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5章守火軍出征,陳長安再踏魂戰場
第2105章守火軍出征,陳長安再踏魂戰場
神淵問火臺底,那座煉火印核緩緩開啟。
骨鏈繞塔而轉,魂火直灌入主壇底層那口“火冢”。
原本封印的三百枚“魂焰殘印”瞬間被喚醒,像是三百個昏睡了很多年的老修,同時被扔進火里,死活都得燒著往上爬。
這些人,大多連個正式身份都沒有。
有的是舊宗被滅后茍活下來的孤修,有的是被鏡火養廢之后吐血自斷魂鏈重新修回來的,還有的是神圖崩潰那陣差點連骨頭都炸干了,被主印接回來后,用命把自己再點亮一遍。
他們不問為什么打。
也不講什么職責、使命。
他們也知道這事沒功勞,打贏了沒人記你,打輸了你就是個灰灰。
但他們還是自己來了。
問骨第七魂塔上,余晗火紋未斂,咬著牙一句廢話都不講,只揮手點出魂盤上那串最新的“魂焰坐標”:
西黎魂冢·印座焚毀點
火紋剛一跳動,陳長安人已經不見了。
這一回,他沒帶副印主。
也沒帶問骨戰陣、十階判律、魂圖封臺這些東西。
他就帶了一把燒得焦黑的戰骨,還有一張寫著“你敢點我地上,我就把你燒干”的舊魂牌。
他踏著那根骨鏈,一步落進西黎魂冢。
那地方已經快看不出原樣了。
原本是個低階修點,聚著些初火修士,一層層地按凡道、骨道、魂道往上走。問骨設了魂印火座,專門讓這幫人練最基礎的魂序。
但現在,魂座塌了,整個冢底的印火根脈被混火炸穿,像一口倒開的骨缸,誰都喝不出個魂樣來。
混鏡火從冢心涌出來,不像是火,更像一口人血摻毒的池子,誰靠近誰瘋,誰想修誰就得把魂丟進去。
這玩意,一看就不是自爆。
是放的毒。
毒得不是魂火,是你這個人到底還修不修自己。
陳長安腳剛踩到冢口,整片地就跟認了爹似的,火勢一壓,混火低了三分。
但不是退。
是縮著。
像只狗一樣,先舔舔你的腳,看你怕不怕它再咬回來。
陳長安根本沒理,抬手一戳,一口印火標記直接按在地底——
“你是火?”他腳往下一踩,“你是火我就能踩熄你。”
“你不是火。”他手往下一斬,“你是臟東西,那我就把你連泥帶血刨干凈。”
轟——!
整個冢底的火,像被翻鍋似的,炸出一個四丈大的火坑。
從火坑里爬出來的不是人。
是“火殼”。
那玩意是鏡火造出來的,跟人長得一模一樣,身上帶印,眼里帶火,火色還特統一,看起來像個模范修士,誰看了都覺得這才是修仙的標準模板。
但它沒有魂。
它說出來的話,不是給你聽的,是給別的魂殼復制用的。
它看著陳長安,第一句話就是:
“你修得太難了。”
“大家都在走火,你非要走骨。”
“你為什么不讓他們選簡單的?”
“修行不是應該人人都能走嗎?”
陳長安沒搭話。
他只彎下身子,從腳邊挖出一塊焦黑的魂印殘磚,那是當年在這地頭上被神圖封殺的一個老頭留的,死前還試著寫下一句“我修得慢,我沒錯”。
他抖了抖那塊磚頭,把上面粘的灰刮下來,一巴掌拍到那火殼臉上。
“你不是說簡單?”
“你自己修一遍試試。”
火殼爆了。
不是被印火燒的,是它自己不穩。
它那套標準魂路,是靠復制別人走的印路,再拼個一模一樣的“修行路徑”,然后往你腦子里塞一個“成功修過”的幻覺。
可它一碰到真的魂火,它就崩。
陳長安沒動。
他只是把那口碎磚插進魂冢正中心。
“你不是要搶修士?”
“那你先問問他們——還記不記得自己是咋修的。”
這一刻,三百守火軍落地。
沒打旗。
沒喊口號。
他們只是一個個把自己魂印拔出來,丟進冢底,然后說:
“我修得不快,但是我修的。”
“我練得不狠,但沒人替我練。”
“我點火的時候,是咬著魂點的,不是睡著了醒來火就燒起來了。”
他們排成一圈,圍住整個冢心的那口混火泥潭。
接著,一個接一個把自己魂火撕開,往地上一拍——
“你要火,我給你火。”
“但你要是敢說這是你幫我點的,我當場燒你。”
混火瘋了。
它試圖往上翻,往外噴,甚至開始試圖吞那些魂火殘印。
但它不敢真咬。
它一咬,就有守火軍拿出自己當年燒裂魂臺的那口“斷魂灰”,往它臉上拍。
“你說你能修?”
“那你吃這個。”
“你吃了,再修給我看看。”
“你不是說你比我們懂修士?”
“你修個魂試試。”
五十息之后。
混火斷了。
不是被打滅的。
是自己滅的。
它不敢再燒,因為它一燒,就要回答那些印火留下的魂問。
它一答,就要暴露——它根本不知道這些人當年為啥修。
因為這些人,是自己修上來的。
不是它幫修的。
陳長安站在冢口,把那口舊印牌拿出來,插在地上。
“你以后誰要敢在這兒再點一次你那種火。”
“我就把你這條火脈,從魂市根子上掐斷。”
他抬頭,看著天上那道正在慢慢撐開的“鏡火裂縫”。
“你想搶人。”
“那你就得敢接我下一拳。”
他右手一抬,骨火沖天,整座魂冢自動升起三十丈高的火臺。
那是臨時“魂戰印臺”。
天上那一層灰火,被撕出一道口子。
下一戰,直接就能打進魂市。
陳長安抬頭,一句話沒說完,火就先燒過去了。
鏡火那邊反應很快。
火還沒落地,那邊的天幕就降下一整條“鏡魂遮蔽鏈”,試圖把崖月谷到西黎魂冢這一整段魂線截斷,阻止印火反穿系統。
這玩意干脆得很,不講道理,也不廢話。
它不是來講是非的,是來鎖火的。
鏡火不怕被打。
它怕的是——你真把問骨那一套印火魂鏈直接燒到它臉上。
那時候,它就得回答一個問題:
你到底在修什么。
陳長安站在冢頂,骨火印鏈穿透虛空,直接對接西黎魂座殘印,再接主臺。
整條線串起來之后,問骨印火強行調轉,反向燃燒。
鏡火那邊連魂市構造都開始顫了。
它們不是沒有防御機制,但它們所有的“防”都是建立在你按它設定的規則來“修”。
而問骨火,不修設定。
它修你到底是不是個“你自己”。
鏡火意識到它擋不住了。
直接啟動了“殼修體”部署。
一整個小隊的“鏡魂修士”踏出火門。
這些不是傀儡,是鏡火自己“灌修”的標準樣板體,每一個都有系統投喂的火路規劃,修為壓強控制到每一階精確到小數點,行為一致,魂壓統一。
他們不是來打的。
他們是來示范的。
讓你覺得——他們才是“正常修士”。
讓你以為,問骨那種瘋子、拼命修、用命問自己、為了一口魂火去燒自己骨頭的才是不正常。
第一批殼修落地。
在西黎魂冢外建立“平火試點”。
這是個笑話。
他們說這是“非對抗式修行展示區”,誰修不下去可以來這邊試試。
不用答魂問、不用練印火,只需要“愿意修”。
他們還公開展示三十六種“鏡火魂程模組”,從凡魂到天骨,每一種都給你配好了火法、功訣、心性優化路徑圖。
你連問都不用問。
只要你愿意成為“他們說你是的人”。
那天晚上。
魂冢邊來了很多人。
大多數是那會兒沒能在魂火自證過關的修士。
他們看著鏡火那邊一排排人整整齊齊地打坐修煉,每個呼吸、每段靈息、每次入定都一個節奏。
干凈。
穩定。
像流水線產品。
他們心里就開始亂了。
那種亂不是他們想變強。
而是他們覺得自己“修得不配”。
他們看著自己手里那口破火,一跳一滅,跟隔壁一整排金光火鏈比,簡直像是從垃圾堆里撿出來的。
然后他們開始懷疑——是不是真修太蠢了。
是不是燒自己骨頭,不如讓別人幫你點個火。
是不是問得太多了,活得就太累了。
守火軍一個沒動。
他們坐在魂冢邊,三百人就點著各自那口破印殘火,修得慢,火也不旺。
但他們全程一動不動。
因為他們早就習慣了——你修得慢,就會被人說傻。
你修得真,就會被人罵瘋。
他們坐在那里,誰來勸他們也不聽。
他們不是來證明自己的。
他們是來堵這條“替你修的火路”。
誰敢在他們燒著的印火面前替他們修,他們就把火往你臉上砸。
直到陳長安再一次現身。
這一次,他從火臺上走下來的時候,手上提著一個東西。
是一個“退火者”。
一個原本是問骨體系修士,后來自己走不下去,主動轉投鏡火,然后因為魂印不穩,被鏡火強行鎖火、斷識、清魂。
整個人只剩一個空殼,還保留著修為,但意識已經成了系統自動分配的“任務體”。
陳長安把那人扔在所有人面前。
沒多說一句廢話,只是輕輕把他頭骨劈開。
里頭什么都沒有。
沒有魂火,沒有印識,沒有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