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舸沒好氣地看他，“哼，我不想說。”
盛啟暉哭笑不得，“媳婦，到底怎么了？死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蘇舸白他一眼，“呸，亂說什么呢，死呀死的，也不怕不吉利。”
“好吧，我不亂說了，那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么？”
蘇舸沉默片刻，悶悶地說：“我好像……懷上了。”
“啊？懷上了？”
盛啟暉下意識地朝她小腹看過去。
“真的嗎？什么時候發現的？”
他語氣里是抑制不住地喜悅。
“晚上的時候……”
蘇舸把聞到魚湯味兒吐了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媳婦，你……是不是不太想要這個孩子？”
最初的喜悅過后，盛啟暉小心翼翼地問。
蘇舸靠在他懷里，半晌后道：“也不是不想要，就是還在上學，我突然大了肚子，總覺得怪怪的。不過現在只是猜想，還是等明天去了醫院確認了之后再說。”
“好，明天我陪你一塊去醫院。到時候，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你來做決定，不管你怎么決定的，我都全力支持。”
蘇舸偏頭看他，“我如果真的不要這個孩子，你不會怪我？”
盛啟暉吻了吻她的鬢角，“我尊重你的一切決定。再說咱們已經有卓卓了，有他一個就夠了。”
蘇舸仰頭看他，過了一會兒抿抿唇，“你要這么說，咱家二寶該不樂意了。別以為人家小，就啥都不知道。”
盛啟暉：“……”
他很快反應過來，“媳婦，你這是……準備留下來了？”
蘇舸摸了摸小腹，“父母和孩子都是緣分，人家愿意投胎來咱家，咱們怎么能舍得不要它。不過……”
她話鋒一轉，“僅此一次，下不為例。生兩個已經很可以了，以后別想著讓我再生老三老四的。”
“不生了，生完這一個，咱們再也不要了。”盛啟暉激動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可咱們就上回一次沒做措施就有了，要是下次再這樣怎么辦？”
盛啟暉想都沒想，道：“我去做結扎，等這學期過了，放暑假的時候我就去。”
蘇舸愣住了。
她本來只是那么隨口一問，萬萬沒想到能得到這樣的回答。
“媳婦，即便你還想要，我也不會同意的。我不想你再遭罪，老二生完咱們肯定不要了。我做了結扎，以后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蘇舸這會兒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
她沒想到盛啟暉居然能為了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不要說這個年代的男人沒有幾個會主動去做結扎的，就算是后世，也沒有男人愿意做這個。
其實結扎男性做起來相較女性更簡單，也更安全。
但即便懂得這個道理，多半也都是女性去做，因為好些男人放不下臉面，也不屑于去做。
蘇舸嘴唇動了動，正想說些什么，盛啟暉俯身在她唇瓣上啄了一口。
“別擔心，早點睡，明天上午先去學校請個假，然后就去醫院。”
望著盛啟暉滿含愛意的眸子，蘇舸心頭熨帖得不行。
同時也覺得他的懷抱異常的溫暖可靠。
這一夜，蘇舸睡得很好，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和盛啟暉先去了學校一趟，分別去各自的學院跟老師請假。
入學這么久了，他們兩個從來沒請過假，第一次請假老師很痛快地給了假。
學校里面有校醫院，但盛啟暉不放心，帶著蘇舸去了人民醫院。
有過上次的經驗，兩人這次輕車熟路找到婦產科，掛號交錢后做了檢查。
拿到化驗單，蘇舸一眼就看到上面明晃晃的陽性兩個大字。
果然不出意料，她真的懷上了。
去找大夫看了報告單，大夫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說月份還早，讓蘇舸不要過多勞動，一定多休息。
這些懷卓卓的時候，蘇舸都清楚。
但盛啟暉還是很認真地把大夫的話都記了下來。
回去路上，盛啟暉開始盤算著要置辦點什么。
蘇舸道：“卓卓穿過的小衣服，蓋得小被子都留著呢，這些不用買新的。玩具家里也有不少，我看不用買什么。”
盛啟暉想想，也是，卓卓的好些東西都能拿來給老二繼續用。
這年頭家里兩個以上孩子，基本后面小的都是撿老大的東西用，家家戶戶如此，大家習以為常。
要是每生一個孩子都全套買新的，那誰家都負擔不起。
蘇舸即便有這個財力，她也覺得有些浪費。
錢要花在刀刃上，能省的則省。
中午兩人回家吃的飯，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盛奶奶。
盛奶奶昨天就覺得差不離，今天得了準信兒，又高興了一回。
照例三個月前自己家人知道就好，不能往外說。
盛奶奶特意囑咐盛銳和盛佳，小嬸懷孕的事保密，絕對不能拿到外面去說。
盛銳盛佳兩個都不是多嘴的孩子，平時話也并不多，當即點頭答應。
同時高興壞了。
他們又要有侄子或侄女，這個家越來越熱鬧了。
從這天開始，盛奶奶做飯注意了許多，特意給蘇舸做些不油膩的飯菜，單獨給她開小灶。
盛銳和盛佳在家里也留意著，不敢往蘇舸身邊湊，生怕撞著她。
盛啟暉更是極盡小心地照顧，他一個人背兩個人的書包，每天早上都把蘇舸送到教室，等下課再過去接她。
家里啥活都不用蘇舸做，她被全家保護起來了。
卓卓這段時間很不開心，媽媽突然就不抱他了。
以前只要他張張手，媽媽就會過來把他抱進懷里，親他的小臉蛋。
現在再張手，只有奶奶和爸爸會過來抱。
快要兩歲的卓卓不懂為什么，但是好委屈啊，嗚嗚嗚。
村辦工廠那邊，一噸半的鋼材準時到位，一批批改良插秧機按期生產出來。
交貨一批，廠里就能回籠一筆錢回來。
會計跟楊今普匯報廠里的賬目時，楊今普樂得臉都快僵住了。
才發展了一年多，村辦工廠跟剛成立那時候，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如今的廠子，成了十里八鄉各個生產隊羨慕的對象。
一開始大家都不看好，覺得一個村辦工廠能做出啥成績來。
現如今這些人都被啪啪打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