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規矩眾多,其中的勾心斗角比豪門中只多不少,杜蕾莎對艾米難免嚴厲了些。
這也就導致艾米對身為女王的杜蕾莎,產生了畏懼,隨著艾米越長越大,母女倆也少了幾分親近。
白崇卜知道杜蕾莎心中是愛女兒的,經常夾在中間也是兩難。
偏袒女兒,杜蕾莎便會不高興,偏袒杜蕾莎,又擔心女兒覺得在家中沒有喘息的空間。
白崇卜將女兒往旁邊拉了拉,語氣柔和道:“艾米,學校已經開課了,你現在應該以學業為重。”
艾米扁了扁嘴:“那些東西都太簡單了,我覺得完全沒有學習的必要。”
這自傲的話,頓時讓杜蕾莎火冒三丈。
“我跟你說過不要驕傲自滿,那么多比你厲害比你優秀的人,別人怎么沒有像你這樣呢?”
艾米所在的學校是貴族學校,整個M國的貴族子女基本上都在里面上學,艾米身為公主也是需要社交的。
那些貴族子弟,艾米雖然不需要巴結他們,但也需要熟悉,往后艾米繼承她的女王之位,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些道理杜蕾莎掰開了揉碎了跟艾米講了不知道多少遍,艾米卻始終聽不進去一點。
面對母親的怒火,艾米感到不滿和委屈:“我就是不想去學校,我也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那個學校,也不喜歡學校里面的人!”
杜蕾莎:“好,那你現在告訴我你為什么不喜歡去學校!”
艾米抿唇,不說話了。
杜蕾莎見狀怒火更甚:“問你你又說不出理由,我看你就是錦衣玉食太舒服了,一身公主病。”
艾米雙手捏成拳頭,如同藍寶石一般璀璨的雙眸蓄滿了淚水,像是一片汪洋。
她怒吼:“反正不論我說什么,你就是不信任我,既然這樣你還問我干什么,反正你是女王,你說什么都對,你滿意了嗎!”
說完,她扭身就跑開了。
白崇卜在旁邊一句話都插不上,見女兒傷心離去,他擔心地想要追上去:“艾米!”
杜蕾莎:“你別管她,她現在脾氣比誰都大,讓她自己冷靜冷靜。”
聽著杜蕾莎負氣的話,白崇卜也有些生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極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他跟杜蕾莎之間不論發生什么都沒關系,但是從小就乖巧的女兒不能一直受委屈。
調整好情緒,白崇卜看著杜蕾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杜蕾莎,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你有了解過艾米在學校都發生了什么嗎?”
杜蕾莎難得見到丈夫動怒,卻表示十分不解:“她能經歷什么?她可是公主,難道還有人能欺負她嗎?”
白崇卜:“在你眼中什么才叫被欺負?被人辱罵、毆打、傷痕累累這樣才叫被欺負嗎?”
“杜蕾莎,你是女王,當公主的時候,那些明里暗里的排擠你沒經歷過嗎?”
杜蕾莎愣住了,很快她又蹙眉道:“可我沒有她那么脆弱,我不照樣好好的嗎,她是公主就算真發生了什么,解決就好了,逃避能解決問題嗎?”
這話確實是沒錯,可每個人應對麻煩的處理方式都不一樣,白崇卜深知他的女兒需要的是引導。
白崇卜:“杜蕾莎,我知道你很忙,孩子的事情原本我不想讓你操心的,但是艾米除了是我的寶貝女兒,還是你的繼承人,我沒辦法完全用我的方式去教育她。我希望你別忘了,艾米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沒辦法像個機器一樣去按照你的來時路完美復刻。”
他不否認杜蕾莎對艾米的付出,但有時候愛也會是沉重的枷鎖,當愛成為負擔后一切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白崇卜也是發現女兒狀態越來越不對后,去學校調查過才知道,孩子們之間的霸凌兵不見刃,直接攻心。
面對白崇卜一連串的話,杜蕾莎愣神之際,大腦卻只捕捉到了白崇卜對她的指責。
“所以你現在是在怪我嗎?我是艾米的媽媽,看到艾米跟我不親近難道我不難過嗎?現在你來指責我,早干嘛去了?”
白崇卜深深看著杜蕾莎,眼底深處是失望和難過。
沉默半晌后,他說:“我們現在爭吵這些沒有意義,或許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艾米既然想去華國,那我就帶她一起去,你也趁著這個時間好好看看女兒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才讓她如今跟你生分成這樣。”
說完,白崇卜轉身去收拾了些自己的東西,隨后讓女仆把艾米的東西也簡單收拾了一些,就去找艾米了。
白崇卜是在小花園里找到艾米的,艾米蹲在一簇花朵面前,抱著自己的身子看上去小小一團,柔弱又無助,看得白崇卜心疼不已。
“艾米。”
艾米脊背一僵,手指連忙擦拭掉眼角的淚,轉頭看向白崇卜:“爹地,你怎么來了。”
白崇卜在她身邊蹲下,昏黃的燈光下依舊能清晰看到艾米泛紅的眼尾。
“艾米,能跟爹地說說發生了什么嗎?”
聞言,艾米低垂著腦袋看著地面,手中拿著一根細長的棍子,劃拉著地面的泥土。
“爹地,我是不是讓人很討厭?”
白崇卜心中一陣刺痛,他抬手摸了摸艾米的腦袋:“寶貝,你知道在你還沒出生的時候,爹地和媽咪曾經給你取過什么名字嗎?”
艾米搖頭。
白崇卜:“是珍妮,在你還很小很小,小到爹地兩個手掌就能將你輕易托起的時候,你媽咪總是抱著你說‘妮妮,妮妮,我們妮妮要開心健康地長大,媽咪最愛妮妮了’。”
艾米的文化課很好,她知道珍妮兩個字的含義。
白崇卜說的這些話,她從來沒聽到過。
她不解:“這些話,真的是媽咪說的嗎?可我感受不到她的愛,我覺得對她來說我更像是一個下屬。”
艾米自從記事起,印象中身為女王的媽咪對她總是沉著臉,告訴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個任人擺布的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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