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好房門,史密斯先生保持著之前的嚴肅——
“外面比想象中的還要亂。
圣.貞德女子學院那里發生了暴亂,基爾格港的警察、秘密警探損失慘重,整個內灣現在已經開始調動起來了。
但是,這需要時間。
至少兩天以內,基爾格港會變得很不安全。”
史密斯先生一邊在心底說著抱歉,一邊向自己的太太解釋著。
當然,這并不全是謊言。
史密斯先生在剛剛可是真的看到一些不懷好意的家伙在旅店周圍打轉。
只不過,在看到旅店侍者的火銃后,暫時選擇了后撤罷了。
但,也只是暫時。
那些鬣狗一般的家伙可不會放棄。
那些混蛋在等待時間。
等待……
天黑。
這是史密斯先生的推斷。
而史密斯太太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有人想趁火打劫?”
“不是有人想。
是有能力的人,都在想。
所以,我需要在天黑前一刻暫時離開。”
史密斯先生一臉歉意的看著自己的妻子。
史密斯太太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丈夫。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天黑前離開是為了什么——為了讓她安全,讓那些想要在天黑后趁火打劫的家伙不再出現。
史密斯太太心底一陣沖動。
她想要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吐露。
但是,這位太太馬上就將這份沖動壓了回去。
‘死亡’!
‘該死的混蛋!’
這位太太咒罵著。
到現在,這位史密斯太太已經可以肯定了,那個混蛋‘死亡’又一次算計了所有人,不然的話,對方怎么可能確認‘血之末裔’的出現?
一切都是對方的布局。
而她?
只是其中一環。
但可悲的是,她并不知道自己這一環處在什么位置上。
是重要的?還是次要的?
又或者是引出什么關鍵人物的棄子?
史密斯太太心底一團亂麻。
但現在的她,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心底,向自己的丈夫表達著歉意——事實上,在借由泉水祭臺看到‘血之末裔’出現的剎那,這位史密斯太太就在思考該如何去見這位‘血之末裔’了,她現在巴不得立刻將‘那件事’告知對方。
然后?
萬一出現奇跡呢?
因此,在天黑前的這段時間,史密斯夫婦都沒有離開房間。
亞瑟和瑪琳達也是一樣。
兩人閉著眼,并排躺在床上,誰都沒有說話。
他們在養精蓄銳。
兩人很清楚,晚上將會是一場惡戰。
聽著彼此的呼吸聲。
瑪琳達的眼皮子越來越重。
隨后,輕輕的鼾聲就出現了。
亞瑟微微起身為瑪琳達掖了下被子,隨后,老老實實的躺好。
接著,側了個身。
在亞瑟側身時,瑪琳達輕微的鼾聲不變,但是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微露的眼眸中,滿是笑意。
緊接著,這位女士呼吸變得悠長,是真的睡著了。
而亞瑟?
在瑪琳達真的睡著后,睜開了自己貼著枕頭的右眼——他當然不可能睡,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今晚的行動對于亞瑟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安排再多,也是不嫌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當日頭偏西時,史密斯先生開始整理衣裝——大號的黑色風衣,豎起領子后,可以完整的遮擋面容,口袋中放著一對量身定做的指虎,皮帶扣里插著一排飛鏢,以及靴子里藏了一柄匕首。
當然了,這些都是次要的。
最重要的是——
史密斯先生抱著史密斯太太徑直親了一口。
隨后在史密斯太太的注視下,翻窗而出。
半依靠在窗子前,史密斯太太看著自己的丈夫順利落地,拐入巷子后,就徑直走進了盥洗室。
這位太太扭開了水龍頭——
水流如注。
一滴滴水珠飛向了房間的大門、走廊、窗子等進出口。
這些都是警戒。
或許因為她失去了半神之力,這些水珠無法造成實質的傷害,但是用來充當警報卻是再好不過了。
確認了這些后,這位史密斯太太開始專注著水流。
她的靈性伴隨著這些水流涌入到了內灣的地下水,向著早已被鎖定的泉水祭臺而去。
那里是碼頭的一片區域,在今早的登場后,這位‘血之末裔’就悄然返回這里等待著。
一側噴泉的異樣,顯然驚動了這位‘血之末裔’——
“誰?”
冰冷充斥著警告意味的話語出口。
噴泉下的池子內蕩起漣漪。
“我沒有惡意,奧本閣下。”
史密斯太太立刻道明來意。
雖然不知道自己是處于哪一環,但自己是什么身份,這位太太卻是一清二楚——她的話語中滿是謙遜。
“神裔?
殘缺之神?”
‘血之末裔’看著池水中的史密斯太太鼻子微微聳動后,徑直發問。
神裔,神靈的后裔。
是天生的超凡者,而且一出生就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最為特殊的那一群人,一出生就是入階者,并且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自然而然的向著登階者邁進。
殘缺之神,則是曾經的神靈現在的凡人的統稱。
這是帝國年代留下的稱呼。
傳聞中,帝國年代曾有過捕捉神靈的豐功偉績。
對于‘血之末裔’知道這些,史密斯太太并不意外。
不過,對于‘血之末裔’聳動鼻子的反應,史密斯太太卻是由衷的厭惡——因為,這讓她想到了另外一個混蛋。
‘兩個都是玩弄他人的混蛋!
正好讓你們狗咬狗!’
一想到這,這位史密斯太太就笑著說道。
“只是沒落的無名之神。
曾在白銀年代短暫的掌握著泉水,之后迅速失去了名字。
不過,也讓我找回了真我。”
沒有什么隱瞞。
也讓亞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在‘七年戰爭’后,極為活躍,卻又被信徒反噬的泉水女神嗎?’
對于這位女神,亞瑟所知并不多。
只知道當時的對方曾經風光無兩。
鼎盛時期,整個內灣連帶著貝特、愛因哈斯、西柏林領都是對方的地盤。
但也就是三四年的光景,對方就消失不見。
‘對方的丈夫是什么神?’
亞瑟猜測著,操控著‘血之末裔’道——
“說明你的來意。”
聲音依舊冰冷。
但是,史密斯太太卻是毫不在意。
類似的角色她見識過太多了。
所以,史密斯太太徑直說道——
“‘七年戰爭’就是一場陰謀!”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