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娣回家后，蘇舸沒事就抱著卓卓過去看她。
卓卓對襁褓里的小不點超級好奇，一直往楠楠的方向看。
后面蘇舸一個不注意，卓卓伸著小手就要去抓楠楠的鼻子，嚇得蘇舸趕緊把他給抱走了。
“那個是妹妹，妹妹太小了，還不能碰，等她大一些，就能和你一塊玩兒了。”
蘇舸對卓卓說。
卓卓睜著烏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看著她，幾秒后扭頭又往楠楠的方向使勁兒，想去抓她。
蘇舸無語了。
這臭小子，知道你喜歡妹妹，可也不是這么個喜歡法。
宋盼娣在一邊笑，“咱們兩家這關系，又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干脆定個娃娃親吧。”
蘇舸白她一眼，“你就別湊熱鬧了。又不是古代，訂啥娃娃親，小心被人說是封建糟粕。”
宋盼娣吐吐舌頭，止住話頭不敢再往下說。
轉眼到了十一月中旬，離高考還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全國上下都在關注這場遲到已久的高考，緊張的氛圍在全國各地蔓延，大雜院里也被感染上一絲緊張氣氛。
周小康從知青點回來了，他和所在的大隊請了假，回到了濱江。
一方面是為了專心復習，一方面許蘭芳十二月初的預產期，隨時會生。
鄉下什么復習材料都沒有，周小康手里只有幾本翻爛的高中課本。
看到盛啟暉手里的復習資料，周小康眼睛都直了，急吼吼地要借回去抄一份。
那份復習資料盛啟暉已經反復看了兩遍，對目前的他來說已經用不上了，索性直接借給了周小康。
周小康如獲至寶，立馬捧著回家苦學去了。
到了月底，秦鈺又來了一趟，給蘇舸拿了些最新的復習資料。
“秦鈺，真不知道要怎么謝你才好，多虧有你，幫著弄到了這么多復習資料。”
“跟我這么見外呢，再客氣我可要生氣了。”
蘇舸笑道：“好，不跟你見外。不過等高考完，我請客，咱們下館子好好吃一頓，你可一定要來。”
秦鈺也笑，“有好吃的，我肯定去。”
兩人說笑完，秦鈺提起了正事，說她下周日結婚，邀蘇舸過去喝喜酒。
蘇舸自然一口答應下來。
秦鈺和對象處了也有挺長時間，算算也該辦喜事了。
蘇舸提前跟盛啟暉說好周日要去參加婚禮，到了日子，認真拾掇了一下，換上去年新做的棉衣，拎著個大紅雙喜字的暖瓶去了秦鈺家。
秦鈺家住在印刷廠家屬區，她要嫁的人家就在附近，兩家離得不遠。
作為新娘子，秦鈺今天打扮得很漂亮，看見蘇舸來了，她高興地把她往屋里讓。
蘇舸手里拎的大紅雙喜字暖瓶驚到了秦家不少人。
這暖瓶可不便宜，沒幾個人舍得結婚送這個的。
即便是秦家的實在親戚，送的也無非是枕巾、床單、香皂盒之類的。
秦鈺沒想到蘇舸會送這么貴重的禮物，又感動又怕她太破費。
蘇舸道：“別有啥負擔，我正好認識暖瓶廠的人，內部價便宜買的，也沒花工業券。”
秦鈺這才安下心來，開心地收下了暖瓶。
秦家這會兒已經聚集了不少親戚，先前聽秦鈺提起過，知道她有個要好的朋友要過來，但沒想到是個這么漂亮的姑娘。
“你這朋友有對象沒，沒有給你表哥介紹介紹。”
秦鈺大姨把秦鈺叫到一邊說。
秦鈺禁不住樂，“大姨，你就甭想了，人家早就結婚，孩子都幾個月大了。”
秦鈺大姨頓時泄了氣，嘀咕著“咋就結婚了呢”，同時不甘心地往蘇舸那邊瞟。
找秦鈺打聽的人不少，得知蘇舸結婚有娃之后，表情和秦鈺大姨如出一轍。
酒席就在男方家院子里辦。
時間差不多，新郎推著自行車過來接秦鈺，蘇舸跟著秦家其他親戚一起，去了男方家。
等在酒席上落座，蘇舸看了一圈，沒看到熟悉面孔，不過聽身邊人聊天，好像是秦鈺印刷廠的同事。
誰也不認識，秦鈺又在忙，顧不上她這邊，蘇舸便專心吃起飯來。
一桌子的菜，有魚有肉，能看出是男方家里精心準備的。
蘇舸正吃著，忽地眼光一瞥，掃到另外一張桌子旁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人，好像是于寒松？
擔心自己看錯，蘇舸又仔細辨認了一番，沒錯，的確是于寒松。
也是，他跟秦鈺同在印刷廠，作為同事來參加婚禮沒什么好奇怪的。
蘇舸朝于寒松那邊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繼續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飯菜上。
坐在蘇舸身邊的兩個印刷廠女職工似乎也看到了于寒松。
“哎，于寒松也來了。”
“還真是他。他怎么坐那么遠，不跟咱們廠的人坐在一起？”
“還能為什么，沒臉唄。出了范玲玲那檔子事，于寒松臉都丟光了，哪兒還好意思坐這邊來。”
“不是說于寒松和范玲玲沒關系嗎？”
“切，你還真信呀？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先前有陣子走那么近，誰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有人私下里說，范玲玲的孩子，搞不好是于寒松的。”
“真的假的？”
“我也就那么一聽，反正于寒松的名聲是臭到底了，還傳到了其他廠去，好人家的姑娘沒人敢嫁他。他以后娶媳婦，可難嘍！”
說話的女人有些幸災樂禍。
兩人的對話全落入蘇舸耳朵里。
倒不是她想偷聽她們說話，實在是坐得太近，想不聽都不行。
蘇舸夾了一筷子蘑菇放入口中，心想這幫人傳的也太邪乎了。
范玲玲和于寒松私下里怎樣她不清楚，但范玲玲的女兒肯定不是于寒松的。
范玲玲最近好轉了不少，時不時地抱著女兒到院子里曬太陽，蘇舸遠遠見過兩次。
那孩子出了月子長開以后，和孟全德的五官幾乎一模一樣。
不用做親子鑒定，都能看出絕對是孟全德親生的。
旁邊兩人談興不減，邊吃邊聊，不過話題從于寒松身上轉到了印刷廠其他事情上。
蘇舸匆匆吃完飯，還得回去給卓卓喂奶，她和秦鈺打了個招呼后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