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
“哎呦!快死過來扶我一把!”
“我……我腿扭到了!”
那個叫龍哥的由于猝不及防挨了陳覺一發飛石,此時正趴在農田里嘗試起身。
他以為自己是不小心被什么東西拌了一腳崴到了腿脖子,試了半天沒起來,只感覺腳后跟鉆心地疼,猜測自己是骨折了,只好暫時呆坐在地里。
只是回過頭喊了半天不見自己同伴有反應,龍哥頓時察覺到不對。
因為透過夜晚的月光,他依稀看見離自己數米遠的田地里正有個人仰面躺著一動不動。
湊近一看才發現是自己的同伴小飛。
只見小飛鼻歪臉腫,嘴里呼呼往外冒著血和口水混合的液體,就像是臉上挨了重量級拳擊手的一拳一樣凄慘地不行。
推搡了幾下都不見對方沒動靜,應該是昏迷了過去,龍哥頓時感覺到后背一陣發涼。
再一抬頭,就見田埂上突然冒出來一個人影,正朝著自己這邊不緊不慢地走過來。
“誰?”
“你……你別過來!”
龍哥哆唆了一下,知道是自己兩兄弟遭了人暗算,下意識地沖那人影大聲嚎了兩嗓子給自己壯壯膽氣。
等到對方一走進,一個忽然照亮的手機電筒刺地龍哥差點睜不開眼。
接著龍哥就聽到對方說了一句令他渾身毛骨悚然的話來!
“你的上線叫什么包哥?”
“他人在哪里?”
“侯有志也是跟你們一伙的?”
話音剛落,龍哥就感覺自己身體一輕,整個人如同像只小雞仔一樣,被一雙粗壯有力的大手從田地里拽著衣領了整個提拎了起來。
“大哥饒命啊!”
“我……我不知道你說什么……”
龍哥本來想掙扎,還掄著兩條手臂往對方身上砸。
但是剛揮出手,他的兩條胳膊就被陳覺用三峰太極拳里反筋背骨的手法給卸成了脫臼,強烈的劇痛感疼地龍哥像條魚一樣亂蹦,嘴里“啊啊!”個不停喊疼。
陳覺見狀便把他往農田里隨手一丟。
之前那幾下算是懲戒一下這兩個口嗨自己女友的家伙。
隨后陳覺撿起掉在地上的夾包,又從兩人身的衣兜里摸出了手機。
拿這兩人的手指強行指紋解鎖,陳覺開始飛快地掃了掃手機里的消息。
他發現這兩個鬼鬼祟祟的家伙居然用的還不是,就是國外的聊天軟件。
“居然還懂得翻墻!”
“是怕被網警逮到嗎?”陳覺嘀咕了一聲。
點進去一瞧有個最新的聯系人回了幾條未讀的語音,聊天記錄上面還有一段偷拍的視頻,角度正好對準了剛才在學校食堂吃飯的陳覺三人。
一看這視頻陳覺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又點了點語音一聽,那位備注叫包哥的粗著嗓子,操著一嘴不太標注的普通話:“視頻看到了!這男的后面我會想辦法收拾他,搞了老大的貨,躲國內都沒用!”
“這女的長得倒是很騷,丟給場子里應該能賣筆好價錢彌補一下損失。”
“對了,你倆的貨過遲幾天再送到你們手上。”
“最近風聲緊到處是條子眼線,貨不好送,先轉點零花錢給你們。”
聽完這段語音,陳覺頓時面色一寒。
沒想到自己之前幫助警方繳獲毒品大案,居然會被這伙跨境的販毒組織給盯上。
雖然不知道這個叫包哥有多大能量,但是聽對方的語氣好似能吃定自己的樣子,應該不是什么等閑之輩。
“想報復我嗎?”
“那就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陳覺心中冷冷一笑。
剛激活了殺手成就稱謂的他,對于毒販這些亡命徒壓根就不帶怕的。
唯一能讓他顧忌一下,也就是那些從槍里射出的流彈了。
之前在溶洞隧道里之所以對子彈產生恐懼,是因為當時地形特殊沒地方躲。
要是換成空曠的地方,擁有施展手腳的空間,陳覺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局促。
把兩部手機一收,陳覺又掏了掏那個假扮推銷員的年輕人的皮包,從里面找到了一個特制的針孔攝像頭。
這玩意兒朝外的部分被造成了黑色紐扣形狀,正好偽裝成了皮包的紐扣裝飾,不知道底細的人壓根就看不出來。
“難怪剛才感覺不對勁!”
“原來一直被人錄著像呢!”陳覺心中嘀咕。
把兩人身上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又從他們的鞋底里拆出了兩袋白色粉末。
剛才聽這兩人的走路聲不對勁,鞋底有空腔的回音,沒想到還真藏著東西。
在見到這兩小袋粉末后,再結合之前聽見的對話,陳覺已經大致能猜測到這龍哥和小飛的身份。
這倆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叫包哥手下的馬仔,被派來打前哨站過來探聽消息的。
畢竟丟了價值過億的粉磚,那么大金額的貨物是個人都得心疼。
搞清楚了這點后,陳覺就蹲到了那龍哥身旁,伸手扇了扇對方戴著痛苦面具的臉問道:“知不知道包哥現在在哪里?”
被卸了胳膊,又斷了一條腿的龍哥此時忍著痛支支吾吾地說道:“大……大哥,我不知道包哥在哪。”
“我們都是手機上聯系的,沒在線下見過面。”
見這龍哥口風挺瓷實,陳覺就上手施展了大記憶恢復術。
也不是什么特別厲害的絕活,就是把對方的十根手指,一根接一根地卸脫臼。
那種十指連心的劇痛,立馬讓這龍哥想起了不少事情來!
“哥!”
“哥!別掰了!”
“我……我記起來了……包哥他們之前在森奈一個叫凱里的村子里。”龍哥疼地只打滾,沒幾下就全部交待了。
他前幾個月出過境,和包哥的團隊碰頭過一次。
由于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文字不通,唯一能記住的就是這個村名。
不過按照龍哥的說法,最近塔寨的線被扒,包哥那邊也受到了影響,聊天得知對方要轉移。
具體轉移到哪里去他就不清楚了。
畢竟是在互聯網上聯系,對于境外的情況龍哥也是一臉抓瞎。
“森奈的凱里?”
“果然是在翡翠國那邊。”陳覺聞言心中一動。
森奈這個地址他聽村長侯林忠聊起過,是翡翠國北部的一個鄉鎮,地理位置上與貢縣緊密相連。
從云寨這邊出發,直線距離就二十多公里遠。
對方如果藏在森奈的農村,靠著無人機的速度飛個五分鐘估計就能到云寨頭頂。
也難怪對方會用這種方式進行運粉磚,確實是保險。
還能快速送貨,節省時間和物流成本,能想出這種走私方法的絕對是個人才。
當然了,陳覺也有些慶幸自己今天誤打誤撞刺激聽力發生了適應性進化。
如果不是聽力范圍突然增強了一倍之多,在很遠的距離聽見了這兩個馬仔的交談聲,恐怕真就被這兩人糊弄走脫了。
靠大記憶恢復術問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之后再問這龍哥也沒什么可以交待的。
陳覺于是就打電話給譚警官,將情況說明了一下。
得知陳覺抓獲了兩個和侯有志案相關的馬仔,譚興科那邊顯得非常激動。
因為這案件這兩天進展緩慢,隨著侯有志的身亡很多線索就徹底中斷了。
再加上翡翠國境內勢力動蕩,到處在打仗搞事。
畢竟臭名昭著的金三角還有詐騙園,就是翡翠國軍閥自己搞出來的灰產。
幫你查案不是自斷財路?
沒錢怎么買軍火、招募手下去打仗?
于是這案件通報給翡翠國后,就有些不了了之。
按照上頭的說法八成要等翡翠國境內的仗打完,徹底安定下來才有聯和查辦的希望。
可是人家都打了半個世紀了也沒分出勝負,鬼知道什么時候能安定。
再說了,現目前打仗的地方那么多,大家都知道背后是誰在搞鬼。
真要這樣等下去,黃花菜估計都涼了!
這突然有了新的嫌疑人進入視線,譚興科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再加上抱著為犧牲的兄弟報仇打著一查到底的念頭,對方連夜驅車帶隊趕到了云寨。
只是當看見兩個被胖揍地都快不成人形的嫌疑人后,譚興科有點懵了。
一個鼻青臉腫昏迷不醒,另一個斷了一條腿呆坐在地上呻吟,如此凄慘的模樣屬實是超出了他的預料。
“兄弟,你這下手也太狠了!”譚興科見狀立馬掏了支煙遞給陳覺。
陳覺接過煙先是解釋道:“沒辦法,這兩人反抗太激烈,要是不下狠手也逮不住他們。”
“唉!這些搞粉的都是亡命徒。”
“沒傷著自己就是萬幸。”譚興科理解地點了點頭,自己剛犧牲了一位弟兄,明白緝毒這行業的兇險。
陳覺一個平頭老百姓,手無寸鐵的,能幫忙抓獲兩個馬仔已經非常不容易。
對于陳覺出重手打傷嫌疑人的事,譚興科也是打算睜只眼閉只眼起來。
畢竟陳覺對他們整個貢縣緝毒大隊都有恩情在,而且還打算捐幾十萬獎金出去幫助犧牲的蘇子勝家人。
光是這份情誼,譚興科就不可能找陳覺麻煩。
和譚警官客套了幾句,又把自己摸到的兩部手機、針孔攝像頭,以及兩袋粉末全部上繳。
現場做了一下筆錄,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簡單描述了一下,陳覺就幫忙將兩個嫌疑人五花大綁地送到了江對岸。
在得知陳覺和吳芳極有可能上了那伙境外販毒團伙的報復名單后,譚興科在離開之前也鄭重地叮囑了陳覺幾句千萬注意安全。
還說回去后就把情況跟局里領導匯報一下,看看能不能在云寨這邊弄個警務室出來,派人過來執勤駐扎。
畢竟這些搞走私販毒的亡命徒什么事都做地出來。
像他們這些緝毒警察,在接受媒體采訪嘉獎時大多都是不露臉打馬賽克,也是害怕被認出來被報復。
每年超過300位緝毒警察犧牲在崗位上,如此高危的職業,讓他們對這類報復行為表現地極為敏感。
對于譚警官的叮囑和提議,陳覺也是感謝了幾句。
目送幾輛警車閃著紅藍彩燈下山后,他就慢慢返回了鄉校。
返回途中,他抬頭望了望那輪漸漸被云霧遮蔽的一輪明月,嘴上喃喃了一句:“月黑風高,殺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