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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好似夢囈


更新時間:2024年04月30日  作者:般般如畫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般般如畫 | 芙蓉帳:權相的掌心嬌重生了 



危月蹙著眉,表情怪異地看她:“我真不知該說你傻呢,還是傻呢?”

梁婠撲哧一笑,握緊韁繩,點頭:“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彎起的眉眼里泛著光,比此刻頭頂的陽光還要明媚耀眼。

危月看一眼那太過肆無忌憚的笑,移開眼,悶聲罵道:“妖女!”

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太陽西斜時趕到漣州。

梁婠走在前面,危月牽著馬跟在后面。

進城比預想中的順利,梁婠跟著人流慢慢前行,邊走邊觀察,走了這么久,竟沒有看見一張通緝刺客的告示。

梁婠心中明白了幾分,應是高潛已經下令撤了通緝。

“妖女,你這般東張西望的,莫不是在尋暗中接應的人?”危月伸頭看過來。

梁婠眼睫微微一顫,沒好氣瞪他:“要我把鞋襪脫了給你看嗎?”

自知悉她真實意圖后,危月也不再像先前那般防著她逃跑。

危月黑著臉,看一眼門頭:“這是藥鋪。”

危月轉過頭,又氣又恨。

梁婠兩只眼睛壓根沒工夫看他,只緊緊拽著他,急不可耐的往一處去,所有心思好像都集中在她手指的地方。

驀地,又想到她吐了自己一頭,瞬間什么火都熄了,再燒不起來。

梁婠笑笑:“待我換些錢。”

梁婠轉過臉,不容商量:“我不管你是誰,待我買雙鞋,咱們再上路。”

“哎,你看,找到了!”

危月神色一變,腦海中浮現出脂玉般白皙溫軟的……

危月沉下眉眼跟進去,倒要看看她在故弄什么玄虛。

危月冷瞥一眼抓著自己的手:“妖女,你是同每個男人都這般拉拉扯扯的嗎?”

危月心里窩火,很想把她手甩開,恨恨盯著他們的連接之處:“你搞清楚,我是——”

不知怎的,忽然有些后悔,或者那天就不該猶豫,反正她就是個妖女。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不知死活的人拽住他的胳膊,驚喜的在他耳邊叫喊。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哪里經受得住她這種無意識的撩撥。

梁婠沖著他璀然一笑:“危月,不要那么重的疑心,我這也是在教你日后如何給新婦當郎君!”

一種莫名的躁動像火似的越燃越烈,不止燃得他面紅耳赤,就連身體都跟著燙起來。

危月冷著眸別開臉,不接她的話。

危月盯住她的眼睛:“你最好別……”

梁婠丟開他,率先進了一家藥鋪。

不想她竟用一張藥方子,換了一袋錢,而后又興致勃勃的去買鞋,最終還將剩下的半袋錢交給他保管。

危月擰眉看她:“若非見過齊君,我當真要懷疑你的身份。”

梁婠記得很清楚,那天晚上她吃烤蕈子的時候,他便用這種眼神看她。

她不在意笑笑:“你是生來就做死士的嗎?”

危月眸光一暗,沒有言語。

梁婠看他一眼,道:“我也并非生來就是皇后。何況,身份只能代表某一個我,并不能代表全部的我。”

危月定定看著她,眉頭越擰越緊,俶爾又是一笑,意味深長:“你說得對。”

兩人只在街頭逗留一會兒,買了些可攜帶的食物,又跟著一個商隊繼續趕路。

兩國交戰期間,到處都是流民,越往交界處走越多。

不算太大的車廂里,擠了不少人,粟米粒似的,一個挨著一個。

梁婠被擠在角落里坐著,危月緊挨在她旁邊。

她埋著頭閉目思考,漣州不是最終目的地,并不意外。

旁邊的人推了推她。

梁婠疑惑抬頭。

一只油紙包遞了過來。

危月沒看她:“吃吧。”

梁婠驚訝接過,打開紙包一瞧,白白糯糯的。

“白繭糖?”

“嗯。”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車廂里暗得幾乎看不清對面坐的人,塞得滿滿當當的車廂里,此時靜悄悄的,只有鼾聲。

危月與她并排坐著,她也只能依稀看得見他半張臉,雕塑似的沒有表情。

梁婠唇角勾起一抹玩味,聲音幽幽的:“你知道上一個請我吃白繭糖的人是何下場嗎?”

危月面色微微一沉,冷冷地看她。

梁婠笑了笑,若無其事地拿起一個先遞給他,再拿一個自己吃,換了話題。

“你們每次抓人都這般費勁嗎?”

危月怔愣一瞬,瞧見她烏溜的眸中藏著狡黠,方反應過來她言語中的譏笑,分明是抱怨路途遙遠且受罪。

他垂了垂眼簾,笑得既開心又得意:“自然不是,你比較特殊。”

梁婠面上不動聲色,默默咬著白繭糖。

他一定暗暗與人聯系,并不似表面上這般單槍匹馬的,也或者還有其他幾路人偽裝成他們的模樣,掩人耳目、混淆視聽。

梁婠掀起眼皮,漫不經心問:“等你把我交給你主子了,我還有機會見你嗎?”

黑暗中,她又檢查了一遍毒藥。

危月沒回答,默了一默,方道:“如果你還有命的話。”

梁婠正好吃完一個白繭糖,趁著拍手的工夫,將銀針包轉移了藏匿的地方。

她偷眼打量他,勉強笑了下:“那看在我如此配合你完成任務的份上,你簡單教我幾招,關鍵時刻我還能用來保——你干嘛?”

手腕冷不防被他緊緊捉住,鉗制著掙脫不開。

她驚了一下,聲音都變了調。

原本熟睡的人嘟囔著抱怨幾聲,很是不滿。

危月眼睛盯著她,從她手上奪過銀針包:“你可知夜間視物也是我曾需訓練的一項技能?”

梁婠舔了舔唇,面上又羞又惱,壓低了聲音:“你放開我。”

危月低頭檢視銀針包,不肯松手。

“就憑這?”

他口吻里滿是嘲諷與不屑:“原來去藥鋪就是為了準備這些?”

梁婠咬住唇瞪他,沒有否認。

危月比她想得還要厲害。

那么多黑衣人,他能活下來不是僥幸。

他松開她的手腕,將銀針包丟進她的懷里,輕扯了下唇角,譏誚一笑:“你以為他是尾火之流?”

饒是再存了試探的心,此刻被他這般不屑奚落,梁婠臉皮燙燙的。

黑暗中誰都沒有再開口。

梁婠伏在膝上,危月既然這么說,定然是有原因的。

她默默盤算著,毫無睡意。

閉眼休憩的人忽而開口,好似夢囈。

“妖女,你若是能逃過這一劫,日后我一定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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