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息……”
唐浩身旁，通天微微皺眉。
“竟然暗藏一絲圣人之韻。”
“嗯？”
唐浩一怔，他猛地轉頭看向通天：
“什么意思？說清楚點。”
通天眉頭緊鎖。
他看向海瀑之上的暗淵絕仙陣，以及在里面刮個不停的紅毛旋風。
“沒錯。”
通天點頭道：
“這股氣息的主人應該在準圣之上，圣人之下，看上去像是強行沖擊圣人失敗后的產物。”
他忍不住感嘆道：
“沒想到這方世界竟然真的有讓人成圣的契機。只是失敗的下場過于沉重，不僅害了自己，還因此連累了諸天萬界。”
一旁的孔宣和鯤鵬老祖明顯更加關心這個問題。
孔宣趕緊問道：
“他為什么會失敗，這個世界真有讓人證道成圣的可能嗎？”
“不好說。”
通天催動圣人法則，細細感應著此方天地。
半晌后，他皺眉道：
“此界或許有讓人成圣的底蘊，只是……”
“什么？”
兩雙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通天，期待著他的答案。
通天搖頭，皺眉道：
“天道不允。”
“啊？”
鯤鵬老祖和孔宣都怔了半晌。
他們實在無法理解，這個世界明明有讓人成圣的底蘊，卻為何要阻撓生靈成圣。
“確實如此，想要在此界抓住那一縷成圣的契機，只有一個辦法。”
唐浩三人都望向通天。
他大概猜到通天接下里要說的話，于是率先問道：
“你莫不是想說，破滅天道，重建新天吧？”
通天點頭道：
“只有如此，而且還是要轟殺三大世界融合過后的天道才行。”
“得了吧。”
唐浩直接搖頭。
僅僅只是和仙域天道作對，他現在就已經因果纏身。
他可不想給自己招惹那么多的麻煩。
不過他對圣人也不是沒有想法。
唐浩突然轉頭，沖著通天問道：
“你剛剛說，那些詭異和不詳，以及里面那些紅毛旋風里，蘊含著一絲破敗的圣人法則是嗎？”
“對。”
通天點頭，一臉狐疑地看向唐浩，皺眉問道：
“你想干嘛？可別怪我沒提醒你，這種東西連我都不愿招惹，搞不好還會污染我自己的圣人法則。雖然我看不透你，但我并不覺得你可以完全不受影響。”
唐浩沉思半晌，繼續問道：
“那如果是清氣化身呢，會不會影響到我？”
通天一愣，目光落在九離身上。
“你別說，或許還真有一絲機會！”
九離本就是葬地之人，所修的法則在某種程度上和那些破敗圣人法則是相通的。
上蒼就算被那些破敗法則所污染，也能夠用九離的葬域鎮壓煉化，只是……
他看向唐浩，認真道：
“破敗法則本身就是天地法則的一種，它并不能轉化成正面的法則，你若執意觸碰，搞不好你會成為下一個破敗圣人法則的載體。如此一來，諸天生靈都會以討伐你為目標，甚至包括洪荒生靈，你……確定嗎？”
“臥槽！”
唐浩聞言一怔，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通天之言絕非空穴來風。
若真被這種詭異和不詳所操縱，他和九離搞不好真會成為萬界生靈的討伐對象。
這么一想，好像……
一旁的通天等人紛紛看向唐浩，神色有些奇怪。
鯤鵬老祖齜著牙花子道：
“我怎么覺得，你看上去好像還挺期待的？”
唐浩看了三人一眼，問道：
“你們難道不覺得，被諸天萬界共同討伐……其實挺酷的嗎？”
通天：“……！”
鯤鵬：“牛逼！”
孔宣：“還得是上蒼尊者！”
這都是些什么變態的癖好？
他們承認上蒼確實很厲害，但也想不到這家伙竟然無聊到，想成為諸天萬界共同討伐的對象。
高手寂寞就是這個意思對嗎？
通天還想再繼續勸說一下。
“上蒼道友，你可要想好了。若你壓制不住破敗法則，日后或許會面對圣人的圍攻，只怕……”
“那不是更有意思了？”
唐浩咧嘴一笑。
一成不變的洪荒世界多沒意思。
“行吧。”
見到唐浩這模樣，通天知道自己再勸下去也沒有任何作用。
他搖頭感嘆道：
“洪荒量劫無數，涂炭萬靈，距離下一次洪荒量劫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我真懷疑你就是那個應劫之人。”
“不重要。”
唐浩目光看向前方的暗淵絕仙陣。
九離雖然還沒有遭遇大劫，卻也岌岌可危，只能在那無盡的詭異和不詳當中苦苦支撐。
帝紋涌動，震顫四方天穹。
她拼死抵抗，可如今的坤帝也并不好招惹。
無盡的破敗法則加持在他的身上，不管他受了多重的傷，總會在第一時間被不詳物質所修復，并且爆發出更加骯臟可怕的攻擊。
“混賬！”
九離怒罵。
她不想再繼續和坤帝糾纏下去，想要遁走。
可暗淵絕仙陣卻散發出陣陣純粹的黑芒，以無數不詳和詭異物質阻隔她的去處。
更讓她覺得不舒服的是。
她身后的葬域此時也已經遭受不詳物質的污染，開始沾染上一絲不詳和詭異的氣息。
那些埋在葬地里的尸骸，甚至已經開始長出一層細密的紅色絨毛，看上去無比詭異。
這些不詳物質甚至已經開始污濁到她的本體。
九離能感受到。
一層詭異的氣息已經侵入她的身體，想要以此蒙住她的心智，將她改造成那種詭異不詳的怪物。
“這下麻煩了。”
九離面色凝重。
她用盡手段，也沒辦法驅散那層詭異氣息。
“九離。”
就在這時，身后的葬域突然傳來唐浩的聲音。
九離神色一喜。
“前輩！我遇到麻煩了，這些詭異物質侵入我的身體，我無法將其驅除。”
“正常。”
唐浩點頭道：
“當年天地間誕生的第一位仙帝，就是被一滴黑暗物質滴中，便徹底墮入黑暗，化身詭異。一旦被這種東西纏上，幾乎沒有擺脫的可能。”
“你眼前所見到的坤帝，其實已經投身詭異族群，成為真正的黑暗種族。”
他微微一嘆。
黑暗族群盤踞在界海盡頭的上蒼之上。
正常情況下，詭異族群不應該出現在這里才對。
但現在，一切都變了。
“那我……”
聽到唐浩的話，九離一怔，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怎么也沒想到，不被自己放在眼里的坤帝，竟然會將她拖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她面若寒霜，帶著無比決絕的死意，就要準備和坤帝拼命。
“上蒼前輩，多謝你對我的照拂，但我不愿被黑暗侵蝕，趁現我還有理智，我決定以命相搏，徹底毀掉這里。”
一個心存死志的準帝是極其可怕的。
她覺得，自己一定能將所有不詳和詭異帶走。
“不必如此。”
唐浩趕緊阻攔。
九離一心求死的話，他準備煉化破敗法則的打算不就落空了。
九離一邊抵御不詳，一邊問道：
“前輩難道有破解之法？”
“可以試試。”
唐浩道：“這些詭異和不詳其實也是法則的一種，只要能夠將其駕馭，不僅不會淪為黑暗，反而有機會駕臨于黑暗之上，掌控黑暗。”
九離皺眉。
黑暗物資太過詭異，連真正的仙帝都無法抵御，她一個準帝……
在她猶豫時，唐浩繼續說道：
“你是葬土之人，對這種黑暗力量本就有一定的免疫能力。接下來我會用清氣化身承載你葬域里的所有詭異和不詳，若沒問題，我們直接將坤帝和這暗淵絕仙陣收進葬域中，由我鎮壓。只是這樣一來……”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九離自己也明白，如果真這樣做，她日后將徹底被綁在唐浩這邊，也許還會成為人人攻訐的對象。
可若是不迷失心智，這么做或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點頭道：
“好，那就按前輩所說的做。但請前輩能答應我一件事，若我迷失心智，無法控制自己，還請前輩直接將我滅殺。”
“放心。”
唐浩咧嘴一笑，直接在九離身后的葬域中主動凝形。
他心念一動，無數詭異物質和不詳便迅速聚攏過來，鉆入他的清氣化身當中。
葬地中的那些紅毛古尸，此時也紛紛恢復正常。
但很快，那些紅毛便又從唐浩的清氣化身中長了出來。
“嗯？”
感受著這些破敗法則，唐浩微微皺眉。
一旦觸碰這些力量，就會被其直接侵入本源，如同跗骨之蛆般，根本無法清除。
時間長了，它們甚至會和本源融為一體，將宿主徹底轉化成詭異不詳的怪物。
不過，對于他而言，這些東西暫時是能壓制住的。
此時。
唐浩發力，將九離身體當中的所有詭異物質全部接管過來，統一集中在自己的清氣化身上。
但他的清氣化身現在本就是葬域的意志。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這具清氣化身可以視作這方葬域的天道。
那些詭異物質雖被自己所承載，可九離和詭異物質的羈絆反而越來越深了。
她雙目通紅，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和詭異族群越來越像。
前方。
正全力攻擊九離的坤帝忽地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直接停手。
在他的感知中，現在的九離已經變得和他沒有什么兩樣，也被轉化成了詭異族群。
見到這一幕，唐浩暗中點點頭。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