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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記得要戴上手套(求訂閱)


更新時間:2024年01月21日  作者:小小魚蝦  分類: 都市 | 都市生活 | 小小魚蝦 | 從小鎮做題家茍成大醫 


方子業和薛濤等人到了地點時,有身著制服的警察控制好了場面。

嫌疑人,身材干瘦,左腳絕對的畸形,坐在了地面的臺階高處,右腳受力,左腳微微抖動。

他戴著口罩,穿著樸素,頭發干練,看不清具體的年紀。

但此刻,滿臉并無痛苦表情,反而是眼神陰戾,直勾勾地盯著其中一個人,歪著頭,仿佛是要記住他的樣子。

“讓一讓,讓一讓。”薛濤與方子業組成了擔架隊,120的真正跟車醫生,則是前去和警察交涉。

抓捕的過程中,病人出現了這么重的骨折,本著人道主義,該往醫院里送,還是要送的,只是手銬也沒拉下。

120的醫生去與人交接后,薛濤就走上前,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病人是哪個?怎么搞成了這樣子,這不用看就已經骨折了啊。”

“另外一只腳還能動不?還有其他地方受傷嗎?”

薛濤戴著手套,才掀開右腳,發現里面也是有流血,只是被深色的襪子和褲子遮擋住,沒能被第一時間發現。

中年人仿佛是不知道疼痛似的,看向了穿著制服中的為首一人:“你們除了欺負老實人,還會干些什么?沒卵用的走狗們。”

“你們一群懦夫,吃著老百姓上交的稅收,做著的是幫人吞骨頭的事情,全TM該死!”

中年人的牙齒發黃,冷眼含笑,仿佛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被抓。

這么說完,他又看向為首的人:“沈東,老子記得你,伱放心,這一次我出來后只找張宇,下一次就輪到你了。”

“你有個兒子,目前在讀初中,你還有個老婆,可能有甲亢,我都打聽清楚了。呵呵呵……”

方子業一聽到沈東二字,瞬間就聯想到了今天早上看急診時,那個少年的父親,偏頭看去。

“我既然做了這一行,就不怕你威脅!”

“醫生,把他帶去醫院吧,等會兒我們的同事還會去醫院問話。”

“但你們的車,不能離開我們的視野。”沈東對120的那個醫生說。

120的綠衣服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中年人此刻也無懼色,還頗為配合被薛濤以及一名警察放倒在了擔架上。

而這個時候,方子業才發現,其實他不僅是一只腳骨折了,另外一條腿,也是有骨折,只是沒有畸形到左腳這么嚴重。

等到方子業和薛濤二人把人推上車后,一名警察,也是上了車,沒有解開他的手銬,只是在一旁看著,雙目死死地盯著中年男子。

車很快啟動。

薛濤和方子業二人,則是大氣都不敢出。

中年眼珠子轉了一圈后,才對方子業和薛濤等人說:“我這兩條腿,都是被打骨折的,請你們務必不要剪掉我的褲子,因為這上面,還留著指紋。”

“留著指紋有什么用,你是殺人后潛逃,且在抓捕的時候,存在反抗行為!”警員聽到這話,稍微動容了一下。

“殺人?”

“你們警察做事抓人,都不講證據的?”

“什么殺人?有證據嗎?”

“錄音,指紋,作案現場?還是什么?”

“但沈東,他打斷了我的腿,這是實實在在的。至于反抗?”

“不好意思,在你們所有的東西上,都讀不到我任何指紋的信息。”中年男子陰戾地笑了起來。

“但是,沈東,他在我毫無防備和反抗力的情況下,把我的雙腿都打骨折了,這屬于惡意傷人,這是事實。”中年笑得很瘋狂。

“你卑鄙!無恥!”警員年紀明顯不大,此刻恨得牙癢癢。

“高尚有什么用?”

“你以為那個張宇和沈東就高尚嗎?不過就是裝給外人看的,他們知道個狗屁,放在古代,他們就是鷹犬走狗而已。”

“他們算什么啊?”

“我早晚會弄死至少一個,搞殘另外一個,就算是不虧本了,哦,還有他們的家人。”

“黑嘿嘿嘿嘿……”中年人笑了起來,嘴角拉絲。

“我只是嘴嗨,而且不是當著沈東和張宇的面嘴嗨,我這不犯法吧?”中年非常囂張。

警員捏了捏拳頭。

“你閉嘴!”120的跟車醫生喊了一句。

中年看向綠衣服,并未說話,然后把目光,看向了薛濤方向。稍微定了定后,停止了笑容,然后變得沉默起來。

然后方子業注意到,薛濤在認清楚中年人的面容后,稍微有點不知所措。

又是過了半分鐘,薛濤才猶豫半晌道:“龐主任,怎么會是你?”

薛濤語出驚人,旁邊的方子業內心當即一凜。

好像薛濤認識他。

這就解釋了,他為什么,可以進到ICU里,還可以假裝上級的氣勢和語氣,給住培下命令了。

只是?

他是本院的醫生么?

他和沈東以及那個張宇有什么仇怨?

“你認錯人了。”中年男子毫不猶豫地轉過頭和身子去,仿佛是什么都不想說。

薛濤聞言,嘴巴張合了幾下,最后也就沒再多問。

很快,120就到了恩市中心醫院的急診科。

流程非常順利,病人到后,就直接被推進了X線照片室以及CT拍照室。

中年人也非常配合,再沒掙扎。

但后來,他住院到了創傷中心的“特殊病房”后,就不是薛濤和方子業可以接觸得到的了。

因為有幾個警察,鉆了進去,在做審問的手續。

而方子業和薛濤兩個人,則是親自在醫生辦公室里,完成著入院病歷以及住院大病歷的手續。

“濤哥,這個人,以前是同行嗎?”方子業寫完了入院病歷,便問正在寫大病志,也就是首次住院記錄的薛濤。

“嗯,是一個上級,幾年前好像是莫名其妙的離職之后,聽說是入獄了,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我還剛來工作的時候,還和這位龐主任打過照面,他是一個很和善的人,不知道怎么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薛濤馬上道:“不該問的,我們別問。”

“但是,這個龐主任既然是本行的話,估計會很難纏,甚至我們想要把他送進手術室,都非常困難。”

“你也知道啦,他剛說了,他離婚了,凈身出戶,沒有存款,沒有家屬,沒錢,沒親戚。”

“而且我們談話簽字的時候,套路都用不上去!”

“完犢子!”

“到時候讓吳主任和張主任頭疼吧。”薛濤抓了抓頭發。

這還是真是如此。

一個懂行的混蛋,而且還混到過主任的位置,你想要讓他簽署手術知情同意書,那可不容易啊。

如果拒絕手術治療,就這么拖著的話,那么他就不能被轉到監獄里面去,也沒辦法接受長時間的審問。

而且,這樣的傷勢越拖,就對造成他傷勢的沈東,越是不利。

不管怎么說,這位中年,假裝上級,進入到ICU里,對里面的萌新住培下命令,讓他給張宇拔管,就是有殺人嫌疑,這樣有違德行,簡直就是給同行抹黑。

“嗯!”方子業也點了點頭。

“濤哥,剛剛吳主任給你打電話,下面ICU的張宇,情況好轉了些嗎?”方子業更加關注張宇的傷勢。

張宇,一個被人報復的英雄,就是因為他啊,做了讓壞人傷心的事情,這龐主任好啦,還要對這樣的人下手。

方子業對這樣的人是沒有好感的。

“不知道,暫時還是體外循環維持著,這個也不是我們能管得住的事兒。”薛濤搖頭。

“那吳主任脫身了嗎?現在不是情況已經明朗了么?”方子業又問。

“查案,我就更加是外行咯,不過估計,我們兩個這幾天都沒得睡了。”薛濤道。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醫生辦公室找薛濤了。

“他不肯松口,醫生,他這個治療怎么搞了?”一個方子業和薛濤都不熟悉的制服,當面就這么問。

“根據他這樣的骨折情況,考慮的就是手術治療。”

“切開復位,內固定。然后復查,結果還好的話,就可以和你們完成對接啊?”

“只是他現在這個情況麻煩啊,一是他這個住院費用,目前還是醫院里兜著底,但是國家對醫院的政策是自負盈虧,我們科室也是一樣。”

“你們如果對他沒辦法定性,走經費支付醫療費用的話,就只能他家屬來墊付醫藥費和手術費啊?”薛濤把情況說清楚。

這沒辦法,他只是個打工的,如果張明燦沒表態,可以讓這個龐宏不繳費就直接手術,也沒有院領導出面兜底的情況下,薛濤連手術都沒辦法安排。

更別提去找他談話簽字。

現在,科室里的幾位主任,都還在下面被盤問,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回來,而且也沒辦法完全定性,就真的是龐宏誘導了住院醫師去給病人拔管,那就是這幾位主任也回不來。

“這個?你們醫院是怎么考慮呢?沒有緊急的預案準備嗎?”警員問。

“有,但我沒有權限,得我們科室的主任來,我們張主任還在樓下呢。”薛濤說。

“至于治療的話,我們還得找龐宏本人簽字,知情同意,他如果不同意手術的話,我們聊所有的都是白扯。”

知情同意,是絕對的原則,任何人,任何身份,在醫院里,都是患者身份,他不同意,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醫生也不可能給他做手術!

警察都不行。

畢竟萬一龐宏不是嫌疑人,之后還了清白,然后又做手術的時候死在了手術臺上,那醫院怎么辦?

“媽的!”對面的制服臭罵了一聲,仿佛是在嫌棄薛濤身上的白大褂,可也沒有格外發作。

方子業則是在一旁,什么都不好說。

制服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

張明燦主任、洪都老主任以及吳國南幾人,也是終于從樓下脫身。

因為沒必要啊,如果真的要害張宇的話,直接在手術臺上往血管里面塞進一坨脂肪或者直接切幾條血管,比去ICU直接、合理合法得多。

何必要徒惹是非,除非是激情。

雖然吳國南等人沒有絕對的不在場證明,但是呢,事發時,他們都還在手術室里,是后來跑到了ICU搶救,這也有很多人可以證明的。

那張明燦幾個人留下來,也只能問一問了。

三個主任回來后,薛濤就是第一時間,給他們匯報了龐宏的事情。

不過,三個人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龐宏的身份。

“薛濤,知道,這個是龐主任。”

“但就是因為他是龐主任,這件事就肯定復雜了。”

“把他打骨折的人,最后絕對討不了好,純粹就是被他玩弄了,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是故意激惹人把自己打骨折的。”

“因為打骨折住院了,龐宏就能夠有絕對的時間來進行周旋。”

“現在,不管是我們醫院,還是其他的同行,誰能說服他上手術臺?”張明燦苦笑起來。

“要早知道是他,還不如讓他去人民醫院或者民大醫院呢。”

洪都老主任是年資最大的,也是張明燦和吳國南二人的老師,此刻聞聲就說:“那我們也不能不管。”

“目前最主要的,是要找到一個絕對的急診手術指征,讓他不得不上臺,但可惜了,現在已經來住院了,要是在路上的話,反而好辦。”

洪都這么說時,張明燦等人看了他一眼。

什么叫反而好辦啊?

難道你還要創造一個絕對的手術指征?

洪都看了幾個人一眼,就說:“你們還年輕,沒有經歷過恩州的匪患階段,在那個年代,這里的民風更加彪悍,想要拖在醫院里,賴皮不走,躲避災禍的人,多得很。”

“各種無賴都不少見,醫院要把人打發走,總得要手段。”

“現在只是條件好了,這樣的人少了。”

“不過,這些都是面對的是外行人,這個龐宏,用類似的手段去恐嚇,是恐嚇不成功的。”洪都稍微吐槽了幾句。

“那就只能這么等著,沒辦法了?”吳國南問。

整個人非常憋屈。

“有辦法。”洪都搖頭。

“第一,我們要讓麻醉科,去聯系好麻醉科的教授,省內最頂級的教授,讓龐宏沒辦法在麻醉風險上,再找到什么紕漏。”

“第二個,我們要聯系創傷外科最頂級的教授,讓他在外科的風險上,也沒辦法嚼經!”

“第三個,我們要聯系好血庫,做好充分的術前準備,讓他說無可說,必須把這個字簽了。”

“第四個,我們要想辦法把手術費用的事情,把他解決了。”

“骨折就是明顯的手術適應征。費用足夠,手術團隊和麻醉團隊都非常充沛的情況下,再不同意手術,那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畢竟,骨折長期不處理,就會誘發截肢的急診適應征。”

“到時候直接走總值班的程序,走截肢程序了。”

“龐宏這個人不可能這么做的。”龐宏屬于是洪都老主任的晚輩,仿佛洪都對龐宏,還有一定的認知。

吳國南然后問:“洪主任,這個龐宏,到底為什么離職啊?”

“不知道。”

“少問。”洪都明顯是知道,但是不愿意說。

“張明燦,你先嘗試著聯系一下同濟醫院的段宏教授,還有再聯系一下中南醫院的鄧勇教授,如果他們來不了,就打電話給省人民醫院的安教授或者是協和醫院的齊教授。”

“總能請一個人,只要請來一個,這個龐宏,就不可能說手術風險大的問題了,這已經是省內最好的教授了。”

“好!我試試。但也要到明天了吧。”張明燦說。

請教授來做手術,這樣狗屁點的急診手術還要他們連夜趕,張明燦是開不了這個口的。

“其他的,就再說吧!”

“吳國南,薛濤,還有小方,你們都先去休息。”

“和這個龐宏扯皮的事情啊,并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至少還要周旋個好幾天。”洪都如此吩咐,顯然是在這樣的大事情面前,他最沉得住氣。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即便是張明燦和洪都的理念再如何不同,在遇到了這樣的緊急情況時,還是要老主任出來主持局面的。

主要是,當前的情況,實在是太過于特殊!

薛濤哪里有空休息啊,他還要備手術知情同意書、入院談話記錄等各個簽字材料。

這個病人特殊,只能是由薛濤親自管理和溝通,方子業是中南醫院的博士,他們可不敢讓方子業去直接和病人溝通。

這要是方子業再求助一下自己的老師,第二天他們所有人的電話都會被打爆。

這樣的特殊身份的患者,你們自己醫院的人不管理,讓方子業管,是為了害人么?

方子業于是就又空閑下來,在醫生辦公室與瑟瑟發抖的懵逼了的毛懋別過后,就走出了科室。

只是,在進到醫生職工通道電梯時,他轉目看到,在樓梯通道那里,站著一個人,抱頭蹲在了墻腳,仿佛是整個人都非常痛苦似的。

正是脾氣火爆,說話直接,對方子業非常信任的沈東。

方子業見狀,神色微微一閃,撓了撓頭,說:“其實,你應該戴個手套的。”

方子業知道,這個龐宏啊,是沈東直接憤怒之下打骨折的。

但是,方子業還是覺得,沈東實在太不成熟了。

如果他認識龐宏的話,知道龐宏是個醫生,就不該讓他住院來的啊!

而且也不應該,讓自己深陷故意傷害的罪名囫圇中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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