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夢之的身形定在原地。
那人頭雖然距離她們有段距離，但只要眼神稍好，便能看到那腐爛的血肉，以及上面蠕動的蛆蟲。
游夢之心頭火氣，扭過頭直接踹了王小虎一腳，王小虎直接摔了個大馬趴，但他不敢反抗。
因為他也順著游夢之視線的方向，看到了不遠處掛在樹枝上的人頭。
游夢之冷冷說道：
“你來過這里，而且還是帶著一個女人來的。”
“想得起來嗎？想不起來我再好好給你想想！”
王小虎的嘴張了又合，好半晌才擠出話來：
“這這，我確實不認識她啊”
“這是咋回事”
游夢之直接抓著對方的胳膊，把他拖到短褲邊，按著頭讓他細看：
“尸體都損毀成這樣，就一個頭掛在樹上，怎么可能還有完整的短褲！”
顯然是王小虎醉酒之后，一路拖行女人，車輛底盤如絞盤，將女人一路‘甩飛’。
“你愛我嗎？”
“對，是這樣，我有印象了，她不好看還上了點年紀，化著濃妝，我本來不想帶她的，但是她說她活好.”
“你一來就能遇見兩件，你牛！”
“我剛剛從陳國富那邊，審問出來點事情，他說那個五鬼搬財陣，是有一個‘邪師’指點他的.”
“看這條短褲放的地方，你們估計是直接在地上就do了.”
游夢之臉色稍霽，又聽黃戈似乎有些羞于啟齒：
愈來愈清晰的脈絡呈現出來，王小虎顯然也猜到了后續，慘白著一張臉，再沒能說出話來.
游夢之居高臨下的看著王小虎，替他補充完整：
“測謊蠱能聽出來別人說的真話，它對你說的也是真話。”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女鬼的尸體相隔甚遠，頭部確認是在案發地點附近，可剩下的肢體，幾乎一路‘掉落’。
這態度有問題嗎？不，完全沒問題！
游夢之現在只恨自己不能指哪打哪！
黃戈聯系了各個部門，前來取樣斂尸，順便帶走王小虎這個涉嫌過失殺人的嫌疑犯。
游夢之心間微動，一瞬間就明白了對方在糾結啥，立馬表態：
“愛愛愛！！！”
“除非這短褲，壓根就是在沒有出事之前脫下的！”
游夢之毫不留情的冷笑聲中，王小虎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地上，整個人仿佛魂飛天外，口中不住的嘀咕著諸如不可能啊之類的話。
王小虎幾乎被摁在地上，視線范圍內只能看到那條短褲，巨大的壓迫感下，塵封的記憶終于蘇醒了些許畫面：
“.啊，好像，好像是有.”
黃戈聽下屬匯報完事態的發展，面上也是不太好看，吩咐重點關注這個犯人后，這才轉向游夢之正色說道：
“我替我轄區內的普通老百姓謝謝你，這條高架橋很偏僻，偶爾有人也是匆匆而過，要不是你，這事兒許是很久都沒有人能發現。”
“然后我就.”
“放心，雖然我是錢上來的，但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喝酒不是借口，我一定申請重判這個王小虎！”
游夢之直接掏出手機，給黃戈撥通了電話碼，簡單的描述了現在的情況，得到了稍等片刻馬上就來的回答。
“你好好想想，你上個月去酒吧里面帶走的人里面，有沒有這個人！”
黃戈顯然也沒有遇見這么唯利是圖的‘高人’，好半晌才揚了揚下巴：
“好說，小爺我最多的就是錢！”
游夢之就猜到他在糾結這件事，伸出手輕輕拂過對方緋色的耳垂，哄道：
“不是這樣的，阿衾最厲害。”
“只是它若是遇見連自己都騙的人，那就無法了。”
“就當幫我私人的忙吧，我給你一百萬。”
這模樣雖然還是有二世祖的趾高氣昂，但在游夢之眼中，已經仿佛渾身都泛著金光的財神爺轉世。
但這回，完全沒有人理會他。
“謝會開，只要你不早謝，我就不會離開。”
三人等了一會，這才見到一輛裝逼程度拉滿的跑車疾馳而來，快到游夢之面前的時候，一個漂亮的甩尾，剎車停住，風塵仆仆的黃戈匆匆忙忙而來：
“然后你就帶著女人走了，你們喝了酒，出了市區，也停在了這個地方。”
“緊接著，你也許是小睡了一覺，也許是酒精上頭，自己就開車走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還碾壓過了地上的女人！”
“我原先還以為有什么隱情，沒想到你是真的殺人都不自知！真是樂色”
“我想了想是這么回事，女人嘛，喝點酒關了燈還不是一回事，只要活好就行.”
“當時車啟動的轉速不低，所以才導致這個女人直接如同被擠爆的氣球一樣.呵。”
佘衾眉睫低垂，似乎在思量什么事情，好半晌才輕聲道：
“蠱騙我。”
這件事，告訴他一個十分可怕的事實。
游夢之嘿嘿笑了兩聲，原先被王小虎激發的怒氣消散的無影無蹤。
一套流程下來，天色已經完全黑透。
佘衾睫毛輕微顫抖，好半晌才嗯了一聲。
這條高架橋全程七公里，每隔一兩公里，就能在橋下找到手臂大腿小腿之類的殘骨。
游夢之坦然收下對方的稱贊：
“不客氣，如果有獎金給我就行。”
“呼，來了來了，我勒個去，我任期快一年了都風平浪靜，連個鬼影都沒見到。”
佘衾沉默半晌，反應過來后，耳根乍紅，許久才從牙縫里磨出幾個字：
“你，你”
“咳，那啥，大師，你最近忙不？”
他原先滿心以為正確的答案，也可能有出錯的概率。
蠱不是萬能的，比如.
游夢之就這么和他并肩等官方收尾，良久才聽邊上的佘衾輕聲道：
“就在這個濱海城中。”
“加上死法這樣慘烈，怨氣凝聚，時間一長，必定是一方禍害.”
掛斷電話，游夢之幾步走到明顯有些低落的佘衾身邊。
“上個月，有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我開著豪車，死活要攔下我，讓我帶她去兜風.”
“咳咳，我也不是擔心我打不過，就是有你應該能穩妥點兒。”
又一個一百萬？
這世界上怎么這么多天殺的有錢人！？
游夢之本想一口答應，結果對上黃戈那明顯有閃躲的眼神，內心突然一沉：
“你想讓我干啥？”
黃戈支支吾吾，好半晌才說道：
“那個‘邪師’，好色”
“您能，去用一把美人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