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包子的女人？
非要送陸鈞包子吃？
不知怎地，蘇舸腦中驀地出現一張面龐，赫然是許蔓蘭的臉。
不會這么巧吧？
可上次小姑說過，許蔓蘭擺面點攤的地方附近有一家電影院。
難不成真是她？
雖然蘇舸無法確定，但差不離就是許蔓蘭了。
換了別人做不出這么怪異的事，也就許蔓蘭認出陸鈞后，做得出來。
“你們在哪里看得電影？”
“工人劇場。蘇舸，怎么了，是有那里不妥嗎？”
“沒事，我就是隨口一問，有點好奇那個攤主。”
蘇舸隨便找了個理由。
董傲雪這會兒還沉浸在跟陸鈞約會的喜悅當中，沒有留意到蘇舸面色的反常。
“看電影的時候，我和陸教授都沒什么機會說話。后來吃飯時，終于有時間聊天。你知道么，我們一頓飯說的話，比認識他以來說的都要多，而且重點是，我們竟然有好多相同的喜好和觀點，聊得特別投機。”
蘇舸想了想，還是提醒道：“最近你一定多陪著陸教授，發現他身邊有什么奇怪的人，尤其是那個賣包子的女人，一定別讓對方靠進陸教授。”
她這樣煞有介事地提醒，董傲雪有些納悶。
“那個女人總不至于追到學校里來吧。再說，她也不知道陸教授的身份。”
如果是許蔓蘭，那她還真知道陸鈞的身份，也很有可能追到學校里來。
“反正你多注意總是好的，難得你和陸教授有了突破進展，不看緊些，小心他被別人撬走。據我所知，咱們學校暗戀陸教授的女生可不少呢。”
“有那么多女生嗎？我怎么不知道？”
蘇舸恨鐵不成鋼地點了點董傲雪的腦門，“你想想，陸教授那么風流倜儻一個人，家世背景又好，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看著可不像三十歲的人，而且這種成熟男人最吸引小姑娘了，你自己不就是一個。”
董傲雪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這時候，上課鈴聲打響了。
蘇舸拿出書本準備上課，董傲雪卻動作麻利地收拾好書包。
“我去找陸教授，這節不上了，回頭見。”
隨后從教室后門溜了出去。
蘇舸對著她離開的方向笑著搖了搖頭。
這家伙還真是雷厲風行，說做就做。
這天放學，蘇舸跟盛啟暉說了一聲，自己有點事要去找小姑，便離開了學校。
而實際上她去了工人劇場附近，找到了董傲雪口中的包子攤位。
那個攤位很醒目，就在路邊，緊鄰工人劇場大門口，來來往往的顧客很多。
攤位上主要賣的是兩種，包子和饅頭。
這個時間點剛好趕上很多人晚上下班，不想做飯正好買點包子饅頭當晚飯。
蘇舸朝攤位后面看過去，一眼就認出許蔓蘭。
許蔓蘭忙碌個不停，一邊收錢找錢，一邊用油紙把顧客要的包子饅頭包好。
蘇舸站在人群后面，靜靜地佇立著張望了一會兒。
攤位的生意很不錯，許蔓蘭一個人顯然忙不過來，已經有些手忙腳亂。
蘇舸確認了要確認的事，沒耐心再待下去，正要轉身走，忽地瞧見遠處走過來一道熟悉身影。
她眉頭深深蹙起。
這道身影即便化成了灰，她也認得。
是羅香花。
羅香花慢悠悠地往攤位處走，許蔓蘭看到她，分明氣不打一處來，朝她嚷了一句什么。
羅香花滿臉不高興，陰沉著臉走過去，要去接許蔓蘭手里的錢袋。
許蔓蘭沒給她，而是把一沓油紙遞給了她。
羅香花不知說了什么，后來還是接下油紙，開始接替許蔓蘭做打包的活兒。
看到這一幕，蘇舸冷笑一聲。
許蔓蘭膽子可真大，羅香花這樣的“勞動力”她都敢用，也不怕遭反噬。
羅香花什么德性，蘇舸再清楚不過。
原身作為親生女兒，都被她奴役了那么多年，何況許蔓蘭一個兒媳婦。
還是說這叫做惡人自有惡人磨？
蘇舸又在路邊看了會兒，之后閃身隱入身后的人群中。
許蔓蘭和羅香花怎么作幺蛾子她不管，只要不要再進入她視線范圍內。
否則下次就不是讓她們搬家那么簡單了。
賣了一天面點，收攤時許蔓蘭累的全身跟散了架似的，完全不想動。
羅香花狀態比她好多了，看不出有多累。
看到她，許蔓蘭就來氣。
這個老虔婆也太會偷懶了，總是趕在攤位最忙的時候說要去廁所，一去就是老半天。
分明是不想干活。
早知道當初就不帶著她一起干了，還不如自己雇個人要省心多了。
可是現在說啥都晚了，這個老虔婆根本趕不走，跟牛皮糖似的黏在這個攤位上。
“今天掙了多少錢？”
羅香花湊過來問。
許蔓蘭耷拉著眼皮道：“回家算了才知道，之前那么忙，哪兒有時間算錢數。”
“今天生意這么好，幾百塊肯定是有的。”
許蔓蘭冷哼道：“咱們這么一個小攤位，人再多一天也賣不上多少。媽，我之前跟你提過，讓你去找大妹借點錢，咱們租個門臉開個早餐店，掙得肯定更多。”
蘇舸在自由市場有那么多攤位，一年下來幾萬塊都有了。
找她借點錢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聽她提起這事，羅香花臉皮抽動了一下。
“這個，我跟你爸還沒說，等回頭跟他商量商量再說。”
許蔓蘭皺皺眉頭，也不知道婆婆是怎么回事，每次說到找蘇舸要錢，都一副為難害怕的樣子。
她不知道的是，羅香花有苦說不出。
先前蘇舸鬧過那兩次，著實讓她有些怕。
以大閨女的性子，去找她要錢多半不會給，說不定還會想啥損招來收拾他們。
但這些話她沒臉跟兒媳婦說，被兒媳婦知道了，還不曉得在心里怎么埋汰他們老兩口。
羅香花眼珠一轉，“要不讓建興去找他大妹說說吧。”
“建興？他要是肯去，我也不會找媽您了。”
許蔓蘭輕飄飄地看了羅香花一眼，“媽，有件事我一直沒和您說，說了怕您上火。自由市場位置最好的十個攤位，您猜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