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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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其實刑警隊還算太平，沒有新增的案子。
大家的工作主要是處理陳年舊案，如此一來，周濟川也就有時間查一些他想查的信息。
周濟川要查的就是林漫六歲那年之后的軌跡。
現在，周濟川已經基本掌握了。
林漫的父親，是林家最小的孩子。
都說皇家愛長子，百姓愛幺兒。
但是，林漫的父親卻沒有這樣的待遇，他就像是那個家庭的邊緣人物，從小就不受待見。
但是林漫的父親，卻走了一條不同尋常路。
他去放牛的時候，躲在村小學的窗戶后面聽課。
聽一下一年級，又去聽二年級，接著又覺得三年級的似乎更有趣……
村小學的老校長，有點來頭，注意到他躲后面聽課之后，問他躲在六年級窗戶后面，能聽懂嗎？為什么不腳踏實地，從一年級開始學點東西？
他說，他都會了。
老校長隨即考校他。
之后，老校長就找到林家，讓他們送孩子上學。
雖然那時候已經解放，但是，讀書應該是少數家庭的事。
林家自然不同意。
最后，愛才的老校長不得不反過來給林家錢，把孩子帶走，親自教養。
之后，林漫的父親就讀了大學、研究生。
畢業之后，進了某個研究所工作，而研究所的實驗室，又恰好在谷縣的山腳下。
還算是功成名就之后的林漫父親，又被自己的父母惦記上。
只不過林漫的父母都是頭腦清醒的人，并沒有給他們占什么好處。
他們意外去世后，林家人蜂擁而上，要遺產，要撫恤金。
人走茶涼，再加上當時又是特殊時期，很多人連自己都顧不上，哪里有功夫為一個小女孩出頭。
有人出頭，六歲的林漫不能落入這一家吸血鬼的手里，他們要撫養林漫，條件是林漫父母原來在谷縣分的房子，歸他們。
上級立刻同意。
但是不到三個月，就傳出來說林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父母去世，造成心理變態，虐殺小動物。
之前是殺外面的小動物，后面就變成了連家里養的貓也殺。
那個冬天，周圍的人討論的都是那么小就是個變態，沒人在乎，六歲的小女孩，在冰天雪地里，能去哪里？
更沒人去探究細節，一個六歲瘦弱的小女孩，能虐殺一只十幾斤的貓嗎？
林漫從那個家里跑出來之后，可能是通過扒車的方式，來到市里。
她跑去醫院的住院部，想通過照顧沒人照應的病人的方式，換取一頓飯、一口水，以及晚上的睡覺的地方。
幸虧，她遇到了一群善良的醫護人員，還有林竹君醫生。
可能是怕自己的出身連累林漫，林醫生并沒有表現得對林漫很親近的樣子，但是卻給林漫提供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那些踩著林漫往上爬的人，日子過得卻似乎都不錯。
林漫所謂的爺爺奶奶，都還在世，當年林漫父母去世后，他們倆去鬧，讓組織照顧烈士家屬，必須要給林漫的大伯和叔叔分配工作。
那倆人，最后都成了國企職工。
上次在谷縣二中遇到的林敏，就是林漫大伯的女兒。
至于林漫所謂的叔叔，野心就更大了。
他想方設法調進了市里，住進了林漫母親的房子。
這處房子，其實是林漫的外祖父外祖母給林漫母親留下的。
雖然不是園洋房，但是地段好，八十幾平米的平房。
周家的生意，有一部分是房產開發。
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周濟川聽到他父親說了一嘴，那套平房附近的區域，要拆遷。
按照規劃，這里將會蓋成城市的商業中心。和西方發達國家那樣，有寫字樓，有商場。
拆遷的補償，也會很優厚，不僅給補償商品房，還會給原址建起來的商鋪。
按西方社會發展的趨勢，商業中心過幾年應該會繁華無比，屆時，商鋪的租金就足夠一家老小過上非常滋潤的日子。
周濟川猜想，林漫那時候還小，應該不知道她母親名下還有這套房子。
早上出門之后，周濟川還專門去了一趟房管所，發現登記的名字沒變，還是林漫母親的。
周濟川又查了一下，最后得出結論——林漫的二叔之所以沒有變更產權，不是因為沒辦法，而且變更之后，可能會被大哥一家發現，然后來跟他們搶奪。
這些年，林漫二叔跟父母、大哥的說辭是——租的房子，了不少錢。所以，他們也沒存下什么錢，兩個孩子讀書銷也很大。
果然，周濟川把這套房子的事情告訴林漫，她有些茫然。
外祖父母竟然竟然還給媽媽留了這處房子？
林漫開始翻找兒時的記憶，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想起一些蛛絲馬跡。
有一次，所謂的爺爺奶奶來鬧著要錢，鬧得厲害，他們走后，林漫隱約聽到母親說：“那套房子的房租，過兩天就會交，到時我去市里一趟，回頭把房租的一半給他們吧。省得再來鬧，你看，把漫漫嚇成這樣。”
爸爸卻非常堅定地說：“不給，一分錢都不能給。以他們貪婪的程度，有一就有二。我們必須守住這個口子，才能避免被他們當吸血鬼。這事兒你不用操心，我來解決。”
之后，也不知道爸爸到底是怎么解決的，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看到林老頭和老太太來鬧。
但是，林老太太卻躲在她幼兒園回家的路上，罵她是賠錢貨，罵她媽媽是禍害。
林漫沒有跟父母說，因為她有仇就報。
她趁林老太太去公共廁所的時候，拿石頭往糞坑里砸。
林老太太身上沾染到糞坑里濺起來的各種污穢，夠她記一輩子了。
“你知道租我媽房子的人是誰嗎？”那個年代，如果收了房租，就是資本家行為，租客應該是媽媽信任的人。
“1980年的時候，這對租客夫妻都出國了。他們應該是知道你父母去世后，就一直住在那里。之后，有條件出國，心里過意不去，就找到你父母的家屬，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你二叔知道，不僅收了前幾年的房租，還把房子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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