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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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臉上的笑更濃，然后跟著楊滿春往市場外走：
“我明天中午燒太安魚，到時候給你送飯過來哈。”
楊滿春的腳步頓下，卻沒看他：
“不用了，我明天中午還有事。”
說完，她就快步離開男人的身邊，絲毫沒看到男人失望的眼神。
目送楊滿春走出老遠，男人才收回視線，嘆氣：
“唉，這女娃子難搞哦！”
追了兩年多，高興了給個好臉色，不高興了就跟剛剛一樣，一句話說完恨不得立刻就離開他身邊。
眼看著兩人的關系有所改變，可不知道怎么回事，這段時間又對他若即若離起來。
男人又長嘆了口氣：
“唉，也不曉得咋回事，是嫌棄我哪點蠻，這悶到腦殼的不說一聲，硬是讓我猜蠻？”
其他的，才是他存著娶媳婦兒養家糊口的。
原以為他會放棄，誰曾想他只是笑笑，然后跟她保證，說不會影響她的學習。
再后來，她知道了他的名字，他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兩人也更加熟悉起來，直到兩年多前，他突然到她學校門口來接她。
再之后，他們又去公園劃過船，還在大冷天的早上爬過山。
要是沒有好感，她之前又怎么會跟他約會兩次？
要是沒有好感，她又怎么會很糾結，不知道該怎么說出她心里的擔憂來？
她回頭，一邊坐上回學校的公共汽車，一邊回憶兩人相識相知的經歷。
她去娘家接女兒的時候，就已經被她兩個嫂子劈頭蓋臉的一頓說，她媽甚至還氣得打了她一巴掌。
他說，他能上工農兵大學，都是家里父母和兄弟姐妹出了力，所以以后給父母養老，或是醫藥費什么的，他都得承擔大頭。
跟他認識，還是她大伯家的三哥結婚鬧洞房的時候，不過當天他們并沒有說上幾句話，連互相的名字都不知道。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他依然會在她放假的周末下午來接她放學，知道她不愿意他送她回家，也都是在他住的那棟筒子樓外面就目送她離開。
她也是在那個時候確定，他在追她。
他還說，他家里除了他之外，還有三個兄弟兩個姐妹，他排行第二，上面的哥哥姐姐和下面的兩個弟弟也還有一個沒結婚，至于最小的妹妹，才十四歲，還在上初中。
就如她媽說的話，兩個人在一起，不僅僅是兩個人過日子，還有雙方的家庭，她不嫌棄他農村出生，也愿意承擔父母的養老和醫藥費，可面對現實的時候，她還是卻步了。
他也送過她一根圍巾，又在她再次見過李長春之后，送過她一支鋼筆。
要說對這個男人沒有好感是假的，要是沒有好感，她怎么會接受他送的鋼筆？
她的猶豫只有一瞬，雖然沒有點頭，但她的笑，卻讓他突然就蹦了兩下，然后興奮地喊道：
溫明能怎么做現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楊滿春找過姜悅悅后，姜悅悅又迎來她男人的一頓打。
羅福林打完她，才氣喘吁吁地給她兩個選擇，一是跟他回老家，二是繼續留在京市，但接下來的日子，他不會再留手，會將她往死里的打。
這一接送，他就堅持了兩年。
后來，他們也在她放假的周末時不時地見上一面，倒不是故意，而是她回家的路上正好路過他住的筒子樓，所以自然的，就經常打個招呼。
他說，他媽是個地道的農村婦女，是只上過掃盲班，只認識自己的名字，只會寫一二三的農村婦女。
“哎喲喂，終于有盼頭了！”
被他突然的傻氣逗笑，接著他們就去看了電影，那也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她哪里敢跟他回老家，在京市他都已經這樣毫無顧忌地打她，那回了老家呢，怕是她被打死，都沒人會替她收尸。
可她當時還在上學，確實沒有心思將精力放到處對象上，于是委婉的拒絕了他。
她才知道，原來楊建民跟他媽來她娘家找過她媽和嫂子，她心里恨得不行，她也沒做什么呀，怎么就找她娘家人了？
她也被楊建民跟他媽的這一舉動氣到不行，別的人家遇到這種事，不都是藏著掖著嗎，怎么楊建民他媽就恨不得自家兒子被……這事，讓很多人知道呢？
等她捂著被她媽打過的臉回到租住的家里，還不等她將孩子送回臥室，她男人的拳頭又砸到她身上。
說完就搖搖頭，長吁短嘆地又進了菜市場，他還要再買點晚上下面條吃的菜。
也是那個時候，她心里猶豫起來，因為她媽那天說的話，讓她想了很多。
雖然他離學校門口還有一段距離，也并沒有讓她的同學知道，但她當時還是緊張了好一陣。
據他說，她的成績很好，是個讀書的苗子，所以他現在的工資，每個月給他父母寄十塊錢，一是給父母的養老錢，二也是給小妹的學費。
她畢業那天，他問她，現在是時候了嗎？
她懂他的意思，是問她能不能跟他處對象了。
楊滿春出了市場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還回頭看了看，見男人沒有追上來，心里說不出清楚是失望還是什么，她也嘆了口氣。
他老家是川省的，距離京市遠就不說了，家里還是農村的。
孩子凄厲的哭聲，讓她不得不一邊出聲求饒，一邊想要把孩子護在懷里，可身上的疼，讓她根本就顧不了。
想到這里，她突然覺得眼睛酸澀得厲害，要怎么辦？
和他分開嗎？
可心里鈍鈍的疼怎么辦？
她第一時間又想到她媽，要是她媽面對這樣的情況，她會怎么做？
這次的打，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重，直接就讓她的肋骨斷了一根。
可也是因為他家里的情況聽起來復雜，她才有了猶豫。
看著哭到暈厥的女兒，她心里的恨意再也止不住，趁著羅福林不注意的時候，拿起放在門口的扁擔就要朝他揮過去。
只是還是被他發現了，他笑著一把搶過扁擔，然后說道：
“長本事了，敢還手了？”
陰深低沉的語氣，配合著他那張憨厚的臉上出現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讓人心驚得厲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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