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距離的戰時遠，心臟忽然抽了一下。
他停下腳步，轉頭往身后看去，卻什么也沒看見。
季妍容疑惑地跟著他一起轉身往后看：“怎么了？”
戰時遠收回視線：“沒，我們走吧。”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剛才身后有道熟悉的視線在凝視著他。
白雨欣漫無目的地散步在街頭，腦袋亂糟糟的，一會兒是戰時遠跟季妍容相處的畫面，一會兒是戰時遠給自己打電話說想自己的模樣。
從戰時遠回到海城后，似乎就沒怎么說過他是怎么跟季妍容相處的，如今想來怕是戰時遠有意隱瞞了。
倘若真是問心無愧，又為何要隱瞞？
白雨欣忍不住想，如果她沒有來海城親眼所見的話，戰時遠是打算一輩子都瞞著她嗎？
她可以理解戰時遠對季妍容虧欠，對季妍容好，可她無法容忍戰時遠的有意隱瞞。
“叮”
信息提示音響起，白雨欣點開，依舊是匿名郵件。
熟悉的內容，白雨欣面無表情回復：“你到底是誰？”
沒有回復，她繼續發問。
“只敢躲在暗處的老鼠，你的目的是什么？”
“為什么要給我發這些，看到我們感情破裂，反目成仇，這樣你就開心了嗎？”
“我不會讓你如愿的！”
白雨欣深吸一口氣，收起手機打車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酒店。
看了眼時間，并不算太晚，她撥打了戰笙的電話。
來了海城有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女兒在海城玩得怎么樣。
電話響了許久才被接通：“喂，媽咪。”
戰笙的聲音有些小，似乎怕被誰聽見。
白雨欣蹙眉：“笙笙，你在哪？”
戰笙：“媽咪，我不是說了嗎，我在海城，你別擔心我，等我玩夠了我就會乖乖回去。”
白雨欣：“那你現在在做什么？”
電話那頭呼呼作響，似乎是風聲，除此之外聽不到其他聲響，白雨欣無法猜測女兒在做什么。
戰笙：“我在爬山呢，我約了人一起看日出。”
聞言，白雨欣放心了些。
“你在外面玩，自己要注意分寸，不要被人給騙了。”
戰笙有些無語：“媽咪，我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還能被人給騙了。”
“那你不要被人給欺負了，有事就找晚晚，或者找你大哥，知道嗎？”
戰笙笑了起來：“知道了知道了，媽咪，先這樣，等我回去了給你打電話哈，你要照顧好自己哦，別擔心我啦。”
白雨欣唇角微微勾起：“好，你去玩吧。”
掛斷電話，白雨欣窩在沙發上開始發呆。
原本的計劃肯定是不會繼續了，可她也有好長時間沒有見見小顏了，來都來了不去看看小顏她又有些舍不得。
M國與海城路程遙遠，她上了年紀身體越來越差，也不知道還能來幾趟了。
想了想，白雨欣還是決定跟安顏聯系一下，看過女兒后再回M國。
不想安顏擔心自己，她洗漱了一下，打算睡醒后第二天再找安顏。
安顏接到白雨欣電話時，還感到有些驚訝。
恰好家中人都有事外出，只有她一人在家中。
“喂，媽。”
白雨欣語氣溫柔：“小顏，有空出來嗎？”
安顏一愣：“你來海城了？”
她想到剛才戰時遠的模樣，很明顯是不知道這個消息的。
她問：“爸不知道你回來了？”
“不知道，我看看你就準備回去了，不用告訴他。”
安顏抿唇，心情有些復雜：“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白雨欣說了個酒店附近的咖啡廳，約好時間后就掛斷了電話。
咖啡廳內。
坐在白雨欣對面，安顏看著似乎消瘦了些的白雨欣面露心疼：“媽，你怎么又瘦了？”
白雨欣笑了笑：“我一直都這樣，你是太久沒見到我，產生了錯覺。”
安顏見白雨欣眼底似乎帶著一絲憂愁，沉默了片刻后她問：“你見過爸了？”
白雨欣攪拌咖啡的手一頓，垂下眼睫輕“嗯”了一聲。
安顏就猜測是這樣，她安慰道：“媽，爸他現在做這些，都只是為了讓墨辰母親恢復記憶，他心里是只有你的。”
白雨欣唇角露出一抹極淺的譏笑，她聲音很輕：“誰知道呢。”
安顏心里說不上來什么滋味，想了想，她把上次西西和晚晚差點受傷的事情說了出來。
白雨欣心中一驚：“怎么會這樣？”
這件事，戰時遠從來沒在她面前提過。
安顏：“我懷疑是跟她有關系，但是沒有證據，雖說她也可能是被人挑唆了，可我心里也是過不去這道坎的。爸和墨辰的意思是，先想辦法讓她配合接受治療，恢復記憶后看看能不能從她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她說這些的本意，是為了告訴白雨欣，戰時遠現在對季妍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想讓白雨欣不要太過憂心難過。
可白雨欣已經見過了兩人相處時的模樣，跟戰時遠朝夕相處那么多年，她如何能不知道演戲和真情流露呢。
她繞開戰時遠，關心道：“那西西現在怎么樣了？”
安顏：“休養了一段時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兩天在家里活蹦亂跳地想要出去玩呢。”
白雨欣輕笑：“西西跟晚晚自小就活潑。”
“對了，笙笙之前瞞著我偷偷來了海城，她有聯系晚晚嗎？”
安顏再次驚訝：“笙笙來了？這幾天晚晚都在家里，沒聽她說過。”
白雨欣頓覺頭疼，想到小女兒那性子，肯定是擔心小顏知道了會管著她所以才沒說。
她無奈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像誰，一點都不安生。我回去后，你多盯著點別讓她出了什么事。”
安顏點頭：“我知道的，一會兒我就讓人看看笙笙在哪，讓人在暗中保護她。”
頓了頓，她又道：“媽你要回去了？不在海城多住幾日嗎，爸要是知道你來了肯定是開心的。”
白雨欣搖頭：“不了，本來也不是專程來找他的，笙笙離家出走我放心不下，特意來看看，有你看著笙笙我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