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邃,光劍猩紅。
鮮血仿佛奏響了死亡的序曲。
當那光劍出現在多爾多特港口的夜空之時,多爾多特港口的居民在這一刻就覺得末日來臨了。
所有人都忍不住的顫抖。
這一刻丈夫抱著妻子,妻子抱著孩子。
身為普通人的他們無能為力。
他們只能默默祈禱。
祈禱這一切都能夠過去。
祈禱著家人們都可以平安無事。
而在這一刻的神秘側人士,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要更加的凄慘。
靈性的存在,讓他們與眾不同。
讓他們在平日里享受著人上人的待遇。
而現在?
那曾經讓他們引以為傲的靈性,卻讓他們能夠愈發清晰的感受到‘登階者’的恐怖。
以鮮血為引,所帶來的死亡,讓他們如墜深淵。
意志力強大者,還能夠勉強站立。
意志力些微薄弱者,直接五體投地的趴在那。
低低的哭泣聲從這些人的嘴中響起。
他們,被源自死亡詩社的秘術死亡深淵所影響后,徹底的在血之一族的秘寶夜之血下陷入了幻覺之中。
不過,這些人絕對不包括西柏林侯爵。
這位西柏林的主人懸浮在半空中,面容雖然陰沉,但是卻沒有驚慌,有著的只是眼中的冷冽。
“戴爾波克!”
這位侯爵大人的聲音完全就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身為西柏林的主人,這位侯爵大人自然是認得戴爾波克。
甚至,在很長時間為了制衡‘痛苦教會’,這位侯爵大人還放縱過對方。
不然的話,即使是戴爾波克再狡詐,都不可能將‘內河教會’發展起來。
但是,現在這位侯爵大人看著夜空之下的猩紅之劍后悔了。
倒不是這柄猩紅之劍對他有什么傷害。
而是……
他需要暴露一張底牌。
這張底牌他本不想輕易動用。
因為,代價太大了。
至于常規手段?
感受著其中的血腥、邪異與死氣,這位侯爵大人絕對不想要沾染上一點兒——他在其中感受到了詛咒的力量。
那種女巫們最擅長的力量。
沾染這種力量的話,大概率是生不如死。
小概率則是,立刻暴斃。
所以,面對著這種令自己心悸的力量,這位侯爵大人不僅在第一時間拉開了距離,而且西柏林家族的核心秘術之一列炮之陣已經展開。
底牌是什么時候用的?
就是此刻!
這位侯爵大人的頭頂之上,虛空之中,大炮浮現。
炮口一排五門,十排一列,總共十列。
總共五百門火炮的炮口對準了猩紅之劍。
但真正發出攻擊的,卻是——
弓箭!
一支通體金色的弓箭憑空出現在那里,隨著西柏林侯爵的吐氣開聲,弓弦被緩緩的拉開。
風,驟起。
云,吹散。
一陣獨特的韻律中,一支金色的箭矢出現在了弓弦之上。
而隨著這支金色箭矢的出現,西柏林侯爵額前的發梢開始變白,眼角也出現了極為明顯的皺紋。
壽命!
使用這張底牌的代價,就是壽命。
一支金箭,需要最少3年的壽命。
而除此之外,短時間內使用,所消耗的壽命將會翻倍。
而且,這種消耗是不可逆的。
消耗掉的壽命,不會因為秘藥而彌補回來。
同樣的,這樣的攻擊也是極為可怕的。
當那金色箭矢出現的時候,刺來的猩紅之劍就停在了半空之中。
當那金色箭矢開始蓄力的時候,刺來的猩紅之劍就開始了緩緩后退。
而當那金色箭矢射出的時候,刺來的猩紅之劍就破碎了。
箭尖觸碰到了劍尖。
后者,一觸即潰。
前者,勢頭不止。
戴爾波克被刺穿了。
或者準確的說,在被金箭觸碰的剎那,戴爾波克的大半身軀就氣化了。
可就算是這樣,戴爾波克卻是沒有任何慘叫出聲,相反的,還哈哈哈大笑起來。
“終于,上當了!
哈哈哈哈!”
這位‘內河教會’的祭司手舞足蹈起來,他緊緊捏著的夜之血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他的身軀。
這種感覺很奇妙。
戴爾波克一邊細細體會著,一邊抬起頭看著半空中臉色愈發難看的西柏林侯爵。
“侯爵大人,您知道嗎?
在我第一次踏上西柏林的土地時,就曾不止一次幻想過,我和您的第一次正式見面會是什么模樣。
是匍匐在地,搖尾乞憐呢?
還是高亢怒吼,拼死一搏呢?
我甚至想到了,我可能連話都說不出來,就被您殺了,就和你隨意踩死的一只螞蟻般。
但,我真的沒有想到,和您的第一次正式見面,竟然是這樣。
您真的是……
太蠢了!
同樣的圈套,竟然會中兩次!”
戴爾波克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位‘內河神教’的祭司手里緊緊握著夜之血,感受著上面源源不斷傳來的力量,一種煩躁卻又極度興奮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種感覺,讓戴爾波克變得擁有了極度的傾訴欲望。
恰好的,眼前有個不錯的人。
“您太讓我失望了。
像是這種好用的計策,我為什么只會用一次?
您難道不認為我會多用兩次嗎?
那您猜猜,我這一次是真是假呢?”
戴爾波克知道這種傾訴欲是他的實力不夠,被夜之血影響到了靈性,但是這并不妨礙這位‘內河神教’的祭司順勢而為。
就如同這位‘內河神教’的祭司在剛剛得到夜之血后,突然想要再騙西柏林侯爵一次一樣。
對于自己,戴爾波克很有自知之明。
哪怕有了那位大人的幫助,有了黃金儀式板,獻祭了‘激流小隊’,還有數百多爾多特港口的居民,哪怕手里還握著夜之血,面對西柏林侯爵的話,大概率還是不夠看的——西柏林侯爵可是真正意義上的‘登階者’。
而他?
只是暫時的。
且,是初次的。
不論是經驗、持久力都不行。
尤其是后者,更是致命。
所以,戴爾波克選擇了‘取巧’。
而他有著‘取巧’的資格。
因為,他通過那位大人物知道西柏林侯爵擁有‘金弓’這樣的恐怖利器,而以‘死亡之氣’推動詛咒也不是什么難事,尤其是當猩紅之劍橫空出世,對方先入為主時,那更是變得輕而易舉。
原本的戴爾波克還有些忐忑。
但是隨著那位西柏林侯爵拿出了‘金弓’,他知道,自己贏了。
看著面色陰沉的西柏林侯爵,這位‘內河神教’祭司笑得更大聲了——
“這次是我贏了,侯爵大人!
誰都不可能再改變這樣的結果!
我,說,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