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成績公布，盛啟暉如愿以償拿到二級焊工證。
姜亮這回參加了三級焊工的考試，同樣順利通過。魯朝全高興極了，拿出想送給李廠長，卻沒送出去兩瓶好酒，把盛啟暉和姜亮叫到家里，三個人一醉方休。
很快盛啟暉轉為二級工的手續辦妥，一個月能拿到四十塊七毛四。
姜亮也漲了一級工資。
為了慶祝兩人漲工資，兩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
酒足飯飽后，姜亮拍著盛啟暉的肩膀，大著舌頭說：“師弟，明年再接再厲，繼續考三級焊工證。我爭取，明年把四級證考下來，到時候就是中級焊工了。”
盛啟暉微笑著看他，“師兄，你想沒想過把課本撿起來重新學一遍？”
姜亮以為自己喝酒喝大了，產生了幻覺，表情迷茫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為啥要重新學一遍課本？難不成我還有機會考大學？”
盛啟暉心道，還真是一語中的，說到點子上了。
“看現在這形勢，上面開始逐步撥亂反正，說不定過一兩年真有可能恢復高考。”
“別扯淡啊，高考都停了多少年了，咋可能恢復呢。”
姜亮擺了擺手，一臉不信。
盛啟暉收起笑容，正色問：“要是真恢復了，你想不想試試？”
姜亮趕緊搖頭，“我初中一念完就參加工作了，哪有本事考大學。”
“現在有夜校，我媳婦就在夜校念高中，拿到畢業證一樣能高考。”
“不成，我初中時候成績就不好，扔下書本這么多年，根本撿不起來，還是算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我喜歡當焊工，要是以后能成八級焊工，工資比大學生還多。”
姜亮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見他對考大學真的沒興趣，盛啟暉也就止住了話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另一邊，蘇舸和宋盼娣聊得火熱。
兩個人主要說些女人間的話題，再聊聊大雜院的八卦。
她們聊著聊著，話題轉到馬淑花身上。
帶走兩天后，馬淑花被放了回來。
回來后她就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好幾天沒出來見人。
據馬淑花回來時湊巧碰見她的人說，馬淑花臉色蒼白，嘴唇干裂，憔悴的不行。
一時間，關于馬淑花的各種猜測再一次在大院里亂飛。
宋盼娣神色微妙道：“那些猜測都不準，我聽到一個靠譜的。馬淑花這次被抓走，是被劉會計給連累了。劉會計的大爺，是馬淑花的表姨夫，當初馬淑花能調到食堂，就是劉會計幫的忙。”
這都傳的什么跟什么呀，一點不靠譜，蘇舸強忍著才沒笑出聲。
不過宋盼娣還是看到她忍笑的表情，嚷嚷道：“你可別不信，這是二大媽打聽到的可靠消息，錯不了。”
蘇舸抿唇，“二大媽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話到了她嘴里，越傳越邪乎，沒一句靠譜的。剛才那些話，你跟我說說就完了，可別出去上外面說。”
宋盼娣道：“放心，我不傻，這些話我也就和你能說，出去我根本不提馬淑花的事。”
蘇舸點頭。
關于馬淑花為啥會被帶走問話，蘇舸清楚真正原因。
李廠長在機械廠食堂開過好多次小灶，宴請ge委會的主要領導。
馬淑花頗有姿色，李廠長最喜歡叫她在一旁端茶倒水。
對李廠長宴請的這些事，馬淑花一清二楚。
叫她去，就是為了問這些事。
她慣會見風使舵，和食堂里那幾個李廠長忠實跟班不同，從她這里容易打開突破口。
估計因為這個，才最先帶走了她。
至于她跟李廠長之間，還真沒啥事。
劉會計是個醋壇子，手里還有李廠長貪污廠里公款的證據，李廠長不敢再找其他女人。
對馬淑花，他也就放在身邊過過眼癮。
這些都是盛啟暉從佟浩那里聽來的，回來告訴了蘇舸。
調查還在進行階段，不知道馬淑花最后會被怎么處理。
但她肯定脫不了干系就是了。
晚上躺在床上，蘇舸開始琢磨另外一件事。
動蕩結束，黑市管控的不會再像之前那么嚴，她可以考慮去賣空間里的東西了。
這件事只能趁周日悄悄地做，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現，尤其是盛啟暉。
到了周日，蘇舸找了個借口，說自己約了夜校女同學，一塊去逛街。
跟盛啟暉說完后，收拾收拾就走了。
出門找到條偏僻的胡同，蘇舸仔細查看附近沒有人，便閃身進了空間。
在空間里，她快速換裝，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年輕男人后，戴上口罩和帽子，再次從空間里出來。
好在十月末濱江市已經很冷了，大街上很多人戴著口罩和帽子，她這副打扮也不會引起別人太多注意。
蘇舸早就打探好黑市所在的位置。
第一次過來，她不想太引人注目，打算只賣一些普通的棉布料。
這次是探探路，熟悉了后再放開手腳賣其他種類東西。
馬上要冬天了，想做衣服、被子的人很多，蘇舸手頭的布料特別好賣，拿出來的一匹布料不到一個小時就賣完了。
她手頭的布料質量好，顏色也好看，市面上要買二毛八一尺，還有一尺布票。
蘇舸不要布料，價格比市面上貴一些，賣三毛五一尺。
即便一尺比市面貴七分錢，依然很快被搶購光。
有人沒買到連聲嘆氣，攔住蘇舸問她還有沒有布料賣，自己愿意加錢買。
蘇舸見好就收，沒再拿布料出來，讓對方下次再來買，就趕忙離開了黑市。
一匹布有四十尺，一共賣出十四塊錢。
去田家村送貨，每次都能進賬上百塊，才十四塊錢對蘇舸來說實在不多。
但她依舊很高興。
今天開了一個好頭，接下來可以經常到黑市來賣貨了。
第一次只有十四塊不打緊，以后會越來越多。
她不準備在黑市賣太久，再說隨著改革開放力度加大，進入八十年代做小買賣的人躲起來，黑市也就逐漸消失了。
自己到時候可以正大光明的做生意。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多攢點做生意的本錢，為以后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