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平時跟齊大堤混的好的，還真聽信了他的話。
當然，也有明白人告訴他比試是臨時的，魯朝全根本來不及透題。
不過齊大堤哪里肯聽，依然到處散布謠言。
這些話傳進盛啟暉耳朵里，他覺得煩極了，三組的齊大堤怎么跟蚊子似的，叮住他不撒口。
這次不用師父出馬，盛啟暉自己找上了齊大堤。
“怎么，你也想跟我比試一場？”
齊大堤露出嘲諷的笑容。
盛啟暉面無表情看著他，“現在不需要，反正很快我們就能在比武現場見分曉。不過齊大堤，總在背后指指點點算什么本事，你敢不敢和我面對面來賭一把？”
盛啟暉的話成功挑動起齊大堤的神經。
“你想賭什么？”
盛啟暉淡淡道：“如果這次全廠大比武，我能拿到第一名，說明我師父技術能力沒得說，連我這樣的身體情況都能教導好，足以勝任更高的職務。那么下次競選的時候，你必須投我師父一票，而且還要說動你身邊的人，一起投我師父。”
齊大堤聞言，呵呵冷笑，“那如果你拿不到第一呢？”
盛啟暉依舊淡然，“如果我拿不到，我會主動勸我師父棄權，不參與這次競選。”
“你說真的？”
齊大堤一臉不信。
盛啟暉眼眸微瞇，“不然呢？我好像從來沒說謊坑過你吧。”
齊大堤一琢磨，還真是這么回事。
他之所以討厭盛啟暉，完全是因為過去盛啟暉工作上渾水摸魚，天天偷懶，害得別人增加工作量，把他那份做出來。
雖說是因為盛啟暉的身體原因，不得不這樣，可齊大堤心里還是不爽，怎么看盛啟暉怎么不爽。
尤其盛啟暉那張臉，長得也太白凈了，哪里像個正經的焊接工人。
所以齊大堤不服氣，各種找茬。
但細究起來，盛啟暉的人品確實沒的說，從來沒有背后坑人的時候。
“行，這可是你說的，咱們一言為定，要是這次你拿了第一，我肯定投你師父一票，不光我自己投，我那些哥們兒全都投，一個不少。要是你拿不到第一，哼哼，你師父這次的競選就別想了。”
盛啟暉點點頭，“就這么說定了。不過我得找幾個人來，見證咱們的賭約。”
齊大堤這人特別好面子，喜歡逞強，盛啟暉吃準他這一點，只要有人作證，到時候不必擔心他違背賭約。
盛啟暉找了先前那幾個評分的老師傅，讓他們給兩人作見證。
老師傅聽說他們兩個要打賭，不由都來了精神。
論技術水平，兩人不相上下，真要猜測起來，他們也猜不到誰會贏。
幾個老師傅做完見證，互相之間又打起了賭。
你賭一塊，我賭兩塊。
還有賭四塊、五塊的，有的賭盛啟暉，有的賭齊大堤。
最多的一位賭了十塊錢，全都押在盛啟暉身上。
把其他老師傅看的眼睛都直了。
我滴個乖乖，下這么大的賭注嗎？
對小盛也太有信心了吧。
聽說有老師傅在盛啟暉身上押十塊錢，齊大堤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就那么不看好他？
他非得叫那老師傅后悔不可。
盛啟暉自然也聽說了老師傅們打賭的事，不過他只微微一笑，沒放在心上。
魯朝全也聽說了這事，想把他叫過去好好訓一頓，結果姜亮說盛啟暉提前下班了，晚上有事。
盛啟暉這天晚上當然沒事，他猜到會被師父叫過去臭罵一頓，提早先回家了。
等明天師父火氣消下去，再好好和他說。
回家后，盛啟暉把自己報名參加全廠大比武的事和蘇舸說了。
并告訴蘇舸，最近一段時間晚上不能正點下班，要留在廠里練習。
他這么有上進心，蘇舸當然全力支持。
紡織廠也時不時搞一次技術大比武，國營廠似乎都喜歡搞這個。
工人們都以能參與進去為榮。
蘇舸不是這個年代的人，對參加大比武沒有啥想法，但能理解盛啟暉想拿名次的心情。
“放心，你專心在廠里練習，家里有我照顧呢。就是你這身體……”
“媳婦，放心吧，我最近覺得身體又好了不少，不然也不能想要去參加比武。”
“真的？”蘇舸還是有些不信，“反正你別太逞強，實在撐不住了別硬撐，身體最重要。”
“好的，放心，我有分寸，肯定以身體為先。”
聽盛啟暉這樣說，蘇舸也就放下了心。
這天吃完晚飯，蘇舸去了一趟對面樊雪勤家，和她說瑕疵布的事。
樊雪勤和衛國平都在家，見蘇舸來了，似乎找樊雪勤有話要說，衛國平主動拎著個足球，說出去鍛煉會兒身體。
衛國平是機械廠子弟小學的體育老師，長得人高馬大，足有一米八五，和盛啟暉差不多的個頭，但要比盛啟暉壯實多了，胳膊上的肉繃著，感覺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衛國平和樊雪勤住的地方只有一間屋，兩人吃飯睡覺等等都在這間屋，做飯只能在門口支起煤爐子炒菜。
條件和盛家，那是完全比不了。
好在只有他們小兩口，倒也住得下。
衛國平走了后，屋里只剩下蘇舸和樊雪勤，方便說話多了。
但為了防止隔墻有耳，兩人說話還是盡量放低了聲音。
蘇舸道：“雪勤姐，我今天去倉庫那邊問過了，不巧眼下沒有瑕疵布，庫管員說要等等才能有了。你大嫂那邊著急不？”
聽她沒把話說死，樊雪勤趕忙道：“不著急，不著急，啥時候有你給留著就行。有多少算多少。”
“正要和你說，上次人家一次性給了我太多瑕疵布，這次可能弄不來那么多了，不到十尺這樣。”
“沒關系，不到十尺也沒事，做一套衣服，有個七八尺足夠了，我大嫂個子不高，人又瘦，不廢布料。”
蘇舸笑道：“那就好，我還擔心這次布料太少，不好意思和你說呢。”
樊雪勤拍拍蘇舸的手道：“說這話就太見外了，你能給弄來布料我已經很感激了，還能嫌棄太少么，那成什么了。”
“對了，我今天剛從廠里買了內部供應的江米條，你拿回去一些給孩子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