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第185章
這句話若是換了其他人的嘴巴里說出來,小伙子是絕對不相信的。
但偏偏,這是個道觀!
這看似天仙兒似的姑娘,還是道觀的觀主。
工人們也會有私下聚餐,難免會有喝的多的時候,他不止一次從工頭和江工的口中聽過夸贊這位觀主的話,都是說她算命奇準,宅心仁厚
他自家也有些人信奉玄學,說的多了,難免會相信幾分。
只是現在,東家竟然說這阿嬤要死了?
難不成.是真的?!
小伙子立馬將杏仁大小的眼睛對準了坐在地上的老阿嬤。
老阿嬤被數道目光盯著,又聽游夢之詛咒她會死,頓時橫眉瞪眼,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伸出一只手指著游夢之,破口大罵道:
“我還以為你這老板算是個好的呢!”
“結果也是個爛心肝的貨色!”
“不就是拿了你們一些鋼筋嗎?能值幾塊錢的東西!?你張口就是咒我這個老婆子!?”
“哎呦,當真是沒有天理了!這天底下人都死絕了嗎?讓一個小姑娘來欺負我一個老婆子喲——”
這老阿嬤嘴上說著受盡委屈的話,但實際上卻面容狠厲,唾沫橫飛,藏污納垢的指甲幾乎要戳到游夢之的臉上。
游夢之淡定的退后數步,離開老阿嬤的攻擊范圍。
有一些有眼力的人立馬過來阻攔老阿嬤。
只不過誰都不敢真動手碰到老阿嬤,加上這老阿嬤的戰斗力實在驚人,場面之中一時陷入混亂。
混亂中,不知道誰喊了好幾聲媽,這才堪堪止住老阿嬤的進攻。
人群的推搡也停了,因為一個看上去就頗有學識的中年禿頂男人,一邊奮力擠進人群,一邊高聲喊道:
“各位!各位,我都聽到了,真是對不住!”
“這位是我媽,她就是愛占小便宜的性格。”
“我都是給了錢贍養老人的,但架不住她就是喜歡出來撿廢品,精神方面也有點不好”
“各位別生氣,大家家里都有老人,還請寬寬手,今天是我沒有看好她,我馬上就把我媽帶走。”
來人邊擦汗邊拉住自家老母,一邊躬身賠笑道歉。
在場剛剛被老阿嬤氣的半死的人也反應過來了,具是有些疑惑這兩個人居然能是母子。
這中年男人的態度可和他媽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而且身上穿著妥帖勻稱的西裝,手腕處還有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手表
看來這老阿嬤真是腦子有病啊!
眾人有些恍然大悟,也不愿意和一個老人家計較,紛紛擺手讓人快走。
中年男人牽著自家老母的手本欲走,老阿嬤卻不愿意了:
“什么我精神不好!我好著呢?!”
“你是我兒子,你怎么不向著娘?你都不知道剛剛這小娘皮還咒我死呢!”
“這么欺負人,我還能咽下這口氣?”
“我今天就要躺在這里,讓這小娘皮賠我錢再走!”
老阿嬤往回抽著手,任由兒子怎么哄,死活不愿意走。
游夢之虛著眼睛看了一會,冷笑道:
“欺負?”
“說你會死,不假。但不是詛咒,只是說實話而已”
“畢竟,你編織袋里面裝的什么東西,你應該自己也有數吧?”
“你馬上就要被這東西纏死了。”
游夢之此話一出,場中只要聽到她話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到阿嬤的編織袋上。
這編織袋是黑色的窄口袋,一直被老阿嬤牢牢的抓在手中到處拖動,哪怕是剛剛混亂的時候,都未曾離手。
剛剛大家伙都以為老阿嬤這是寶貝袋子里的廢品,不肯松手,但現在聽自家東家這么一說.
顯然是有事兒啊!
斯文的中年男人聽到游夢之的話也是一愣,看了一眼被自家老母緊緊抓住的編織袋,下意識問道:
“媽,你又撿了啥廢品在編織袋里?”
老阿嬤的臉在聽見游夢之點出她編織袋的時候就已經不是很好看,被自己兒子一問,更是直接低下頭去,悶聲不語。
中年男人一看自家母親這么一反常態的模樣,心里就是一跳,聲音沒來由也高了幾度:
“你是不是又偷別人東西了?我說了好幾次了,咱們堂堂正正做人,該咱們的咱們拿,不該咱們的是一點兒都不能拿。”
“上次你扛走別人放在自家門前的自行車,要不是我花了錢,人家都要報警了呢!”
“而且咱們家又不是沒錢啊!咱們以前是窮了一點兒,但咱們不是從山疙瘩里面出來了嗎?現在哪里能有這么窮,老老實實在家里養老不就行了嗎?”
中年男人完全忽略了游夢之的最后一句話,只抓到了一個關于自家母親可能拿了什么臟東西的重點。
但他所理解的臟東西,顯然和游夢之說的不一樣。
游夢之輕聲道:
“你看看就知道了。”
“做好心理準備,可別嚇到。”
當真是越說越古怪了!
中年男人說了老半天,自家老母一點反應也沒有,心里正生著悶氣,又聽到游夢之這么一說,立馬伸手要拿老母手中的編織袋。
老阿嬤還是低著頭,將編織袋攥的緊緊地。
中年男人越搶越火,到最后還直接大喝一聲:
“媽!松開!”
“你要是再這樣,我可不認你當媽了!”
最后一句話像是一根針刺,扎到了老阿嬤的手上,原本勢均力敵的兩方力道頓時偏向一方。
中年男人一時不察,拽著編織袋的一角,結結實實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男人手里編織袋里的東西似乎也重重跌落在地滾動了幾圈。
屁股的痛感傳來,中年男人沒來的吭上一聲,就聽身邊圍著的人墻傳來陣陣嘶氣的聲音,似乎還夾雜著幾聲驚慌失措的吼叫?
這反應不對啊
能是啥偷來的東西能把人嚇成這樣?
中年男人心里一突,定睛往地上一瞧,心里徹底涼了。
地上的不是他所想的贓物,而是更加驚悚的臟東西——
兩具一大一小的狗尸體。
狗尸的脖子處有碗大的傷口,看上去是被人擰斷脖子而死。
而且最關鍵的是,它們已經被剝了皮。
雪白的肉裸露著,只有上面點點的血漬與烏青,暴露了它們身前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