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8章問火終燃,魂道歸位
第2108章問火終燃,魂道歸位
守火軍那邊好幾個人當場魂火震裂,火鏈差點自爆。
魂壓直接碾過來,不問你愿不愿意。
只問你撐不撐得住。
而對面那玩意還沒動手呢。
擂臺一瞬間變成了“魂劫場”。
問骨要是敢有人上去,就得在“非魂意控制”情況下修行、戰斗、點火、燃印——還不能出錯。
你只要一亂,就直接被鏡火當場吞了。
這回鏡火是真的想——一戰定道統。
它不是來打的。
是來“封魂權”的。
誰贏了,誰就說了算。
陳長安站起身。
骨火壓到極限,腳下魂臺爆出一條“逆火軌印”。
他知道。
這場不是輸贏的問題。
這場要是輸了——問骨不用玩了。
因為鏡火會拿它這個神,當成“修道不問魂”的最高宣言。
以后修士都不用想自己是誰了。
只需要“你強不強”。
而不是“你為什么要變強”。
這時候,許君言站出來了。
他手握魂律印盤,低聲說:“讓我上。”
陳長安盯了他三息。
點頭:“你要去,就是‘魂律之戰’。”
“你輸了——這一整套問骨律序,廢。”
“以后再也沒人問‘修士配不配修’。”
“他們只會問——你打不打得過。”
許君言沒笑。
他把印盤一塞,披上魂律大袍,一步步走上擂臺。
“那我就問問它——你配不配管我怎么修。”
擂臺合攏那一瞬間,鏡神沒有動。
它只是抬手,指了指許君言的識海。
然后——天上掉下三百六十條“修煉最佳路徑”。
這些路徑都對著他的識海一通狂寫。
“你識海太小了,我給你擴大。”
“你魂火太亂了,我給你優化。”
“你律印運轉效率低,我給你調節。”
“你骨力輸出比不標準,我幫你接路。”
許君言沒有反擊。
他只是盯著那三百六十條“替他修”的火鏈,淡淡道:
“你寫這些,是想讓我閉嘴。”
“你怕我問。”
“那我就再問你一句。”
“你修得再強——你知道你修的是誰嗎?”
話音落下,他手中的魂律印盤猛地自爆三成!
那不是法術。
是自斷系統外鏈,強行拉回個人魂火主控。
一瞬間,那三百六十條“完美路徑”全崩!
鏡神猛地一頓!
它沒見過這種操作!
它第一次在實戰里——識海失控!
許君言此時全身魂火倒灌、魂鏈反燒、火力不穩、印紋崩裂。
可他硬生生從識海里——走出一條“錯路”。
那不是最優路線。
但是他的魂路。
擂臺上,他往前一步,印盤碎片成陣!
“你不是神?”
“那我就讓你知道。”
“律不是你寫的。”
“魂不是你封的。”
“印不是你給的。”
“這片天道——不是你說了算!”
砰!!!
魂律逆轉,鏡神識海碎成魂雨!
第三戰——問骨勝!
這一戰之后,全界魂修集體沉默。
沒人再敢說:
“不問,也能修。”
——因為這片魂臺上,那些人真的是自己修上來的。
西黎魂冢燃到第九天。
天上鏡火熄了三次,投影斷了兩次,系統提示報錯上百條。
鏡火沒再下場。它不是輸不起,它是不知道——下一場,還能派誰下去。
它那套修得快、走得穩、升級省心的“修行模板”,已經在西黎魂冢這個地方,被打穿了底子。
一拳一拳地打的。
打到所有人都得重新問一句:
“我,是不是該靠我自己修?”
這一日,問骨魂臺上,主印再亮。
但這次不是出戰。
是開“問火終會”。
也就是——把所有走過魂路的人,再請回來,問一次。
不是審判,也不是認證。
“你修到現在,知道你是怎么修的嗎?”
陳長安沒坐魂臺主位,他站在最下邊那口火坑邊上。
身邊是許君言、余晗、林修遠,還有守火軍、殘魂者、退修再起者、禁火破關者、曾在鏡火修煉失敗后改練問骨的幾百號人。
這些人,大多不強。
但都活著修完了一遍。
哪怕走得再慢、再痛苦,也是真的自己一步一步修回來的。
魂臺浮現“問魂十問”,這一次,沒有審查機制,沒有評分系統。
只有火和你。
你點得起來,你就是你。
點不起來——也沒人笑你。
因為沒人有資格笑你。
他們也不是天生能修,他們只是沒放棄自己修。
第一個上去的是個女修,瘸著一條腿,印火不穩,說自己曾在鏡火掛著“低能火者”標簽三年,后來自廢鏡魂印,從頭開始學問骨。
她點火的時候,火是歪的,偏了一寸,系統提示跳出來說“結構不完整”。
她一腳把提示踢了下去。
“我偏了,但我點得起來。”
第二個是個瞎眼少年,火力強但魂識不穩。
點火那一瞬間,全場魂臺安靜了兩息。
那火,一下子灼得魂臺火光全暗。
然后又亮。
系統沒法判定他成功與否,只給出一個判斷:
火主意志強于修煉模板
陳長安咧了咧嘴,沒說話。
許君言笑著幫他把記錄接上:
“你魂識不穩,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通過了。”
第三個是骨硯。
他跪在地上點火,火半天點不起來,咳了一口黑煙,還吐出一截爛骨頭。
“我命修得太爛了,魂火里還剩碎灰……”
然后他笑了一下,抬頭看著天臺:
“那我拼一把。”
他把那口斷火直接灌進自己肺里,再點一次。
火起了。
火不是純凈的,但它是亮的。
系統記錄顯示:
火主殘缺不完整
是否記入問骨體系?
陳長安抬頭吼了一句:
“他點得比我當年那火都亮!”
“你記個屁的不完整!”
“給老子記上!”
全場爆笑。
火起魂亮,骨硯一腳踹翻火壇:
“你他娘才不完整!”
之后上臺的越來越多。
一個接一個。
沒有對錯。
沒有評優。
也沒有神。
只有人,一點點把自己燒回來。
有個瘋子,火點了之后當場問:
“我修成了?那我是不是能修瘋道了?”
臺下一堆人喊:“你不修你已經瘋了!!!”
然后那人直接把魂火咬進嘴里說:“那我再修一遍,我要比瘋還瘋!”
直到那一刻,問骨魂臺上亮起了第十層印火。
主印終于認可了:
這不是一套法門,也不是一門修行。
這是一條路。
給所有人走的路。
你可以慢,可以差,可以爛得一塌糊涂。
但你走得是真的,你走得是自己。
那你就是“問火承修”。
陳長安站起身,走到臺頂。
抬頭看了一眼那天上掛著的“鏡火系統殘頁”。
那玩意早就不敢說話了。
它只是還想留著最后一口系統接入權限,在界門外茍著。
陳長安沒多說什么。
只是把身后那塊“問骨殘碑”扛起來,丟向天上。
砸在那張“鏡火接入主殼”上。
那碑上寫著:
問我魂者,自主修
借我火者,自承劫
不能修我者,不必修
不問者——別裝修
轟——!
殘頁被直接拍斷,天上一道虛火印鏈當場燒成灰。
鏡火體系被完全切出“主修道邏輯鏈”。
它不是不能活了。
它只是——再也不能拿“我修得比你快”這事當大旗了。
你快是你快。
你修不修自己,是另一回事。
問骨魂會持續了整整七日。
沒有一人失敗。
因為他們不是來考核的。
他們是——回來告訴自己一句話:
“我配修。”
“我不求神。”
“我就是一個想修的魂。”
七日之后,天道終于出公告:
問骨體系·主印十問·正式寫入天理
修士可憑個人魂意、火性、識念任意踏入
系統不再提供統一模板,不再推薦修法路徑
任何修士,只需——問火自起
天地默認:你配修
那一刻,全界印火重構。
主骨印鏈從神淵問臺一路貫通九天魂海,所有舊魂印殘痕、斷火者魂痕、廢棄者識海都自動恢復連接。
天上的主印不再寫“權限”。
只寫了四個字:
敢問者上。
許君言望著天,嘆了口氣:
“這活,該做的,咱們做完了。”
“可后面還得有人守著。”
陳長安沒轉頭,只點了點頭。
“我不守。”
“我得走下一步。”
林修遠背著戰戟咧嘴:“你又要干啥?”
陳長安負手走下臺階,低聲說了一句:
“問骨走得通。”
“那我就去下一界,問——神火。”
這一日,問骨魂路徹底打通。
修士不再因出身、魂值、體系限制被拒之門外。
從此起。
三界修道,再無“只能走某一條路”的規矩。
——你只要愿意修。
——就可以問一問:
“我配不配修?”
你配。
——那就修。
問骨主印立的第三十日。
陳長安登上魂階第十級,將那根燒黑的戰骨插在印頂。
這一日,無數修士自九界而來,有殘魂、有散修、有曾被神圖棄養、也有曾修鏡火而反悔者。
沒人列隊。
也沒人唱名。
他們只是站在那臺下,一句不說。
看著他。
陳長安站得筆直。
天上仍有風,魂海仍浮動,舊神界那邊的門縫還沒徹底閉合,甚至能聽見縫里有低語在響:
“你真以為你改得了修道?”
“你改得了一代,改不了萬年。”
“人心軟,一怕死就會回頭。”
陳長安沒看天。
他低頭看著腳下。
腳下有灰,有火,有被踩碎的舊碑。
那是過去留下的。
也是他一路劈出來的。
他笑了一下。
不是那種贏了的笑,是那種——“老子還站著”的笑。
然后轉身,走下問骨魂臺,手里拎著那塊被他劈碎又補回的主印碑。
“天要是不記我。”
“那就算了。”
“我記我自己就行了。”
他走遠了。
背影踏進云層。
身后有火亮起。
天上天下,一口魂火自行燃起。
無序。
不穩。
但真。
問骨不熄
修道,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