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齊看向電腦，點開后季妍容的檢查結果清晰出現在電腦屏幕上。
他停下跟戰墨辰的交談，過了一會兒后才重新開口。
“正常情況下人的神經出現這類損傷的概率很小，但是你母親之前精神被人控制過，這就導致她的精神十分脆弱，一旦受到刺激腦中的某個神經就容易崩塌，造成連鎖反應。”
“目前她的癥狀類似于阿爾茨海默，也就是俗稱老年癡呆，但從檢查結果看來這只是暫時的，她的記憶力和智力會慢慢倒退，一直到跟幼兒一般。”
戰墨辰的心一寸寸往下沉，喉嚨發澀到幾乎快要說不出話。
“能治嗎？”
吳齊搖頭，眼神流露出幾分憐憫：“留給你們的時間，最多只剩下兩年，你做好準備吧。”
“轟隆”一聲，這個消息對戰墨辰而言宛若五雷轟頂，劈得他頭暈目眩。
他有些難以置信：“之前出院的時候，不是說可以慢慢恢復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吳齊：“這就是我跟你說一定要把那些東西全都銷毀的原因，他們的東西太過惡毒，雖然給了你母親新生，但是代價卻是極其慘重的，這種東西一旦流露市場，后果不可估量……”
“你母親本就大病一場還沒痊愈，身體十分虛弱，被人破壞過的精神力又再次受創，一系列堆疊在一起，就算是個正常人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戰墨辰能理解吳齊所說，大腦卻是一片空白，將所有的話語轉換成一句季妍容只剩兩年不到的壽命，他就覺得渾身都好似被什么東西用力擠壓著一般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吳齊看了他一眼，理解他現在的心情，在電腦上開了幾張單子打印出來，隨后放在戰墨辰面前。
“這些藥是安神的，如果精心養著的話，多爭取些時日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這對你母親來說未必是什么好事。”
記憶和智力都倒退，到了后面甚至連大小便都要專人料理，活著已經不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戰墨辰失神地拿著單子低聲道：“多謝，我知道了。”
吳齊還有其他事情要忙，跟戰墨辰說清楚了季妍容的病情后，就把空間留給了戰墨辰。
安顏和季妍容出現在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戰墨辰失魂落魄的身影。
安顏疑惑：“老公，吳老呢？”
戰墨辰脊背一僵，連忙打起精神若無其事地轉身看向安顏。
“回來了，媽，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季妍容搖頭，見戰墨辰臉色不太好關切道：“你怎么了？”
戰墨辰扯了扯唇角：“沒事啊，檢查結果吳老已經看過了，他還有事要忙，開了單子就回去了。”
安顏微微蹙眉，想要開口問戰墨辰季妍容的情況如何，卻在觸及戰墨辰不自覺捏緊的拳頭時愣了一下，最后什么都沒問。
季妍容點頭：“好，既然他開好了單子，那我們就回去吧。”
季妍容心中也是好奇的，只是見戰墨辰并沒有說什么，心中便想應該沒什么大事，說不定吃藥吃一段時間就好了。
這么想著，她的心情輕松了些許。
戰墨辰：“我去拿藥。”
季妍容：“不是有人在嗎，讓人家去拿就好了，等藥拿回來了我們一會兒直接回去就好了。我這上了年紀啊，是真的不喜歡醫院，一來這地方心里就感覺慌慌的。”
戰墨辰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安慰季妍容說沒什么好慌的，她一定能長命百歲。
腦海中回想起剛才吳齊說的那些話，這種善意的謊言他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這樣的安慰，在季妍容得知真相那天，傷害將會成倍給到季妍容身上。
安顏的心“咯噔”了一下，跟戰墨辰夫妻二十幾年，戰墨辰的每一個表情變化她都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她看向季妍容，隨后道：“媽，還是我跟墨辰一起去拿一下藥吧，順便問問有沒有什么要注意的，別人拿我總覺得不太放心。”
季妍容輕笑：“小顏有心了。”
安顏：“應該的，小玉，你在這里陪著奶奶，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墨玉點頭答應。
安顏拉著戰墨辰離開辦公室，出去后把單子給了手下，讓人去按照單子上的內容拿藥。
這是戰家的地盤，能進來的都是絕對信得過的人，而且那些藥都是記錄在冊的，他們并不擔心會出事。
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安顏問戰墨辰：“老公，你實話告訴我，吳老到底是怎么說的？”
在面對安顏時，戰墨辰才會罕見地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戰墨辰看著安顏眼尾微紅。
他開口啞聲道：“他說，媽只剩下不到兩年了。”
安顏驚訝：“怎么會這樣？”
戰墨辰垂眸，緩緩俯身抱住安顏，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安顏身上。
他將吳老告訴自己的話，轉述給了安顏。
安顏聽完后沉默了許久，抬手拍了拍戰墨辰的后背，最后一句話也說不出。
誰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結果，戰墨辰從小就沒有感受過父母的愛，如今好不容易母親找回，卻又一波三折，還沒來得及讓親生母親好好享福，反倒得知了她命不久矣的消息。
人如果從未得到一樣東西，那便不會有什么期待，可若是得到過，就會無法忍受失去。
在某些方面，戰墨辰跟安顏可以說是同病相憐，只不過安顏要比戰墨辰幸運一些。
為了不引起季妍容的懷疑，戰墨辰和安顏沒有逗留過久，等到手下將藥取回來后就轉身回了辦公室。
到達辦公室，見里面空蕩蕩的，戰墨辰一愣。
他看向保鏢：“人呢？”
“老夫人說想上廁所，二少夫人陪著一起去了。”
戰墨辰沒有多想，跟安顏在辦公室等了一會兒，季妍容回來后，一行人就回了戰家。
另一邊。
為了能夠抓住戰鈞遠的把柄，這場貍貓換太子由安晨晨親自上場。
果然不出所料，分岔路口沒走多久周圍就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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