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考上了大學,但這個結果離許蔓蘭預想的差太遠了。
濱江大學和濱江醫學院,兩所學校之間可謂天壤之別。
一所是全國頂尖學府,一所她之前都不知道有這個學校,壓根沒關注過,也根本沒想過自己會被調劑過去。
重點是,許蔓蘭一點都不想學醫。
她想學的是經濟學,將來經商,借著改革的東風,賺的盆滿缽滿。
可現在,居然要去學啥勞什子的臨床醫學了。
這玩意兒學出來,能賺大錢嗎?
用腳想也知道不能。
許蔓蘭可沒有什么治病救人、救死扶傷的偉大情懷,她就想怎么撈錢快,怎么來。
然而錄取通知書都送到了手里,即便許蔓蘭不想去,也必須得去。
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年中還會有一次高考,可許蔓蘭不敢賭。
萬一到時候連濱江醫學院都考不上,她的大學夢可就要徹底破滅了。
這所學校,無論她想不想,都必須得去。
就在許蔓蘭滿腹郁結的時候,蘇建興推門進來了。
蘇建興又喚了她一遍。
這次許蔓蘭終于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干嘛?找我有事?”
許蔓蘭愛答不理的態度激怒了本來就氣不順的蘇建興。
他一腳踢翻了屋里的凳子。
咣當一聲巨響,嚇得許蔓蘭身體顫了顫。
“你發什么瘋?”
許蔓蘭眼底滑過一閃而過的厭惡,望向蘇建興。
怎么看,這男人都是一副不成器的樣子。
上輩子許妙蘭到底為什么會跟這么個男人生活得那樣幸福?
許蔓蘭怎么想,都想不通。
對蘇建興和蘇家人,許蔓蘭早就耐心告罄,只想遠遠躲開他們家。
“怎么,考上大學了不起,看不上我了?當初你是怎么死氣白咧非跟我在一起的,都忘了嗎?”
蘇建興陰沉著臉說。
“我沒說過這種話,你不要亂講。”
許蔓蘭懶得和他多費口舌。
“你是嘴上沒說,可你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個意思。不光你,還有你爸你媽,全都一個樣,都看不起我!”
蘇建興高聲嚷道。
許蔓蘭抬眸,“是你自己沒考上大學,不要拿我們家人來撒氣。有本事,你考上個大學呀!”
“你……”
蘇建興先是語塞,接著惱羞成怒,一巴掌朝許蔓蘭揚過來。
他這一下速度太快,許蔓蘭根本沒反應過來,被打了個結結實實。
被打中的那半邊臉,霎時腫了起來。
“你,你敢打我?”
許蔓蘭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向蘇建興。
蘇建興愣怔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右手,不過很快他神色兇狠起來。
“讓你瞧不起我,我只打你一巴掌算是輕的!再敢說讓我不高興的話,看我不打死你!”
“你說什么?”
許蔓蘭愕然開口,咬牙問道。
“我說,讓你瞧……”
“離婚!蘇建興,我要跟你離婚!”
許蔓蘭突然跟發瘋的獅子似的,對著蘇建興大喊起來。
“離婚”兩個字擊懵了蘇建興,他像不認識似的死死盯著許蔓蘭。
“你再說一遍!”
“離婚,我要離婚!”
許蔓蘭站起身,直視著蘇建興說。
蘇建興沉默了半晌,忽地陰惻惻笑起來。“好樣的,許蔓蘭,你可真是好樣的,居然敢跟我離婚?我看你是覺得自己上大學了,我配不上你了,想去學校里攀高枝是吧。”
蘇建興這話,說得許蔓蘭沉默了兩秒。
不知怎么,許蔓蘭思緒飄到另外一個男人身上。
那個男人有著一張令她過目難忘的英俊面龐。
許蔓蘭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電視財經頻道的采訪里,陸鈞坐在椅子上,氣質矜貴,舉手投足都帶著十足魅力。
想到自己家里的村夫男人,許蔓蘭嫌棄的不要不要的。
當時她想,要是自己嫁給的是這個男人就好了。
許蔓蘭雖然一心想往上爬,但她仍舊知道,自己和這個男人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此,重生后許蔓蘭壓根沒想過嫁給陸鈞,那樣的人她連碰都碰不到。
于是選擇了住在他們村里知青點的蘇建興。
以她的出身和條件,嫁給蘇建興這樣的男人才是最直接最快捷的選擇。
然而,許蔓蘭終究意難平。
結婚以后,蘇建興一直表現得很疼愛她,許蔓蘭也就漸漸釋懷了。
可是今天蘇建興終于暴露出他的真實面目來……
許蔓蘭覺得自己一刻都無法跟他繼續生活下去。
她要盡快想辦法,擺脫掉這個男人。
蘇舸把倉庫整理好,隔天就給蘇秀芬捎去了一封信,信里告訴她,如果缺貨了就讓小姑父田永杰去倉庫拿貨。
她在信里面詳細說了倉庫所在的位置,并把鑰匙夾在信紙里,一塊給了蘇秀芬。
和蘇秀芬、王彩桂做了這么久生意,蘇舸太清楚她們隔幾天要拿一次貨,因此她只需要提前一天準備就可以了。
新年才過去不久,大興公社的大集已經恢復了營業。
蘇秀芬和王彩桂的攤子只要一擺出去,沒多大一會兒就圍了一群人,幾下就把東西都買走了。
在鄉下想買這些需要工業券的商品,實在是買不到,因為大家伙根本弄不來工業券。
而蘇秀芬和王彩桂這里,能買到大部分所需日用品,最最最關鍵的,還是不要券的。
自從在大集擺攤后,蘇秀芬和王彩桂就和蘇舸商量,利潤平分三份,他們三個一人一份。
饒是只有一份,以目前銷售的情況,依舊是一筆不菲的數目。
盛啟暉這邊,他也趁著沒開學,讓姜亮和孫衛民跟著去了一趟鄉下。
上回拿豬肉的時候盛啟暉提到,他和楊安村大隊長楊隊長商量了,想要在村里開辦一間村辦工廠。
需要用人,姜亮和孫衛民都答應加入進來。
今天盛啟暉就是要給大家開一個會,說說辦工廠的事。
楊隊長已經向大興公社打了申請,正好今天問問他申請怎么樣了,上面批沒批。
三個人依舊騎自行車。
不過孫衛民今天沒去特意借,他坐在姜亮自行車的后座。
本來盛啟暉說要帶著他,可孫衛民還是擔心盛啟暉給累著。
盡管知道盛啟暉身體好起來了,但多年印象導致孫衛民老覺得他還是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不敢讓他太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