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爾的話語很輕。
但是落在喬爾科曼的耳中卻好似是驚雷。
喬爾科曼身軀一顫。
連帶著那靈性都抖動起來。
不過，馬上的，就恢復了正常。
喬爾科曼迅速前沖，和卡拉爾拉開了距離，嘴中則是大笑著——
“想要用言語擊破我的心防嗎？
劍士的‘窺破’技巧，我也學習過的。
而且，比你更優秀！”
說著這樣的話語，喬爾科曼就準備發動反擊了。
他剛剛只是被卡拉爾的話語攪亂了心神。
這一次？
絕對不會了！
就好似他沖擊‘登階者’失敗了六次一樣。
他以他的劍去沖擊‘登階者’，每一次都失敗了，每一次他都認為自己是準備不足，可每一次當他信心十足去沖擊時，又是只差一絲。
這種滋味太難受了。
他連續嘗了六遍！
夠了！夠了！
第六次失敗之后，他就舍棄了這種完全不適合他的‘道路’，那位大人說得對‘也許換一條路，才會發現更適合自己的’！
他就是這么做的。
然后！
他發現他對了！
他距離‘登階’更近了！
雖然又失敗了一次，但是他有把握，下一次一定可以成為‘登階者’。
“就把你當做我‘登階’之前的最后一戰吧！”
喬爾科曼緩緩地說道。
但是，話語才出口，喬爾科曼就發現了不對勁。
或者準確的說，吉姆特這個老鼠正站在遠處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憐憫？
喬爾科曼一愣。
隨后，本能的一低頭。
在他的胸口上有著一道傷痕。
說是傷痕并不準確，應該說是一道紅印。
紅印狹長，就好似用指甲撓了一道。
但是，喬爾科曼的臉卻白了。
心臟！
他沒有了心跳！
他的心臟沒了！
下意識的，喬爾科曼扭身看去。
卡拉爾正抬起右手將一顆鮮紅的心臟上下拋動著，這位年輕人的目光專注而鋒銳的緊盯著鏈接心臟壁上的圖復語。
隨后，眼中再次浮現著不屑，以及……
厭惡！
就是那種看到了臟東西的厭惡。
“只是因為被夸獎，就認為自己擁有‘劍術天賦’。
然后，又因為他人的目光放棄了自己的長劍。
你這種家伙，真該死吶。”
說著，卡拉爾看向了喬爾科曼，手掌卻猛地用力。
心臟粉碎。
“我的心臟！”
喬爾科曼不可思議地驚呼著。
喬爾科曼確定直接剛剛那一刻靈性出現了一絲紊亂，但那只是一瞬，是常人根本不會在意的一瞬。
卡拉爾可以把握這一瞬嗎？
喬爾科曼是不相信的。
那是將劍術中窺破達到了極致的他都做不到的。
他做不到，卡拉爾為什么可以做到？
不可能！
喬爾科曼心底否認著。
但是，事實卻不會改變。
“你的心臟？
你這種家伙，本就不配有心！”
卡拉爾說著走向一旁，將喬爾科曼的長劍從地上抽出，就在卡拉爾的手掌觸碰到這柄長劍的剎那，這柄長劍立刻就響起了嗡鳴。
那是——
悅耳的嗡鳴。
那嗡鳴中還有親昵感。
似乎是見到等待許久的人一般。
這一幕讓喬爾科曼摔倒在地。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呢喃中，喬爾科曼雙眼瞪大，死不瞑目。
而卡拉爾則是小心的將這柄劍歸鞘后，直接放在了腰際——左右長劍的位置并沒有改變，只是將這柄劍放在了左邊劍更下面的一些位置上。
這并不會讓卡拉爾難受。
曾在很小的時候，卡拉爾就希望自己可以同時使用八柄劍。
為此，做過很多練習。
雖然最終都是失敗，但是佩劍的姿勢卻是練了個通透。
“你這家伙不會‘登階’了吧？”
吉姆特在一旁皺著眉頭。
“沒有。
只是我面對這種失去了‘劍心’的家伙，有著優勢而已。”
卡拉爾解釋著。
吉姆特卻不相信。
“‘劍心’？
我看是‘劍體’吧！
愛因哈斯家族的‘劍體’！
沒想到你這家伙竟然覺醒了家族的血脈天賦！”
吉姆特嘖嘖有聲的贊嘆著。
對此，卡拉爾沒有再過多解釋了。
他很難向一個沒有真正練習過劍術的人，他只是將基礎劍術練到了極致后突破，再練到極致突破，接著再練到極致繼續突破后獲得一些獨特能力——面對那些持劍者，或者說是自認為持劍者的家伙，他總能輕而易舉的看到對方的‘破綻’在哪里，尤其是后者，他更是能夠看到對方的‘死亡的點’。
而哪怕不是持劍者，他也能夠若隱若現的看到。
他將這種能力稱之為‘劍心’。
是和‘劍體’完全不同的存在。
瞥了一眼吉姆特身上‘死亡的點’，相較于剛剛的清晰，現在又一次變得若隱若現起來。
根據常理，死亡遠離了卡拉爾。
他們現在是安全的。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事都可以按照常理解釋。
例如：他們的大人。
在大人的身上，他看不到任何‘死亡的點’。
不是沒有死亡。
相反的，無與倫比的死亡聚集在他的大人身邊，仿佛大人站在那里，就代表著‘死亡’。
但是，大人卻又不是‘死亡’。
不是‘死亡’，但指揮著‘死亡’。
矛盾感之下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霸道，這讓卡拉爾產生了一種仿佛是命運般的歸屬感，卡拉爾愿追求著這種霸道，可還沒有達到時，就在亞瑟的身上看到了他完全無法想象的霸道。
所以，卡拉爾愿意向亞瑟臣服。
當然了，這些事情，卡拉爾也不會向吉姆特說明。
他又不是什么閑得無聊的大小姐，找到一個閨蜜就得傾訴所有。
他只會詢問最利于解決眼前事件的問題——
“下一步，怎么辦？”
“當然是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待海耶斯給我們發出‘信號’。”
吉姆特說著，嘴角一翹。
這位年輕貴族已經想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同樣的，卡拉爾也想到了。
兩人對視一眼，徑直消失在了小巷中。
但是，兩人并沒有發現，一只獵鷹從兩人頭頂的高空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