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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三條以上的腿走路


更新時間:2024年06月28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黃璐身材中等,身高一米七五,比方子業僅略矮了半個頭。

身為行政人員的他,身著比較正式,一張笑臉逢迎。

方子業非常明顯地注意到黃璐的笑臉慢慢嚴肅,而后轉換成了略陰沉的臉色,目光垂定看到方子業面不改色,很明顯選擇要硬剛到底后。

低聲道:“方醫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方子業看患者和家屬幾個人在旁安靜地看好戲沒再吵鬧,也就點了點頭。

先轉身走出了醫生辦公室,來到了隔壁的醫生休息室。

“黃老師,有話就在這里說吧。”方子業道。

對面的黃璐抿了抿嘴,捧著嘴左右看了幾眼后,道:“方醫生,大家都是同事,不能給個面子嘛?”

“這個病人是我們醫院一位副院長的親戚。”

“之前就給你們科室的人打過招呼了。”

方子業搖頭:“我沒有接到這樣的招呼,我們的值班醫生同樣如此,我們的值班護士,包括我這個住院總,都沒接到招呼。”

“如果他真的是副院長的親戚的話,至少通知一下我們其中一個人吧?”

“有嗎?沒有!”

“包括我們科室的主任,上級,也沒有任何指令。你讓我們怎么辦?”

“黃老師,還是那句話,一,要么你以總值班的名義,將病人強行收治進來。”

“二,如果是個人請求,請通過我們科室的主任。”

“請不要為難我。謝謝。”方子業的話很直接,卻也略帶‘苦澀’。

現在這樣的局面,只能是主任出來扛。

方子業扛個什么勁兒,他又不是主任,算起來他就是科室里一個打工的,扛這樣的社會關系干嘛?

劉煌龍作為病區主任,你享受了這個位置的社會關系便利,就得為其承擔責任。

黃璐繼續壓低聲道:“方醫生,幫個忙可以嗎?”

“如果可以聯系得到你們主任的話,我就直接聯系了。但我聽說創傷外科的主任是協和過來的,而且還是杰出青年,有點傲氣。”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方醫生你能替著說句話的話肯定…”

“黃老師,你太看得起我了。”方子業轉身就要走。

黃璐伸手拉了一下方子業的袖子:“方醫生,給個面子。以后方醫生你肯定也可能需要安排家屬入院什么的,對不對?”

方子業沉默了兩秒鐘,而后還是很淡定地說:“我不敢排除完全沒有這樣的可能性,但我能力有限,劉教授是從協和醫院來的上級,我和他也不怎么熟。”

“是黃老師您太高看我了。”

“咱們也聊了這么久,還是先出去把病人的事情處理一下吧。”方子業直接拉門離開。

方子業承認,如果自己開口,劉煌龍肯定能同意讓他住進來,但憑什么?

而且,方子業現在的局面是不能主動地打開這個便門的門栓的,否則以后創傷外科就完全會亂套。

這不是方子業自傲,而是對自己的能力自信,也對目前毀損傷、功能重建的潛在患者數量的自信。

都是成年人,方子業明確表態之后,黃璐也沒有說威脅之類的話,這件事目前的重點在于劉煌龍,而不是方子業。

兩人一起到了醫生辦公室后,黃璐就道:“方醫生,辛苦伱們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咱們醫院是人文醫院,要盡量地體現人文關懷,老人家大晚上的來一趟不容易,都已經到了科室里了,而且住院證之類的也是齊全的。”

“就必須收治進來。”

這會兒,就連安全辦的人也說:“方醫生,科室里現在有空床位的話,就辦理住院手續吧。”

“萬一遇到了急診患者,到時候再酌情想辦法。”

“我們都是為病人解決問題的嘛。”

方子業聞言,點頭,在家屬和患者高傲甚至略帶戲謔的眼神里開口:“劉海華,去通知護士站,辦理入院手續,在住院證的右上角,標注總值班安排‘急診’住院。”

劉海華一聽,馬上點頭,轉了笑臉:“好的。”

“您好,不好意思啊,讓您久等了,我們先去護士站辦理一下住院的登記,然后繳費完成住院手續即可,到時候住到床位上后,我會根據您的具體情況,提前開一下術前相關檢查……”

“我們科室是這樣的……”

隨著劉海華的聲音遠去,方子業也就重新浮現出了笑臉:“謝謝黃主任,謝謝安全辦的同志,其實這個病人這時候突然闖過來,我們這些下級醫生也覺得很棘手難辦。”

“所以才請求領導們的意見。”

方子業的客氣,卻是讓黃璐尷尬不已,一張笑臉,卻再也無法展開,吞咽了兩口唾沫后喉結聳動:“方醫生,其實這就是一件小事,住院手續辦理完了就行了。”

“是吧,我們遇到了問題肯定是要解決問題,患者住院了,得到了治療,我們醫院也不用耗費更多的資源……”

“是啊,方醫生,其實我們都是為了解決問題,而不是為了制造爭端。”安全辦的胡良培也如此說道。

方子業點頭:“辛苦兩位老師了,時間也很晚了,就不打擾兩位老師的時間了。”

“謝謝啊,黃老師,胡老師。”方子業客客氣氣地將二人送到了科室門口。

轉身回來時,站在護士站辦理手續的幾個人仍舊是面無表情的高傲在笑,方子業對其置之不理,轉身走去了醫生休息室方向……

創傷外科外,胡良培道:“黃主任,這個方醫生好像是生氣了,你可要小心點啊。”

“上一周的院里開會說,骨科有一個小同志,是直接對院長負責的。如果他告狀了的話,你可能有點麻煩。”

黃璐聞言,滿臉堆成苦笑狀:“那也沒辦法啊,我們這份工作,左右不是人,就好像是個工具人一樣。”

“臨床科室有需要的時候就打電話,沒需要的時候,我們算個啥?”

“愛怎么樣怎么樣吧?”

黃璐說完,電梯已到,他便與安全辦的人一起上了電梯,而后到了一樓分開之后,他直接趕去了行政樓值班室。

總值班是需要二十四小時在崗的。

方子業在醫生休息室給劉煌龍打了電話匯報清楚后,便出門在醫生辦公室找到了劉海華,道:“海華,你在患者入院之后,細致地完善術前檢查。”

“一定要細心一點,問清楚基礎疾病,安排在了袁老師組,你親自負責啊,也要抓緊點什么時候安排手術。”

老人依舊坐在了輪椅上,穩坐釣魚臺,只看著劉海華。

老人的媳婦兒聽了方子業的話,終于是順了心氣,說:“方醫生,這就對了嘛,我們大晚上的趕來,就是為了求診的,也不是為了吵架。”

“其實,這件事早點直接辦理住院手續,就可以了。我都給你們說了,我已經給你們科室的護士打了電話,而且對方還通知我們來住院。”

“這還能有假么?”

女人一幅高傲的氣質。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早給你說了要怎么怎么樣,你看看你,搞得這么麻煩,最后還不是規規矩矩地完成了我們的訴求?

讓你辦理一個住院手續是客氣,你不辦,有的是人辦。

“姐,我們也是按規矩和程序辦事嘛,大家都是這么排隊的。”

“既然住了進來,就好好休息啊,千萬不要感冒了,如果術前感冒了,那可能會延期手術的……”

“現在這個時節天氣比較熱,也要避免中暑……”方子業關切地再回了幾句后,就從創傷外科病房離開了。

與此同時,劉煌龍的電話直接打到了負責總值班行政的齊主任那里。

“齊主任,你好,我是創傷外科的劉煌龍。”劉煌龍直接自報家門。

然則,劉煌龍雖然七月份被提為了創傷外科的行政主任,可在總值班辦公室的視角,這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骨科內部的人事安排。

“劉醫生,你好。請問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是有急事么?”齊東山不太認識劉煌龍,但對方能搞來自己的電話,證明有一定能量。

“是的,是有一件急事。”

“我想請問一下齊主任,現在的總值班,都可以直接干涉專科的住院病人收治的問題么?”

劉煌龍說得更加直白了:“比如說,誰先住院,誰后住院的問題?是這樣嗎?我們醫院有這樣的規定么?”

“哦,對了,非急診。”

齊東山一聽,對方這來者不善啊,趕緊清醒了幾分:“劉醫生,您先別生氣,我這邊都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你的意思是,總值班給創傷外科安排住院了一個非急診的平診排隊患者是吧?”

“就只是安排住院?”

“對!”劉煌龍點頭回。

“那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嘛,既然能夠住進去,肯定科室里還是有空床位的,那給誰住不是住呀?”

“劉醫生,這件事我不知道事情的具體始末啊,但根據您的描述,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啊?”

“所以,您找我是?有什么其他事嗎?”齊東山問。

劉煌龍馬上質問起來:“總值班給我們科室安排一個平診病人急診入院,你告訴我這不是太大的問題?”

“總值班開設的意義在于代表醫院處理突發的事件,比如說急診,而不是代為使用插隊的權力。”

“我就兩點訴求。”

“一,這件事可能與齊主任你無關,但你今天必須把塞進病房里的病人給我轉走,這是核心訴求。”

“第二,不專業的人員,就不要留在總值班辦公室了。”

劉煌龍直接一爆火,齊東山有點懵,這脾氣?

齊東山道:“劉醫生,你消消氣,消消氣。這都是小事。”

“你所說的這些訴求啊,也有點不太合適,安排已經住院的病人轉走,這是不是太沒有人文關懷了?”

“第二,總值班辦公室的人員配置是醫院統籌安排的,不是您說換就換的。”

“而且,這件事本來就不大嘛。”

劉煌龍聞言就說:“齊主任,你確定不大是吧?那我就給病人直接說有人插他隊了,這個被插隊的病人是誰,我就不負責后續了,行嗎?”

“這只是最簡單的。”

“明天,我會親自去王院長那里,申請我們兩個互換工作單位,你來創傷外科做手術,我來調到總值班工作。總值班的任務,即便我不會,最多學三天我也會做。”

“劉醫生,你是哪個科的?你是什么職位啊?”齊東山都懵了,這TM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到底從哪里冒出來的。

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必要將事情做得這么絕嘛?

莫說被插隊的人有什么身份了,就算是沒什么身份,不依不撓地鬧起來,這件事也格外麻煩,到時候肯定總值班會受到處分。

如果說對方還有點身份的話,自己這主任都得脫掉衣服。

“創傷外科,暫任行政主任。”

“你也別管我是誰了,我的兩點訴求就是這個!”

“還是那幾句話,要么,你馬上想辦法把病人給我轉走,要么,我現在直接去找王院長。”

“總值班辦公室是對院長負責的是吧?”劉煌龍道。

齊東山馬上道:“劉主任,您消消氣,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五分鐘,給我回電話,或者是我問能管事的人。”

“什么時候專科病人的收治權到了總值班那里,我問問到底是誰給的這個權力。”劉煌龍可不慣著對方。

身為一個病區主任,可不是牛馬之輩,普通的行政科人員,都不敢隨便招惹專科的行政主任。

畢竟,專科的行政主任大概率是難以替代的,而行政人員,隨便找一個人就能頂上來。

行政人員離職,影響不了醫院的地位和信譽,但如果一個頂級的教授離職去了隔壁醫院,那肯定會帶走大批量的患者。

齊東山掛斷了電話后,就直接打了胡良培的電話。

了解清楚事情經過后,齊東山怒了起來:“你腦子有病還是腦子有坑?”

“副院長他不知道給專科主任打電話,直接給你打電話,你就把事情辦了?現在這件事,劉主任已經發火了。”

“要么讓你自己把病人解決走,要么他讓院長把病人想辦法解決走,你看著辦吧。”

“哦,對了,這位劉教授什么來頭?”齊東山剛受了憋屈后,又開始問劉煌龍的來歷。

“之前是協和醫院的教授,五月份來了我們醫院,這個月就成了行政主任,升得非常快。”

“自己還拿到了杰出青年的課題,之前聽科研科的同事說,這個劉教授非常強。”胡良培現在滿臉都皺成了苦瓜臉。

“齊主任,現在病人都已經住院了,我要怎么把他轉走啊,這不是難為我嗎?”

“這個劉主任也是,明明是一件小事,卻要鬧得這么僵,這對誰有好處啊?”

齊東山則分析道:“有沒有一種可能,現在的劉教授,只求名,不求利?”

胡良培沉默了。

只求名,不再求利的這一波人,是非常難搞的,你和他搞,他就和你死磕到底,而且這樣的人大多占理。

如果對方身份不顯的話,那還沒問題,但一個專科主任,而且還是醫院里絕對的大佬,他要和你硬搞,胡良培使上了吃奶的勁兒,也不夠對方玩的。

胡良培只以為劉煌龍不會特別管這樣的事情,或者就是得過且過嘛,不會注意這些細節問題。

“那現在怎么辦?”

“你沒聽到嗎?你胡良培,負責把人搞走,不然的話,他就要叫王院長把人搞走。”

“你也是個人才,明明知道別人主任是醫院里非常重視的人,你還往里面塞人,就你能耐是吧?”齊東山罵了起來。

“那病人不愿意走呢?”胡良培講明了現在的一個情況。

“那可能就是你走,我們再調一個同事。”齊東山直接掛了電話。

胡良培在值班室里,沉默了足足三分鐘,而后才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去你媽的,憑什么啊?”

解鈴還須系鈴人,胡良培先給自己打過電話的副院長打電話,希望對方可以出面幫忙。

只是,對方一聽,就直接說謝謝,謝謝幫忙之類的話,其余的一句都不聽。

置于勸說什么的,那怎么可能?

而后,胡良培又給病人的家屬打了一個電話,給他們的意見就是讓他們暫時周轉去其他科室,過幾天再轉回來這樣的折中條件。

病人和家屬也沒理會他。

再過了一會兒,王院長又是親自打電話過問到底怎么回事,語氣很不好,應該是剛剛聽到了不好的語氣。

胡良培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王院長?真的是鄧院長讓我安排一下住院的。”

“鄧院長讓你安排住院你就安排他住院,而且還是以總值班的名義,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的說法呢?”

“小胡是吧,我前幾天開會的時候,一直強調,創傷外科的病人收治權自理,我們要幫他們處理好非醫療之外的其他雜事。”

“你這邊是怎么執行的?”

“王院長,我沒有資格參會,所以我不知道這件事,我們主任回來之后也沒說起,鄧院長他是知情的,還讓我出面,這不是故意害我嗎?”胡良培為了自保,直接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講了出來。

“他只是給你打了電話,你是權力的執行者。你可以拒絕地,小胡。這個醫院不止一個鄧院長。”王院長道。

胡良培便知道,他完了。

最苦就是底層人,但是,事情的確是你做的,就算是有人指使你,你也可以拒絕啊。又不是威脅著你的生命。

十一點四十分,方子業正好從浴室出來,又聽到電話鈴聲響起,是劉海華。

劉海華說:“方師兄,剛剛住院的那個病人,他說要出院。”

“我說這個點已經辦理不了出院手續了,但他還是強烈要求出院,怎么辦?”

方子業聞言,心說,我靠,劉煌龍的能力這么強?

“打總值班電話,詢問這件事到底怎么做!”

“這個病人是總值班收治進來的,問他們的意見。”方子業靠在了床頭,聲音很小地回。

“好的師兄。”劉海華掛斷了電話。

旁邊,洛聽竹已經嘟著嘴巴入眠。夏天,方子業覺得一層薄被就已經足夠,薄薄的蠶絲被蓋住洛聽竹大半身材后依舊顯得窈窕。

洛聽竹的睡姿有點可愛,她依舊雙手抓著蠶絲被,如投降狀。

方子業查了一下,知道這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下意識表現。

方子業掀開被子的時候,洛聽竹的左手驚跳得如同招財貓一般地往床上一靠。

方子業就擠了進去,想了想今天早上的手麻,又想了想滿香入懷的那種軟綿感。

享受大于了痛苦,方子業就開始窸窸窣窣地打算穿過洛聽竹的脖子。

但洛聽竹睡覺時特別敏感,縮了縮之后就醒了,看到是方子業后,就轉了一個方向,側臉入懷地又“縮”進了方子業的懷中。

然后抬起下巴,在黑暗中與方子業對視。

方子業見狀,調皮地rua了一下。

洛聽竹的右肘一擋,“嗯嗯”一聲。

“睡覺吧……”

翌日,方子業非常早地就來到了科室里。

方子業抵達科室時,才六點整,估計這個點,洛聽竹都還在床上賴著。

病房里,昨天晚上的那位中年婦女再次出現了。

不過這會兒只有她一個人,她老公以及她公公都沒來。

“劉醫生,劉醫生,你行行好,幫我說說好話,我們出院了啊?我們都已經出院了。”中年婦女的姿態低微。

劉海華道:“我聽不懂你的意思,請您讓開,我要開始工作了。”

“劉醫生,劉醫生,你知道的,你肯定知道的。你們肯定知道的呀。”中年婦女道。

方子業走進后,中年婦女又找上了方子業,說:“方醫生,方醫生,您幫我說說好話,我們已經出院了,我們不插隊。”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您保持安靜,現在這個點大部分患者還在休息。”方子業笑著道。

“你如果再鬧的話,我就只能再報警和報安全辦了。”

“方醫生,別別別,我不吵不鬧,你一定要幫我說說好話啊!”中年婦女拉著方子業不讓走。

“放開我!”

“放開我。”方子業對其進行警告。

限制人身自由肯定是不行的,拉拉扯扯,容易說不清楚。

中年婦女求了二十分鐘,方子業和劉海華都不答話后,中年婦女終于崩潰地喊了一聲:“啊!”

“你們就只是一群冷血的屠夫,你們都見死不救,你們攀炎附勢……”中年婦女罵完就走了。

這個世界上很多人不止是痛恨關系戶,而是恨自己成不了關系戶且享受不了其中的便利。

“莫名奇妙!”方子業道。

劉海華道:“她們家給孩子改中考成績的事情,被發在了班級群里。”

“孩子昨天晚上就崩潰了,差一點割腕……”

方子業:“……”

內心一凜的同時,十分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是正確的。

一個俗人,最忌諱地就是牽涉進什么爭端里。醫生就是醫生,好好的當一個醫生,別站隊,別想著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多少的捷徑。

最大最好的捷徑就是自己。

捷徑這個東西,都伴隨著危險。

要說因為插隊的事情,鬧到孩子身上,這件事的確有點不講武德了。

可在孩子上發生的事情,卻是修改中考分數這樣的事情,想起來又不免覺得現實世界存在頗多的‘悲哀’。

很多人努力多年的付出,抵不過一句話的更改,就此人生別途……

應該看得出來,從那家人的老爺子一輩,就有些權力,所以心高氣傲。

但有一些,也不多,遇到了比他們更強的權力和能量的時候,就會很快崩塌。

如果你迷信于權力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被這件事絞死,如果你不迷信權力,大部分權力也不會壓死普通人。

這件事的陰霾,非常快速地就被趕來的揭翰掃開。

“師兄,你怎么來這么早?難道你是知道我們給你準備的驚喜了么?”揭翰與蘭天羅兩個人組隊在六點半出現在科室里。

“什么驚喜啊?”方子業假裝不知道。

因為這驚喜實在是太驚太大了,方子業都不覺得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承受。

“也沒什么,就是將最近幾個月的毀損傷病人的在院基本數據已經整理歸納成文,我覺得我們可以直接發一篇了。”

揭翰接著道:“現在,已經有二十一個病例,沒有隨機對照試驗,全都是陽性的。”

“這一例集中病例報告,可以宣告毀損傷的保肢術是可行的。只是目前還存在著技術限制,沒有遠期的隨訪結果。”

“但保肢肯定比截肢香啊!”

方子業聞言,馬上明白了意思:“奧,你們是把文章拆分了啊?”

“也行吧,寫好了就可以發。”

“不過,現在你們都不讓我改稿了么?”方子業又問。

揭翰和蘭天羅二人相視一笑。

方子業也承認,自己的英語寫作水平,是不太好。但要知道,方子業出國了半年啊,這半年?

也多只練了口語。

“那你們準備投哪里?”方子業問。

“我們和師父考慮了一下,這種比較新穎的東西,JAMA,BMJ還有Nature應該都會有興趣。”

“師父的意思是,哪家要就投哪家?如果不要的話,我們就再降點,反正我們小團隊也不缺論文。”揭翰有些興奮地道。

“怎么樣,驚喜吧,師兄?”

方子業不斷點頭。

這肯定是驚喜啊。

做一個課題,病人的反饋是即時精神需求,同道的認可是中期的成就感,發表成文甚至整理成冊,這是超遠期的成就感。

沒有誰會不想自己的成果可以被世界記憶。

而毀損傷這一系列,則完全出自方子業自己的參與孵育,不再像是之前老師們的投喂,他們想好了方向,自己去重復。

這就是原原本本屬于方子業與大家一起共同進步,且方子業是占據了主導地位的。

蘭天羅終于不再隱瞞,于是就把自己和揭翰在實驗室里做基因測序,做了測序后的基因庫分析等事情說了出來。

三人說著就擠進了住院總辦公室,一邊開始喝飲料,方子業一邊給兩位“大爺”安排早餐。

這得安排啊……

開玩笑,蘭天羅給的東西,申請一個杰青都不是不可能,讓方子業用來申請優青課題,其實有點浪費了。

不過,兵貴神速。

“加了兩份牛肉夠不夠?”蘭天羅問方子業問題時,方子業答非所問但投其所好。

蘭天羅和揭翰尬住,嘴里沒回話,但吞咽唾沫時喉結聳動的動作,卻已經是給出了回應。

“那就加三份,從現在開始,到你們博士畢業所有的早餐我都包圓了,可以一直按照這個標準來。”方子業道。

這東西的恩情有多大?

就算你一天請一個人吃一百塊的早餐,一天兩百,一個月六千,一年算八萬,二十年都未必能比得上這一份課題的價值,他可以讓你在醫院,在業內,在業界成為一種標桿,給你賺四五個一百多萬回來。

“師兄,吃飯不是問題咯。”

“我和天羅打算以你的名義去申請一些市級和省級的小課題,可以吧?”揭翰問。

方子業繼續點頭。

正式的話題結束,蘭天羅抬起頭:“師兄,熱干面和牛肉點了嗎?畫餅可吃不飽啊?”

“點了,三份,每份都是加了三份牛肉,微信里點的,商家還不會扣份量,肯定可以吃飽。”方子業回道。

“嘿嘿,其實吃素的也無所謂。”揭翰又憨憨的道。

方子業馬上道:“天羅,你吃得完四分半的牛肉么?”

天羅對數據特別敏感,幾乎秒懂:“謝謝揭師兄,你是該減肥一下了。”

“吃素的好。”蘭天羅與揭翰熟了后,偶爾會開一開身材的玩笑,但也僅限于此。

這樣挺好。

方子業則看著團隊里現在是N條腿走路,也是相當之開心和興奮。

聶明賢那邊,如果搞出來,絕對是比毀損傷還要重磅的炸彈如水,波瀾萬里的那種。

七點十分,袁威宏端著一碗素的熱干面走進了住院總辦公室,說:“聽人說你們都在這里,我來。”

袁威宏看著三小只,來不下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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