁威宏說到這里,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搓自己的半地中海:“媽.的,我要麻了啊!”
這個文章被吳軒奇的團隊發了,那么袁威宏肯定發布出去,重復率太高!
不會有任何一個雜志會接收這方面的投稿。
如今的辦法,就只有一種,就是搶在吳軒奇所在的團隊之前,把更加深入的課題通路趕緊做出來。
聞言,蘭天羅和揭翰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方子業,眼皮在開始快速眨動。
很明顯,吳軒奇這不是沖著袁威宏來的,而是沖著方子業來的。
當初,毀損傷保肢術的課題,本是段宏教授先挑頭的,結果卻被方子業聯合鄧勇捷足先登。
這沒什么!
課題就是未知的方向,誰都可以去攀登,不是說你先占了坑位,這個方向就是你的。
反而,學術界非常支持大量的人往同一個方向競流。
誰先到,誰就是先登著,插上獨屬于自己的旗幟!
至于有多少人陰溝里翻了船,沒有誰會在乎,你自己能力不行,怪得了誰呢?
如今也是一樣。
不是說,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給你立了項,這個課題方向就獨屬于你!
一般而言,大部分人都不會往其他人申請到的課題方向去投錢投力,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能夠申請到課題的課題組,一般前期研究深入,做課題的速度快,你再投錢進去,就是自找無趣,肯定不會比該課題組更先得到結果。
然而?
目前,似乎是出現了一絲絲的意外。
吳軒奇和段宏就算是故意的,你也得憋著!
這本就是學術界的共識,更何況還是方子業先做了“類似”的事情。
方子業聞言,并沒有慌張,而是趕緊將這篇文獻下載了下來。
與此同時,用手機掛斷了洛聽竹的視頻邀請,快速地打了幾個字:“我和師父天羅他們在群視頻,有大事!”
發完,將手機一丟,而后開始仔細地從頭到尾細讀吳軒奇為一作,段宏為通訊作者的文章。
越是讀,方子業的眉頭就皺得越深!
袁威宏不是科研小白,他閱讀過的文獻,不可能出現讀不懂的情況!
這個吳軒奇,僅僅只是憑借一個課題標書的課題,就真的通過查資料和文獻,將袁威宏的優青課題的在研方向堵死了百分之八十!
這真不怪方子業!
課題是袁威宏自己申請的,方子業給他的只是文章支持,讓袁威宏展示自己的科研能力,這各課題,給袁威宏帶來的好處,絕對多多。
至于后續,方子業沒有極速跟進,是因為方子業有自己的課題做,袁威宏應該盡快安排蘭天羅和揭翰將課題完成!
“師父,您先別急,還有機會。”
“吳哥發表的文章,與我們課題組的課題,重復率畢竟不是百分之百,我們還可以繼續深入下去。”
“他們只是做了一部分的lncRNA!”
“我們還可以做miRNA與lncRNA,環狀RNA之間的關系。”
“我們組的基礎數據與他們的不一樣!!”方子業非常冷靜地分析。
遇到了問題不能慌亂,而是要先解決問題。
“子業,我知道,我之所以給你們發視頻,主要就是擔心,吳軒奇他們在發了這篇文章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將課題再次往下精進了。”
“你們也知道,文章的投稿周期一般至少需要兩三個月時間。”
“當然,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幫忙,盡快地將課題盡可能地深入下去,不能被他把路給堵死了!”袁威宏也是恢復了冷靜。
“子業,你也要抽點空出來。”袁威宏的聲音略顫。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優青課題沒辦法結題的樂子,誰也不愿意遭受。
“嗯,好的師父!”方子業點頭。
接著,方子業也不再隱瞞什么,接著道:“科研,即便是相同的通路,也可以通過調整順序,或者是另尋旁點進行突破,只要是加入了新的元素,結果必定不同!”
“我們申請到的是課題方向,是課題框架,而不是課題的路線,所以,只要有足夠的成果產出,也暫時不用著急。”
“與HK2有相關聯的下游通路不知凡幾,即便是相同的miRNA,也不是一個團隊可以做得完的。”
“就算是吳哥把所有的miRNA等上游條件做完了,我們再重新調整下游的條件,比如說二甲雙胍,或者是隨便加一個成熟的藥物進去,也會另外催生新的化學反應。”
“所以,師父,這個您根本不用著急。”
“天羅,揭翰,你們最近集中看一下與HK2有關的文章,爭取盡快把相關的文章都找出來,我也會讓韓靜宜幫著找一些。”
“實驗室里的一些學術型的師兄,和我的關系也不錯,你們有了什么想法,就去和他們說一下,或者你們告訴我,我去和他們聊。”
“這個時候,就不能夠再想著其他的事情了。別人給了招,我們必須要接,而且還要接得更好!”
“師父,別聯系公司!”方子業交代道。
方子業怕袁威宏狗急跳墻,最后聯系生物公司,將經費遞給他們,然后得到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結果!
為了完成任務而完成任務。
“這話是我給你們說的!”袁威宏覺得有些好笑。
緊接著,袁威宏又道:“子業,你剛剛的布局不夠好,太寬泛了!”
“我給你們重新排布一下任務。”
“子業,你給我去找HK2的外在代替物,與二甲雙胍有關的調控元組,就直接從藥物里面找,找得到更好,找不到拉倒!”
“揭翰,你的思維比較寬,你再把吳軒奇的這篇文章看個百八十遍,兩個實質的目的。”
“第一,看能不能寫一篇letter,找里面的紕漏點。第二,分析其中的邏輯漏洞,看看有什么跳躍的路線,我們可以將其補足。”
“第三,提問,找出可能的,相互游繞的線條出來,就算是把當前的基礎科研局面打成殘廢最好的那種混子靶點。”
揭翰聞言,一愣道:“師父,不是只有兩個目的么?”
袁威宏破口了:“現在都什么時候了,你找我的茬?”
“天羅,你現在的科研基本功,在數據分析和思維邏輯方面,比你的兩位師兄都要更高一些!”
“都這個時候了,我就不藏著掖著了,你先去從生信分析方面著手,看能不能找一些破局的點。”
“即便不行,我們多加一些高質量的生信分析,再取一些臨床標本,也是在這篇文章上有的突破。”
“我們還可以增加對比組,你將HK2、二甲雙胍、LDH,等相關的糖代謝有關的生化基礎復習一遍。”
“落地有實,一個星期之后,我們再開會討論!”
“現有的實驗,繼續按照原來的規劃加快速度做,不要熬夜。”袁威宏快速地說道。
方子業聽了,瞬間感覺到袁威宏的排布,比自己的精準了很多,不愧是特意出去學習的。
方子業聞言也點了點頭,分析道:“師父,其實我們還有一個更加天然的優勢在,就是我們有動物試驗模型,我們可以把這個通路直接打穿。”
“打穿不打穿的事情要另說!”袁威宏搖頭。
“揭翰,天羅,你們兩個先掛斷吧,我還有點事情,要和你們的師兄聊。”
“你們今天不要做事情了,先休息,等會兒我檢查你們,沒在床上休息的話,等著挨罵吧。”
“這是一場拉鋸戰!不是熬夜戰。”袁威宏精準有效地吩咐著。
直接指出來實際上要做的事情。
兩人紛紛退出了群聊的頻道,而后開始去私聊了。
方子業留了下來,目光流轉,沒有說話。
袁威宏的目光則是充滿了復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四目相對。
最后還是方子業先打破了僵局:“師父,吳軒奇他還是沖著我來了!”
袁威宏道:“這沒什么,意料之中的事情。”
“沒有誰會眼睜睜地看著創傷外科的接手棒會落在你的手里。”
“這是要爭來的,而不是波瀾不驚地就遞給你。”
“面子是別人給的,實力是自己練的,積累也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如果段宏說,你就是以后鄂省創傷外科的學術帶頭人,你就是了,那么這個世界也就爛透了。”
“并且你還要小心的就是,這一次,吳軒奇的報復心理很強,你其他在研的課題,他也有可能會直接攻擊你。”
方子業的目光漸漸地沉下去。
這一招,有點類似于《天龍八部》里的,彼人之道還施彼身。
就是要和你正面硬剛,才能真正的服氣。
這是正面的沖突,不是陰謀詭計。
你接招也好,不接招也好,你都必須被逼著往前走。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謙讓的說法。
“嗯,師父,我知道!”
“您不用太擔心,這件事的結果,應該不至于太糟糕。”方子業的語氣和目光都沒有畏懼。
做科研,先到先得,他不后悔。
同樣對吳軒奇也沒有什么惡意。
“也不能太大意,這個吳軒奇,能夠被段宏如此重視,必然不是我們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你可以打聽一下,他最擅長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