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
基爾格港碼頭區,敲鐘聲響起。
說是鐘,實際上就是一個懸掛著的鐵片子——一個木頭支架做為支撐,以麻繩掛著鐵片,需要的時候,就用旁邊的金屬棍敲擊。
聽到敲擊聲,那些上繳了錢的苦力就能夠過來搬貨了。
碼頭區的治安官放下了手中的金屬棍,就站在那里等待著。
在他的身后,站著四名腰挎長劍,背著長火銃的士兵。
不一會兒,一位大副走了過來。
手里的錢袋子讓這位治安官露出了笑容。
隨后,當錢袋子落在自己的口袋后,這位治安官轉身就帶著士兵走了。
檢查?
什么檢查。
這些來自愛因哈斯領的船只,都是一些平民,和愛因哈斯的貴族沒有任何的關系,是不需要檢查的。
走私?
什么走私。
平民只是攜帶了一些自己的隨身物品,這是仁慈的船長,給予的福利,身為碼頭區的治安官,他受到的教育不允許他去剝奪這些物品,這是對他人人格的侮辱。
“搞定了?”
‘美人魚號’的船長詢問著自己的大副。
“搞定了!
那混蛋,在看到錢之后,根本不會理會這些。”
大副一撇嘴,直接一口痰吐在了腳邊。
“那就好。
卸貨!”
船長沖著船只的方向,大聲喊著。
水手長立刻行動起來,船隊的船艙被打開了——一箱箱貨物被抬了出來。
那是他們這次的貨物。
沉重,極有價值。
但是這么沉重的箱子,船上的水手搬起來卻是輕飄飄的,讓人以為搬運的都是一個個空箱子般。
但深知這里面裝著是什么的水手長則是咋舌。
他自認為勇武,但是搬這些箱子,也需要兩個水手幫忙。
一個人?
他試過,根本搬不動。
‘他們是什么人?’
看著‘自己的水手’,這位水手長忍不住想道。
大副也在猜測著。
只不過,與水手長不同的是,這位大副徑直詢問著船長。
但這招來了船長的怒視和無奈。
“我也不知道。
不該問的別問。
別忘了我們的身份。”
船長提醒著自己的大副。
“明白,船長。”
大副立刻點頭。
他們除去走私商人這個身份外,還有著溫莎家族侍衛的頭銜。
當然了,任何程序都表明他們和那位溫莎女士沒有絲毫的關系。
但那就是騙鬼的。
只需要調查,就會發現各種貓膩。
但誰又會真正的調查?
沒有人。
“船長搬完了。”
水手長高聲喊道。
“好的。
現在,小的們自由活動吧。
記住明天早上之前回來——如果耽誤了時間,那么你們就期待酒館侍者不會把你們扔進豬圈里去吧!”
美人魚號的船長沖著水手們笑道。
水手們打著哈哈。
隨后,這些水手們一哄而散。
沒有什么特別的,其它船隊也是一樣。
枯燥寂寞的航行,來到了繁華的內灣,怎么可能不放松呢?
甚至,碼頭上早就有著老鴇子來迎接了。
不過,就算是經驗再豐富的老鴇子也不可能在人數眾多的人群中,辨別出那一道道隱蔽的身影。
他們混跡在人群中,悄然的鉆入了各個街道小巷。
然后,他們向著圣.貞德女子學院前進——
他們已經接到了大人的命令。
他們靜靜等待著十點鐘到來。
而此刻,在獅子宮內的某處密室,迪厄多內.哈姆雷特則是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與自己的兄長格雷薩有著五分相似,迪厄多內也是面容方正,濃眉大眼,鼻梁堅挺,但是與格雷薩不同的是,迪厄多內的嘴唇要更薄一些,這讓迪厄多內在威嚴中多出了一份俊美之感,尤其是當這位老獅子次子瞇起雙眼時,收斂了威嚴,淡金色長發披肩而下后,任誰都會稱贊是一位美男子。
在之前,彼思特里.哈姆雷特也是無數次夸贊過自己的這位兄長。
畢竟,年紀尚幼的他,和自己的兩位兄長比起來,既沒有威嚴,也沒有俊美,有著的只是稚嫩。
這也一度讓彼思特里感到自卑。
可現在?
這位老獅子的幼子只有憤怒。
隱忍的憤怒。
面對著兄長的打量,這位老獅子幼子深吸了口氣——
“我們結盟吧。
單獨任何一人面對巴羅叔父都沒有勝算。
如果結盟的話,我可以既往不咎。”
這位老獅子幼子這樣說道。
而聽到老獅子幼子的話語,迪厄多內笑了起來。
“一夜之間長大了吶,彼思特里。
我還以為你上來,就會質問我,為什么的。”
老獅子幼子一聳肩,故作配合的問道。
“為什么?”
“哈哈哈哈。”
老獅子次子被逗得哈哈大笑,甚至,眼角都出現了淚花,一邊抬手擦拭一邊示意彼思特里坐下。
但是老獅子幼子卻是站著沒動。
只是用目光掃視周圍——這是獅子宮的密室。
或者準確說,這是一片未完成的工地。
是擴建中的獅子宮內的密室。
“彼思特里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小心翼翼了。
獲得了力量。
難道不應該膽子更大一些嗎?”
老獅子次子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的弟弟,話語間帶著期待,更多的則是鼓動。
而老獅子幼子卻是明確地搖了搖頭。
“我是為了結盟而來。
不是為了展示膽量。
當然了,如果兄長您不愿意和我結盟的話,我就不得不展現一下自己的膽量了。”
聽到自己弟弟的話語,老獅子次子來了興趣。
他在椅子中扭過了頭,第一次正眼自己的弟弟。
“哦?
怎么展現?”
老獅子次子詢問道。
“當然向巴羅叔父投誠啊——和幫助父親建造獅子宮,掌管財政的兄長您不同,我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面對我的投誠,巴羅叔父大概率不會在意。
介于我的身份,他會很樂意接受。
當然了,兄長您也可以,只要您放棄手中的權利,將您擁有的全都送給巴羅叔父。”
老獅子幼子回答道。
老獅子次子眼中多出了凝視,聲音變得輕柔起來。
“撕下了偽裝的巴羅叔父可不是什么仁慈的人。
真正無關緊要的人,只憑借身份的話,可是會死得很慘的。”
對此,老獅子幼子沒有反駁。
他只是輕聲喊道——
“肖恩、邦特。”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老獅子幼子身后。
頓時,老獅子次子坐直了身軀,面容變得肅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