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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渙然冰釋


更新時間:2024年11月22日  作者:般般如畫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般般如畫 | 芙蓉帳:權相的掌心嬌重生了 


瑯琊王府偏院內。

軍醫幫王庭樾上藥包扎后,又叮囑了幾句才拎起藥箱退出屋子。

大街上,王庭樾為了保護梁姣,左肩處中了一箭,所幸未傷及筋骨。

梁婠看一眼坐在榻邊垂著頭掉淚的梁姣,對王庭樾道:“你們許久沒見,應是有許多話要說,我就先出去了,若有什么短缺的,只管打發了人來找我。”

“好。”王庭樾望著梁婠,輕輕頷首。

“阿姣,那晚你是如何逃出來的?怎會來了平蕪?又為何不回晉鄴?”

門扉幾乎要合攏的那一刻,梁婠聽到屋內響起低低的詢問,不經意從縫隙中瞥見那個一直哽咽的人轉身撲進王庭樾的懷里。

梁婠關緊門,微微一嘆,轉身步下臺階。

她在院中定定站了會兒,隱約可聽見從屋子里傳出的哭泣聲。

偏院不大,四四方方,除了屋后的桿桿鳳尾竹,小橋橫跨的魚塘邊,還植著幾株矮松。

倒是個清凈雅致的住處。

青竹等在廊下,見梁婠垂眼嘆氣,不禁往那屋子又瞟了一眼,猜想許是還在擔心王將軍的傷勢。

“夫人莫要太擔憂,奴婢會讓人在這守著。”

梁婠點頭應一聲,又大致掃一眼院落,與先前進來時已有不同,干凈整潔,顯然是命人打掃過的。

梁婠邁著步子往月洞門去。

“宇文玦呢?”

青竹道:“奴婢方才來時,主上還在前廳議事。”

梁婠沉下眉眼,聲音很輕:“命人繼續暗中盯著梁姣。”

青竹垂頭應聲。

梁婠擱下筆,一邊捏著酸痛的頸肩,一邊細瞧案幾上的名單。

待從頭到尾瀏覽一遍,不見差錯,才合起來遞給青竹。“就按這上面的來處置。”

“是。”青竹剛伸手接過,卻見有人從門外邁進來。

“陛下。”她垂頭行了一禮,退到一邊。

梁婠沒起身,只拎起一旁的小壺,沏了杯茶放在案幾上。

“忙完了?”

宇文玦輕嗯一聲,并不急著落座,站在幾旁,環視著屋內布局:“這些天就住在這兒?”

“是啊,”梁婠淡淡笑了下,又看向青竹,只道可準備午膳了。

青竹領命離開。

宇文玦這才緊挨梁婠坐下,微垂著目光,輕抿了幾口茶水。

梁婠微微側過臉,瞧著沉默的人,這么近近一瞧,眉宇間帶了絲疲憊。

她嘆口氣:“這些天叫你擔心了。”

宇文玦一詫,放下手中的杯盞,抬眉看她:“你知道就好。”

語氣頗有幾分怨怪。

梁婠望著宇文玦黑漆漆的眼眸,訕訕一笑:“知道知道。”

別說今日街頭上,他毫不留情地處置了瑯琊王家眷一眾人,就單說那句制止她再往前走的“站住”,分明是帶了怒氣的。

梁婠想解釋:“今日,我并非是逞一時之勇,你們瞧著我扔了匕首,實則我還藏著毒針……”

不待說完,宇文玦拉起她的手,將她帶進懷里。

“我不打算讓你回晉鄴了。”

梁婠一愣:“那怎么行?”

宇文玦垂眼瞧她:“就算要回,也是我同你一起回。”

“一起回?”

那不是意味著要等到攻下晉鄴的那日?

梁婠想直起身,卻被宇文玦緊摟著不放。

無法。

她只好微微仰起臉,看他:“今日被兆衡的事一鬧,城中百姓也好,周軍也罷,都瞧見我和你——只怕這下再難遮掩了。”

思及此事,梁婠心下發愁。

倘若人人都知曉他們兩人的關系,別說她往后無法在晉鄴行事,就是宇文玦的身份也會引得眾人猜測。

如今大局未穩,怎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生出事端?

無論如何,還是得再等等。

何況,還需要解決梁姣背后的人——

梁婠眉頭緊鎖,只顧沉吟思索,全然沒發現宇文玦低下頭瞧著她,不悅地蹙了蹙眉。

“瞧見就瞧見,為何要遮掩?我們可是正經拜過堂的,作何要偷偷摸摸?”

言語中透著幾分不滿和怨懟。

梁婠抬起眼,又是詫異又是好笑:“偷偷摸摸?”

宇文玦眼中卻沒半點笑意,反而冷森森的。

“不是——”梁婠正欲解釋。

宇文玦蹙著眉,搶先道:“婠婠,他們遲早都要知曉,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分別?我知道你在擔憂什么,你且信我就是。”

梁婠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沒有不信你。”

她低頭想了想,又道:“我若留下,那還是扮成側妃的模樣吧。”

聞言,宇文玦低低一嘆,恨恨地盯著那雙水漬漬的黑眸,重重地往唇上咬了一口。

似賭氣,又似懲罰。

梁婠吃痛一聲,撫著嘴唇,氣惱地瞪他:“陸修,你屬狗的是不是!”

宇文玦一怔,非但不惱,深幽的眸子一下變得很亮很亮,嘴角慢慢翹起,一掃先前的惱怒。

“再喚一次。”

梁婠愣了愣,有些懵:“陸……修?”

宇文玦眉眼帶了弧度,輕輕笑著:“嗯。”

“你這是……”梁婠納悶,抬手就想探探他的額溫,卻被他一把握住。

宇文玦溫熱的唇吻了吻梁婠的手心,目光軟軟的。“我喜歡你這么喚我。”

目光相接。

梁婠心頭一軟,眼底也跟著一熱,差點掉下眼淚。

若說從前她可能不明白這句話背后的含義,可今日之后,又怎會不懂?

陸修這個名字,是他一直難解的心結。

還記得丹犀山莊成婚的當晚,他拉著自己,燒了在三軍前結的束發和繡著松石花紋的佩囊……

當時的自己只單純以為是去故就新之意,卻不知他內心陷在怎樣的掙扎里。

甚至,逃避似地想丟掉關于陸修的一切,只當個沒有過去的宇文玦。

宇文玦靜靜地看她,眸光涌動,遲疑一下開口:“你……還怕我嗎?”

梁婠嘆著氣拭掉眼角的濕意,撫上他的臉,輕輕搖頭:“我知道你是誰,南城宮里的陸太師是你,南苑中的大司馬是你,丹犀山莊里同我一起拜堂成親、寫庚帖的齊王宇文玦也是你,無論哪一個,都是你,即便如此,我還是想同你在一起,我很確定,我愛的就是你,是眼前這個完完整整的你。月州城里,你跟我說,讓我別看輕你,更別看輕自己,現在,同樣的話,我也想告訴你。”

宇文玦瞇起眼,覆上梁婠的手,啞著嗓子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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