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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7章 始末根由


更新時間:2024年07月08日  作者:般般如畫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般般如畫 | 芙蓉帳:權相的掌心嬌重生了 


仁壽殿前守衛森嚴。

梁婠一只腳才邁過門檻,便聞得一股濃郁的藥香。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太皇太后往后要常年浸泡在藥香之中。

梁婠不緊不慢地踏入內殿,腳步落在石磚上,很穩。

守在殿中的宮人內侍見到她,恭敬垂首叩拜。

“拜見皇太后。”

梁婠目不斜視,只略略抬手:“都起來吧。”

宮人內侍謝恩讓至兩側。

梁婠近前兩步,抬手齊眉,對著床榻上的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妾,拜見太皇太后。”

有人冷哼一聲,望過來的眼神一如西北風,涼颼颼的。

梁婠直起身,眼睫輕抬,細聲細氣:“太皇太后可覺得好些了?”

“梁婠,你少裝模作樣!”

陸諼慍怒的臉上帶著病氣:“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拘禁予!”

梁婠微微笑了一下,也不急著回話,淡淡掃視一圈,自行坐去一邊的軟墊子上。

這才抬眸瞧過去:“太皇太后誤會了吧?拘禁?這怎么會是拘禁呢?妾是讓他們來保護您的。您也知道先帝被逆賊毒殺,若非先帝舍命相救,只怕您也已遇難,妾怎敢不小心些?”

陸諼氣得不輕,冷笑一聲:“美其名曰保護予的安全,實則不過是防止仁壽殿與宮外互通消息,梁婠,你這些小手段還不夠予瞧的!”

梁婠一笑置之。

這時,有宮人奉上茶水。

梁婠淡淡瞧一眼,隨手接過,輕輕掀起杯蓋,茶香伴著熱氣飄了出來。

她低頭細細一聞,唇邊挽起一個笑:“這倒是杯好茶呢。”

宮人正要退下,梁婠叫住了她,將手中的茶盞還給她。

“茶烹得不錯,賞你了。”

梁婠話是對著宮人說,眼睛卻盯著床榻上的人。

宮人臉色變了又變,悄悄往陸諼臉上瞄一眼,顫著手接過杯盞,滾燙的茶水險些被她抖出來幾滴。

梁婠抿唇一笑,饒有興致地道:“趁熱飲。”

杯沿幾乎碰到嘴唇,宮人咬了咬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她垂下頭,額角冷汗淋淋:“求太后饒命!”

梁婠低低笑了。

這一笑,床榻上的人臉色鐵青。

“真是個不中用廢物!”

梁婠一抬手,有宮人呈上簿冊。

她接過來,放在面前的案幾上,一邊翻著一邊道:“今日來呢,有兩件事,一來是探望太皇太后的身體,二來是幫這仁壽殿掃掃病氣,以免日后我搬過來,住得不習慣。”

陸諼大怒:“放肆!”

梁婠根本不看她一眼,將簿冊轉手交給錦蘭:“將這里頭名字劃掉的,一并拖到仁壽殿外杖斃。”

錦蘭應聲接過。

仁壽殿的宮人內侍個個面如土色,立馬哭鼻抹淚,跪倒一片,不停地磕頭求饒。

梁婠搖頭笑了:“昨晚已經給過你們機會,可你們今天實在……既然這么忠心,那便去伺候先帝吧,需知忠心也得用對地方。”

說罷擺擺手,錦蘭翻開簿冊,念到一個拖出去一個。

很快仁壽殿上下嚎哭聲一片。

陸諼氣得要起身,奈何她使不上半點勁兒,搖搖晃晃地,根本爬不起來。

她指著淡定坐著的人,氣得胸膛起伏,手指都在發抖:“你——你怎么敢?”

梁婠嘴角微抿,冷嗤一聲:“妾這也是為了太皇太后好,您操勞這么多年,也該好好歇一歇,先帝孝順,不想讓您受苦,可我卻覺得,您該多享幾年清福,不然怪可惜的。”

陸諼像一團燃燒的火焰,斥道:“你,你這賤婦,予一早就該殺了你!”

梁婠突地笑了起來:“您殺過的,只不過沒殺掉,衛國公婁敬執意要殺我,真的同您沒關系嗎?”

陸諼微微一愣,身形僵硬了片刻。

梁婠揚了揚眉:“為何?是為了宇文恒的那封信,還是因為我的生辰八字?”

陸諼眼神一變,不可置信:“你,你怎知……”

梁婠淺淺一笑:“知道元少虞就是宇文恒嗎?”

陸諼怔怔看著她。

梁婠平平靜靜地道:“或許,我比您預想中知道的還要多,對了,有件事不知您是否好奇?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提前給您說一聲,以免您屆時太過驚訝,難以接受。”

陸諼狠狠瞪著梁婠。

梁婠笑了下:“據說現任的周君是周國孝仁皇帝之后,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孝仁皇帝就是宇文恒吧,聽說他一生并未娶親,可若沒娶親,又哪來的兒子呢?”

陸諼驀地瞪大眼睛,臉色難看至極:“難道是他……是他……你當初騙了我,他,他沒死——”

當日聽到周國齊王宇文玦乃宇文恒之子,她便命人暗中去調查,可幾經打探都稱其乃宇文恒妾所生,還一直養在銀岳府,她心底雖起疑,可就連周國一眾人都深信不疑,她便不得不信,除了她,宇文恒確實還有別人,并暗中誕下一子。

梁婠稍作停頓,抬眸看她:“并非是我騙您,是他命該如此。凡是先有因后有果,也或許,早在多年前,您便種下這前因。”

她說完垂下眸,沉默了許久。

如何不是呢?

細細想來,所有一切的起因都是陸諼。

陸諼若沒有利用宇文恒,宇文恒興許不會慘死,他若不在臨死前留下那封信,阿翁阿父不會喪命,他們若是不死,她又何至于被梁誠當成妓子調教、乃至送給王素,迫于無奈之下才想出逃,從此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至于高潛——

梁婠唇角微抿:“想來孩子也不過只是您爭權奪利的工具吧?一個沒用了,便舍棄殺了,一個尚有用,卻將他逼成個瘋子。”

她吸了口氣,微微一笑:“我真是好奇,每次他發病的時候,您為何從不去看他,是不忍,還是不敢?”

“你住口!”陸諼瞪過來的眼神兇狠。

梁婠站起身,目光涼涼地打量一圈仁壽殿,輕輕頷首:“太皇太后既然這么喜歡仁壽殿,往后余生便一直住在這里吧。”

頓了頓,又道:“或許,等您再出去的那一日,這天說不定就變了。”

梁婠說完也不再看她,作勢就要往殿外去。

陸諼歇斯底里:“你站住!你——”

梁婠回過頭,輕輕一嘆:“我想您還是得再見他一面。”

說罷,再不停留。

梁婠站在仁壽殿門口,微微仰起臉,頭頂陽光普照。

“太后。”

梁婠移眸瞧去,是太醫令。

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遞過去,慢慢地開口:“太皇太后接連痛失兩子,病情加重,以致神志不清,需得好好靜養……”

太醫令接過轉身入殿。

梁婠靜靜地眺望遠處,身后響起封門封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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