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夫妻聽到林漫的話，臉色都變了。
中年婦女下意識往丈夫身后躲。
男人瞪了一眼妻子，又轉過來，梗著脖子說：“反正就是許俊撞的，不是他撞的，他為什么要賠錢。走走，你們走，該說的，我們都說完了。”
男人拿起靠在院墻邊的鐵鍬，一副要趕人的樣子。
但是，鐵鍬也只敢對著林漫，不敢對著周副隊長。
下一秒，周濟川上前，一把好抓住鐵鍬的中間，似乎沒費什么力氣就把對著林漫的鐵鍬搶過來。
“哐當”一聲，鐵鍬被周濟川扔到地上。
接著，周濟川嚴厲的聲音響起，“做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最終，這對夫妻交代，過程確實和林漫剛才說的一樣，他們并不確定昨晚撞人的是許俊。但是許俊送來了錢，就認定是他，對他們來說有益無害。
第二個調查的對象，是住在村口的老人家。
老人家說，那晚看到許俊進村，早上又看到許俊離開。
林漫笑盈盈地跟老人家并排坐在一起，夸贊老人家的狗養得好。
老人家似乎很喜歡這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女娃，而且是不怕他家狗的女娃。
老人家起身，摘了一個種在院子里的西紅柿，塞到林漫手里。
“小姑娘，你吃，這品種的西紅柿，又甜又沙。”
老人家把西紅柿塞給林漫之前，還在衣服上蹭了蹭，試圖擦拭上面的灰塵。
周濟川看著林漫，他想，她肯定不會吃。
這位林老師，講究著呢。
只見林漫臉上的笑容更甜了，她接過西紅柿，寶貝地用兩個手捧著，然后說：“謝謝大爺，我一會再吃。我跟你打聽一件事。”
周濟川看著此刻林漫的言行，心里大概有了定論——林漫只有對老人家才會流露出甜美的笑容，其他時候，清冷又疏離。
“大爺，那天晚上，是不是您家的狗叫，所以您從屋里出來，看到許俊從外面進村？”
大爺點頭：“對。我家大福，晚上超過十點有動靜，就會叫喚。”
林漫夸贊道：“大福的警惕性真高，是個看家護院的好手。那第二天，許俊離開村里的時候，是不是跟您說，昨晚被您家的大福嚇到了？”
大爺詫異地看著林漫：“小姑娘，你咋知道的？那個許俊，可兇了，說我家大福亂叫，嚇得他不輕，還說，下次再被嚇著，他就不客氣了。什么人啊，我家大福在自己院子里，哪能嚇到他。”
林漫看向周濟川。
周濟川點點頭。
如此，第二個證人的走訪就算達成了。
許俊采用的依然是描補的方式，給自己找的人證。
許俊的外祖父母住在村里，肯定知道大爺家的狗，晚上十點后會叫喚。村子位于城鄉結合部，還有在城里打工的人租住在村里，上夜班的，十點以后回來是常事。
許俊只需要早上跟老人家嚷嚷幾句，就給老人家腦子里種下一個信息——昨晚十點，你家狗昨晚嚇到我了，今天早上我離開，氣不過，來恐嚇幾句。
第三個人證，就是許俊外祖父家的鄰居。
來到這里，周濟川正準備敲門的時候，林漫說：“周副隊長，我就不進去了。”
周濟川往路邊一看，看到一只小貓。
小貓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林漫，小小的腦袋，左邊歪一下，右邊再歪一下。
又是貓……
周濟川說：“好，別亂走。”
周濟川進了那家院門，小貓就快速跑到林漫跟前，躺下，翻肚皮。
林漫蹲下身，擼小貓的肚皮。
她身上有其他貓的味道，她是個愛貓的好人。
小貓被擼得很愜意，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林漫笑了：小貓，你住這附近，對嗎？
小貓一下子坐起了，詫異地看著林漫。
林漫：別怕，我只是能聽懂你們的話。
哇！聽老貓說，有人類能聽懂我們的話，居然是真的呀。
林漫：所以，你住在這附近嗎？前幾天，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半夜開摩托車進旁邊這個家。
隔壁的屋里，周濟川的問詢簡單又高效。
和村口的大爺一樣，隔壁的人其實也不知道許俊那晚是什么時候來的，就是第二天早上，被隔壁的吵架聲吵醒。
許俊一大早就在隔壁嚷嚷：“你到底要不要去醫院！”
“昨晚把我折騰過來，我騎摩托車，從市里過來，整整開了一個小時。十點到現在，你一會說要去醫院，一會又說不去。讓我到底該怎么辦？”
說完這話，許俊又氣呼呼地進屋。
接著就是許俊的外祖母和舅舅在院子里嘀咕。
“昨晚這孩子十點就來了，你爸折騰到現在，還是不肯去醫院，也難怪孩子心里有氣。”
“就是啊，十點到現在，許俊都沒怎么睡。”
來來去去，都在強調許俊那晚是十點到的，鄰居自然也就印象深刻。
這些都是周濟川的意料中，正如林漫之前所說，他就是看到派出所這些證詞，才決定跟林漫跑一趟。
既然已經證實許俊當晚刻意制造不在場的證據，那許俊的問題就大了。
周濟川剛問詢結束，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尖銳的叫聲。
“哪里來的瘋女人，你他媽再敢在這里胡言亂語，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周濟川下意識覺得肯定是林漫又不按套路出牌了。
他飛快地跑出來，果然看到林漫被幾個人圍著。
周濟川正要呵斥那些人，就看到林漫面色平靜，不疾不徐地說：“你們都是許俊的親屬吧？許俊這兩年發財了，似乎也沒補貼你們。這次，他給你們許下的好處，兌現了嗎？
許俊肯定是跟你們說，等事情過去，就給你們什么什么好處。對吧？
以前發財，都沒給你們一丁點好處，你們怎么相信他會兌現呢？
你們是不是太小瞧警方的能力了？做過的事情，還能查不出來？
那晚，許俊是凌晨的時候，才進村。為了不驚動村民，到村口，就把摩托車熄火，推著進來的。”
林漫說到這里，圍著她的許俊親屬，臉色齊齊變了。
有沒有小天使在看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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