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先孕，早幾年可是要被判流、氓、罪的。
就算沒犯罪，也是有辱風化、傷風敗俗的事。
村子是熟人社會，倘若被其他人知道，劉富貴夫妻倆一輩子在村里都抬不起頭。
邵飛看到劉富貴夫妻倆的反應，就知道林老師說的是事實。
可是，林老師怎么知道呢？她進來之后不過是左看右看，而且這房子里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東西呀。
邵飛又把目光落到周副隊臉上，只見他沒有露出半點驚訝的樣子，看來也猜到了。
幸虧潘貴明嘴巴張成“o”型的樣子，讓邵飛突然找回一絲自信。
潘貴明比邵飛還迫不及待，他問林漫：“林老師，你怎么知道孫英華懷孕了。”
林漫說：“根據你們昨天的走訪，還有現在進來看到的情況。”
剛才，來到村里的時候，林漫沒有第一時間從車里下來，是因為她還在仔細地看周濟川今天早上開案情分析會的時候的筆記。
根據筆記上記錄的，孫英華在市里的一家工廠上班，初中學歷的她，干的是最基層的流水線工人的活。
除了逢年過節，平時基本是每個月回村里一次。
但是前段時間，孫英華回家的次數變多了。
家里的彩電是新的，那些普通人家不太舍得買的罐頭，也出現在他們家。孫英華肯定沒有這樣的經濟實力，再看她柜子里嶄新的衣服還有不少，而且有相當一部分是漂亮的裙子，都是南方那邊流行的款式。
由此可見，孫英華有男朋友了。
確切地說，是有金主了。
最近兩年，“包養”這個詞開始出現。
有錢的老板，又開始憧憬三妻六妾的美好生活。
他們付出金錢，換取年輕女孩的身體。
不僅如此，如果家里原配沒有生兒子的，他們還會讓外面的年輕姑娘給生兒子。
剛才，林漫在孫英華的衣柜里看到了比較嶄新的寬松的衣服，想必是為懷孕做準備。
從孫英華頻繁回家的時間來看，就是最近兩個月，一般查出懷孕都是一個月之后，加上這兩個月，差不多就是三個月。
林漫三言兩語就說清楚了自己的根據，邵飛和潘貴明看向她的眼神，只剩下了崇拜。
周濟川也沒吝嗇地給她一個贊許的眼神。
而孫富貴夫妻倆已經徹底頹敗，只見孫富貴直接蹲在地上，抱著腦袋，雙手插到頭發里，一副羞憤欲死的樣子。
孫富貴的妻子強撐著最后一點氣，用祈求的目光看著林漫說：“警察同志，你也是女同志，應該知道我們的難處，關于我女兒懷孕的事情，能不能不要跟村里其他人說。”
林漫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對方一句，自己不是警察，結果就聽到周濟川說：“首先你得配合著把全部的事情告訴我們，你們不配合，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接下來，孫富貴的妻子倒是沒有再隱瞞，竹筒倒豆子般，把孫英華的情況交代清楚。
原來，孫英華跟的老板是她現在工廠的供應商。
供應商每個月都會從南邊來這里至少兩次，在工廠里看到身材高挑豐滿的孫英華，頗為滿意。
這位老板其實已經是可以當孫英華父親的年齡，他的女兒可能也跟孫英華一般大，但是他依然想要個兒子。
沒有兒子，這些年的努力有什么意義？
沒有兒子，賺那么多錢，誰來繼承？
老板給孫英華許諾，只要她生下兒子，就給她在城里買一套房，還給她五萬塊錢，以后不僅不用回村里當農民，也不用去工廠的生產線當工人，每天過著少奶奶一樣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一個星期前的那次爭吵，就是孫英華跟父母坦白自己已經懷孕的事情。
她孕吐得厲害，不得不從城里的出租屋回村里。
聽到女兒要給有錢人生兒子，孫富貴夫妻倆自然是恨鐵不成鋼，他們可不認為那個老板會負責到底。
玩膩了，往旁邊一扔，溜之大吉的事情多了去了。老板又不是本地人，到時候生了孩子他不認，上哪里找他去？
孫英華非得說老板對她很好，給家里買彩電，買各種他們以前根本沒資格吃的東西，還給她買了那么多漂亮衣服，怎么可能不對她負責。
實在拗不過，孫富貴夫妻倆只好妥協。
但是，他們也不敢讓女兒在村里養胎，要不然閑言碎語的唾沫都能把他們給淹死。
于是，他們就讓孫英華去了郊縣鄉下的大姨家里。
誰能想到，剛把女兒送走沒多久，村里就發生了命案。
本來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還是被警察看出了蛛絲馬跡。
可能是為了彌補些什么，最后孫英華的母親還透露了一個情況——村東頭的孫東興的小姨子，也是一個星期前不見的，而且這個姐夫和小姨子之間的關系，非常不一般。
這個情況村里其他人應該都不知道，孫英華的母親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準備把孫英華送去其他地方養胎，她想給女兒做頓好吃的。
所以，那天早上，一大早天還沒亮的時候，她就去村東頭的小溪里摸螺螄。
路過孫東興家的時候，聽到上夜班突然回來的孫東興的老婆在罵人。
話里話外，就是罵孫東興兔子吃窩邊草，罵她妹妹不要臉。
因為自己家也有丑事，孫富貴的妻子倒是也管住嘴巴，沒把孫東興家的丑事往外抖。不過她也特別留意了那家人的情況，她非常肯定的是，孫東興的小姨子那天之后確實再也沒出現在村子里。
走出孫富貴家，邵飛和潘富貴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個小小的村子，亂七八糟的事情倒是不少。
邵飛非常自覺地跟周濟川要了車鑰匙，他來開車。
潘富貴則是體貼地幫林漫打開車后座的門，“林老師，您上車。”有林老師參與，他們似乎確實事半功倍。
孫東興家的房子是新蓋的，院子的圍墻還是用磚砌的，可見他家在村里的財力不一般。
院門開著，周濟川他們四個人剛進去，就看到一個提著錫盆的婦女。
婦女看到他們，頓時面如死灰，手也突然松開。
錫桶“砰”的一聲掉地上，然后沿著院子的水泥地一直滾，滾到他們四人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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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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