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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原來你不是在吹牛?(求訂閱)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方子業是跑進了洗手間里,扯了比較多的紙巾,對著臉上的血漬進行沾洗,并未進行擦拭。

并不是嫌棄患者的血液臟,而是會影響到視野以及面部表情,同樣的,這個口罩,也是不能要了。

沾洗幾次后,方子業才開始沖洗,然后再用紙巾擦拭干凈。并對著鏡子看了看。

里面的青年,略有幾分疲憊,而且眼神中,也多帶出了一些成長的氣息。

方子業沒空多想其他的事情,只是在下來恩市之前,師父鄧勇教授的一些交代,現下對它們的理解更加深入了一層。

總結起來,世界很大,有繁華,也有駁雜,現實的世界不僅僅只有自己現行接觸過的那些象牙塔,學生階段經歷的只有在老師們和學校相對保護下的純粹一面。

金錢誘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有時候,有些事,有些人,難從表面去看其對錯。

現實中有些發生的事情,會比電視劇和電影里,更加魔幻。

再深入一想,方子業便對著天花板看了看。

鄧勇教授和段宏教授兩人的感慨,并非全然沒有道理。

在華國,醫生的地位并不高,想要當一個純粹的醫生,是很難得的,除非。

但那一步還是有點太遠,方子業不打算把它放在心上。

這幾天遇到的事情比較多,遇到的人也比較多,反轉和落差也有些大,甚至很多地方,都是方子業看不清晰和明白的。

但也好在糊涂,不明白,或許也是一種福氣。

做好自己,能幫忙就幫忙,能做點什么操作就做點什么操作,盡力而為,發揮一點作用,就是現下,自己可以做得到的全部。

方子業再次下到手術室門口,找手術室的管理員重新要了一套洗手衣褲以及帽子口罩,重新穿戴好后,然后才回到了手術室門口的洗手臺位置,開始重新洗手消毒。

這一次,是方子業短時間內的第五次洗手,洗手液沾染在皮膚上,輕微地有些刺痛,但無菌原則還是要強的,如果要上臺,就必須洗手消毒,否則就是會對患者,帶來毀滅性的打擊。

重新穿上了無菌手術衣與兩層無菌外科手套后,方子業就又是見縫插針地,來到了鄧勇教授的身邊。

而給方子業讓開位置的人,是民大醫院的傅前進主任。

他后退幾步后,才說:“鄧教授,段教授,這里人手也夠,我也幫不上什么忙,醫院里還有些事情,就先回了!”

“辛苦兩位教授了。”

傅前進是民大醫院創傷外科的主任,醫院里有事,他肯定是要趕回的。

不過,傅前進的解釋,只有恩市中心醫院的張明燦主任對他道謝一聲,不管是鄧勇還是段宏二人都是在小心翼翼地從骨盆血肉堆里面,在探查尋找著骨折碎塊,根本沒有空閑理會。

與此同時,就連民大醫院的吳軒奇博士,這會兒也是在小心翼翼地做著一些骨性卡壓的掰開動作,其實就是手法復位在粉碎性骨折卡壓中的靈活應用。

平時常見的骨折,其實都是典型的、相對規則的,能夠被形容分型的骨折,就算復雜,也不過是局部的粉碎性骨折而已。

但黃凱的骨折,因為是高處墜落傷,導致的是半下肢的毀損性骨折并軟組織損傷,在骨盆里,甚至還能夠看得到股骨的骨折碎塊。

骨肉相連來形容,卻是一點都不夸張的事情。

張明燦主任只是對傅前進主任道謝一聲,而后再沒其他,再次返回到了下肢的小腿和膝關節附近,細致地做著清創術。

然而,現在黃凱的小腿和膝關節,卻只是概念中的小腿和膝關節,皮肉相連,骨頭早就不知所蹤,血管神經也是一塌糊涂。

因此,這個手術的后續,到底該怎么處理,此刻還是一團亂麻。

連最基礎的清創階段,都還沒有搞完。

方子業靠近手術臺后,鄧勇教授交給他做的事情,就是清點從血肉里面翻出來的骨折碎塊,放在了一方四邊形的托盤中,混雜一片。

“你爭取把這些骨分類一下。”

“目前的話,就只能按照長骨和不規則骨進行分類了,最后能存留多少骨質。”鄧勇說。

“好的,師父!”方子業就轉身,去了器械護士所在的無菌器械臺。

手術與急診處理一樣,一切行動聽指揮,找準自己的位置,做好劃分給自己的一塊任務,就是最大的幫忙,而不僅僅只是在手術臺上,大展神威。

方子業只是大概一掃,粗略可以發現,托盤里的碎骨塊,來源頗多。

有髂骨、坐骨、骶骨、尾椎骨。

肯定還有股骨、脛腓骨以及足踝部的不規則骨,錯落擺放,完全沒有什么規律。

現在方子業要做的,就是把這些骨折碎塊,先按照最基本的系統解剖學上的劃分,比如說長骨和扁骨等。

這并不屬于常規的骨折治療,需要進行的操作流程,但對于黃凱目前的病情而言,十分有必要去做這件事。

挑揀骨類,并沒有一個特殊的技能,只能看個人的基本功和對骨形狀、骨類型的理解了。

最好區分的就是骶骨和尾骨了。

因為形狀比較特殊,是帶孔的甲骨文結構。即便是碎裂之后,仍保留著最基本的形狀。

方子業小心翼翼的一一將這些骨塊,挑揀到了另外一個四方形的托盤。

手術室里,五六個器械護士,N個這樣的托盤,里面擺著各種組織,也有空余和多余的托盤,所以方子業有足夠的空間,進行區分。

然后是長骨。

長骨也比較好找,如果先不區分到底是股骨還是脛腓骨的話,那么只要看到有骨髓腔面的,直接按照長骨處理即可。

方子業也是沒有花費很長的時間,就區分完了。

然后是髂骨、坐骨這樣的扁骨,以及足部的跗骨、跖骨等不規則骨。

這就有點難為人了。

足部的骨,非常多,且都是粉碎性骨折,沒有了其本來的形狀,與扁骨粉碎性后,十分難以區分——

若是在一個月以前,要方子業做這樣的事情,估計方子業會直接把手里的東西丟掉。

然而,方子業有一位叫蘭天羅的師弟,蘭天羅啊,在進行手法復位與骨折新分型的純粹數據建模的時候,就搜集了大量的,關于骨的詳細數據。

其中就包括了,它的形狀分類,體積大小,長寬高、軸線等等各種基礎的測量數據,這是基礎解剖學領域內,最為基礎的一些數據。

在臨床基本沒有應用意義,因為在外科手術過程中,你暴露進去,它該是多大,就是多大,該是什么形狀,就是什么形狀。

而骨折的手法復位術建模的過程中,你沒有足夠多的現實病人作為數據來源的情況下,還要對骨折的受力大小進行區分的話,就只能根據這些基礎的數據,來進行自行建模分析。

一般的基礎解剖學的老師,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但是蘭天羅做了,而方子業作為發起人,自己也是很細致的去看過,甚至記憶過不少,關于這些基礎數據的事情。

雖然沒有形成什么新的技能比如說基礎解剖學(新),或者骨解剖學(新),但終歸,方子業是對這些東西,有一定的印象的。

這就是特別純粹和基礎的基本功了。

比如說,跖骨,本屬于長骨,共5塊,從內側向外側依次為第15跖骨,形狀和排列大致與掌骨相當,但比掌骨粗大。

以距骨近端為底,與跗骨相接,中間為體,遠端稱頭,與近節趾骨底相接。每塊跖骨均可分為底、體和頭三部分……

這是很多骨科醫生都會記憶且要重點掌握的內容,因為只有這樣,伱才能去辨識出來它們。

足部另外還有跗骨、趾骨等。

然而,一般的骨科醫生,關注的是骨間的角度,而并非起大小,管徑,畢竟不同的人,其大小是有區別的。

不過,這種事情,自己的師弟關注過,而且還統計了一下,如果方子業沒記錯的話,蘭天羅在計算股骨、脛骨、腓骨、趾骨間的直徑時,在成年男子的直徑比,會存在一定的固定比例。

那么,在這樣的情況下,如何區分趾骨以及腓骨這樣的小長骨,就好處理了。

而且,即便是股骨和脛骨,不規則的骨折,只要有圓面,就能夠確定它的大小了。

“拿下游標尺!”方子業想到了這些,便朝著器械護士問。

手術臺上,一般情況下是沒有尺子的。

但骨科有,特別是骨折手術時,需要對螺釘長度進行測量。

除了螺釘自己的型號,一般還會有一個游標尺,而且還有螺釘通道的測深尺。

“游標尺?給!”器械護士雖然疑惑,但她是骨科專科護士,知道方子業要的是什么,只是正是因為她是專業的專科護士。

知道現在遠遠沒到固定的這一步,就不知道方子業要做什么。

但即便心里疑惑,這會兒,她也不敢展示自己的經驗豐富什么的!

普通手術時,有說有笑,開個玩笑,吹吹自己很厲害,一般的器械護士和巡回是可以做的,甚至還可以欺負一下新來的醫生,但真正到緊急時刻。

即便是一個規培,特殊時候問她們要東西,這也是要給的,任務分工必須要明確,這是最基本的素質。

方子業沒在手術臺上,所以他做的事情,壓根沒人關注。

沒人關注,并不代表方子業就不做了,反而,方子業要把自己的任務,更好的完成。

首先,對骨折碎塊的大體分類進行區分,然后對它們的近遠端進行區分。

如果骨折間能夠完好的拼接在一起區分遠近端,那是最好,如果不行的話,又得去測量髓腔與骨直徑的比例了。

而這個比例,整個下肢,各自又有不同,也是衡量骨折復位好壞的幾個指標之一。

方子業只是資質不太好,并不算菜,所以在靈活應用的時候,也不會把自己的思維給框死。

方子業默默地做著。

就在他即將把所有取出來的骨塊都分類清理好后,就默默地坐在了無菌器械臺旁、等候著新取出來的骨,然后劃分給不同的托盤。

器械護士看完,吞咽了幾口唾沫,看向方子業,低聲問:“你有這個本事,去和小孩子玩積木,估計一個幼兒園都會被你玩哭。”

她開玩笑,甚至不敢大聲,只能是以最低的聲音,與方子業說著。

方子業也不客氣地微微抬頭:“謝謝夸獎啊。”

“能掰開嗎?要不要子業來?”正這時,忽然段宏教授對正在操作著的吳軒奇問了一聲。

“叫吧,我覺得有點不穩,這下面的碎骨,不均勻,受力大小很難得評估。”吳軒奇在手術臺上,做著的就是之前方子業操作的清創中的掰骨活兒。

聽到這話,不等胖胖的段宏主動叫,鄧勇就在一個綠衣服主動讓開了位置后,回頭看向方子業:“子業,過!”

鄧勇話還沒說完,乍一回頭,看到了方子業身前托盤里擺放著的東西。

聲音馬上就停了。

緊接著脫口而出了從心的國粹:“臥槽!”

語出從心,雖然聲音很低,但還是被旁邊的綠衣服捕捉住。

方子業被安排去對碎骨進行分類,大家都知道,可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是在手術臺上,眨眼都覺得浪費時間。

無菌器械臺都是在他們的背后和屁股后面,屁股里的那個眼睛是不可能有視野的,除了器械護士,沒有人發現方子業做了什么。

器械護士,也不敢在這樣的場面下開玩笑或大聲,只能是自行賞識,然后和方子業偷偷地開玩笑。

因此,在鄧勇教授的臥槽聲中,幾個人回頭一看,馬上覺得臥槽將軍,此局瞬間無解起來。

“師父!”方子業很平靜地站了起來,雙手合抱于胸前,往手術臺方向走來。

他聽到了段宏教授的詢問和邀請,自然不會端著架子。

“過來一下!”鄧勇教授也不是小孩子了。

遇到了意外,低聲臥槽一聲也就得了,很快就壓了下去,心理素質,非常強大。

然后,鄧勇教授身邊的張明燦,又讓開了位置。

因為張明燦知道了,吳軒奇與鄧勇教授三人合力操作的骨盆位置的清創取骨,又出現了難題。

而這讓開的間隙,正好容得下他轉身去無菌器械臺方向,認真地看了看,認真地驚了驚,頭皮也是認認真真地麻了麻。

這難道就是中南醫院里面博士的實力,那鄧勇教授他們,就真的快成神了?

這樣亂七八糟的骨折碎塊,竟然還能被方子業給區分開不說,連近遠端都可以區分,而且還有重新拼接成原本骨樣的趨勢。

這未免太過于震撼。

破鏡尚且難圓。

鏡子,只是相對平面結構,粉碎性的骨折,是立方結構啊!!!

段宏教授和吳軒奇,根本就沒有好奇之前的鄧勇教授在臥槽將誰的軍,只是認真等著方子業再次用超乎常人想象的手法復位術,將又一個楔形‘骨刀’狀碎片完美取出后。

才舒了一口氣,巡視術野,發現骨折碎塊的取出,終于可以告一段落,便問:“鄧勇,你想操誰呢?”

方子業正在慢慢卸力,放開了黃凱僅存的,兩塊與自體肌肉相連的坐骨以及髂骨,不需要清除的骨頭,然后默默地接過了鄧勇教授手里的拉鉤,把鄧勇解放出來。

鄧勇此刻,深吸了一口氣,沒空理會段宏的話。

而是趕緊追問方子業:“所以,你之前對李國華老教授所說的,給你更多的臨床操作機會,你的提升會比在練功房里更大,不是自己給自己吹牛逼,而是真實的?”

自吹自擂,展示自己的能力和資質,這是一種交涉的手段。

所有人,包括李國華老教授,都是以為,方子業是王婆賣瓜,想要把自己推銷出去,他們也不希望方子業真的在下鄉之后,就真的像方子業所說的一樣,快速提升。

只要能夠正常進步,然后提前完成基層工作經歷即可,以便后續可以快速晉升職稱。

畢竟,方子業的進步速度,已經夠快了,快別再快了,再快就得讓人完全無法接受了。

之前方子業的進步速度,好歹是難以接受。

方子業默然間,也是聽懂了師父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師父,肯定也有吹的成分。”

“不過對骨質基礎認識的提升,是吳軒奇師兄,給的啟發扳機點,然后是我師弟,搜集的數據,進行的建模!”

“畢竟在對骨折分型進行重新分類,與手法復位術進行不同匹配的基礎原理以及力學分析中,骨的本身形狀和性質,是非常重要的數據,我只是選了一些重要的數據,把它用過來做拼接了。”

段宏聽完方子業的話,把手里的拉鉤、吸引器交給了吳軒奇,然后再把持骨鉗,放在了彎盤。

雙手緊握在胸前,往后退開幾步,拖著胖胖的身子,特意跑去了無菌操作臺上,看到了托盤里面的東西以及拼接出來的骨塊后,就當場沉默了下來。

五秒后,他神色錯雜地偏了偏頭,詢問:“鄧勇,要不讓子業,來我這里吹牛逼唄?我可以允許他吹牛的。”

“去你大壩!”鄧勇幾乎在一瞬間,就爆開粗口。

這方子業還能去你那里?

方子業就算是在吹牛,他都挺愛,不是在吹牛,那你還能搶走,我這還沒死呢?

“不吹牛更好。我們自己做實誠人啊。”鄧勇低聲給方子業說了一聲,然后就讓方子業站在自己的身邊,開始清創打理里面的肌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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