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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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衍自然也注意到周濟川的眼神。
那雙眼睛盯著方少衍和林漫接觸的部位，猶如一把銳利的刀，但是挪開看向林漫的時候，卻拂過一層溫柔。
周濟川上前問：“宋曉霜來找你的茬了？”
林漫正準備回答，就被方少衍打斷。
方少衍在周濟川身上，嗅到了同類的氣息。于是，他抓著林漫的手，不打算放了。
“漫漫，這是誰啊？”方少衍問。
林漫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腕被方少衍拉住，因為穿著長袖，沒有直接的肢體觸碰，再有就是她腦子里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周濟川，市西分局刑警隊的。”周濟川也不用林漫回答，走上前，站在他們前面。
順著周濟川下移的視線，林漫才意識到自己的手腕被方少衍握住了。
她正要掙開，方少衍就主動放手了。
周濟川對林漫說：“走吧，帶你去看一場好戲。”
“什么？”
“跟我走就對了。”
方少衍正想說“你讓走就走啊”，結果林漫已經跟周濟川一起走出去。
周濟川帶著林漫來到二樓，站在欄桿那里，已經能聽到樓下傳來嘈雜的聲音。
哭聲、哀求聲、呵斥聲……
林漫往下一看，竟然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這不是林老頭、林老太太一家子嗎！
林國棟、林國平夫妻四個人，林漫也是面熟的。
他們四個身邊，還有幾個年輕人，相貌都很相似，應該是堂兄弟姐妹。
其中有一個，林漫還見過，就是之前去谷縣二中調查的時候，總是找機會在周濟川跟前晃的林敏。
只見林老太太死死地抱住剛才那個中年婦女的腿，邊哭邊說：“你就是我閨女啊！你怎么能不認親娘呢。”
只不過林老太的眼里并沒有淚水，只有干吼。
宋曉霜氣死，想踹開林老太，但是另外一條腿也被林老頭抱住了，動彈不得。
這里不是教學樓，并且此時還是上課時間，但是還是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學生。
宋曉霜氣急敗壞：“你們是哪里來的鄉巴佬！居然亂認親戚！給我滾，要不然我就讓警察把你們抓起來，統統關去勞改！”
林老太太的聲音更響了，就像村里號喪的一樣，抑揚頓挫：“我的閨女啊！你真的是我的閨女啊！你咋能不認娘了呢。”
林國棟上前，站在宋曉霜面前說：“小妹，我是你二哥。你就是我們林家的人，谷縣劉家灣村的林家人。你看，你長得跟我多像啊。”
欄桿上的林漫聽到這話，深表認同。
還別說，林老太的本事挺大的，生的兩兒一女，就像用了模版一樣，特別像。
林國平一副生怕妹妹跟老二親不跟他親似的，也上前，“小妹，我是大哥。你看，你的鼻子和嘴巴，還有臉型，和大哥可像了。”
宋曉霜剛才被小張帶下來的時候，突然被這一家人圍住，她的第一反應是錯愕。
就因為眼前這些人，相貌上跟自己確實有很大的相似之處。
之前，宋曉霜曾經聽嫂子跟其他人抱怨過，說她很有可能是因為在兵荒馬亂的情況下出生，所以抱錯了。理由就是，她宋曉霜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跟宋家人相似的地方。
所以，看到這些人，宋曉霜心里是驚慌的。
這時，林國棟的老婆上前說：“小妹，婆婆已經給你爭取來了四十幾年的好日子，你要是還想著自己享福，不顧家里，那就太自私了。”
林國平的老婆也不甘示弱，“是啊！你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日子過得美滋滋。現在，不僅你大哥連工作都沒了，你侄子侄女的工作恐怕也保不住。全家老小，可就靠你了。”
林國平的老婆說完還給旁邊的兒子一個眼神，她兒子倒是反應很快，立刻上前，諂媚地跟宋曉霜說：“小姑，我是您的大侄子，您給我安排一個市里的工作，以后我一定會孝敬您。”
林家其他子侄也不甘示弱，紛紛上前。
宋曉霜怒不可遏：“一群鄉下玩意兒！都給我滾開！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林國棟轉身對那些圍觀的學生們說：“你們是a大的學生吧？全國最聰明的人應該都在你們學校了，你們看看，我們兄妹三個人長得是不是很像？”
學生們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還有人說：“長得跟爹媽也挺像的。”
宋曉霜徹底慌了，她這才想起自己帶了人，她喊：“小張！小張！快點把這些人給我拉開。”
然而，小張根本沒有回應，因為他這會兒已經跑到一樓的辦公室去借電話。
戲看到現在，林漫怎么可能會不明白，這場好戲是周濟川搭好臺子，然后找來演員呢。
她只是不明白一點，所以直接問：“那家人怎么不私底下去找這位過了四十多年好日子的權貴啊？這樣一鬧，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周濟川微微一笑說：“如果讓他們覺得全家最近日子過得苦哈哈，是他們那個正在享福的閨女的所作所為，你猜他們還會擔心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前些天，從章雅靜口中得知，自己的父親不是林家親生的孩子之后，林漫也沒有再去關注林家人。
也沒有想過要去幫爸爸尋找親生父母。
找到了又如何？
她現在又不需要親人照顧。
至于林家人，她沒有想過要報復？
林漫覺得根本不用自己出手，他們就能把自己給作死。
沒有關注他們，林漫自然就不知道他們最近過得有多慘。
林國棟兄弟倆不僅工作沒了，之前攢下來的錢，也全部交了罰款才免于牢獄之災。
然后就是他們的兒女，上班的，丟工作。
上學的，學籍被退回。
這些是周濟川的手筆。
當然，周濟川也不是以權壓人，他是把相關的違法違紀的證據擺在負責人的面前。
之前，周濟川確實沒想過林漫和紅星大院五號院的宋家的關系。
主要是昨天周濟川直接找上門跟宋曉霜說了不客氣的話，被他奶奶知道后，奶奶嘆息一聲，說了一句：“宋曉霜真是一點也不像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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