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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了別墅的平靜。
戰時遠收起報紙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中年管家悲愴的嗓音。
“先生,你快回來一趟吧,老夫人快不行了。”
戰時遠一愣,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掛斷電話后就進入房間換衣服,白雨欣正好在房間,見他神色匆忙也一臉緊張地走上前。
“時遠,發生什么事情了?”
“老夫人快不行了,我現在要趕緊去一趟司家。”
白雨欣大驚,顯然沒想到這件事會發生得這么突然。
“怎么會這么突然,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戰時遠點頭,一邊套著衣服,一邊朝外走去。
白雨欣跟在身側,也是行色匆匆。
車子一路飛速疾馳,到達司家的時候,整個司家莊園都仿佛陷入了一片陰霾之中。
白雨欣跟戰時遠剛下車,管家就已經走了出來。
“先生,您可算來了,老夫人這會精神好了些,正等著見您呢。”
戰時遠心情十分沉重地跟著管家,很快就到了司老夫人所在的房間。
打開門,只見司老夫人虛弱地半躺在床上。
許是大限將至的緣故,一貫雷厲風行的司老夫人身上少了令人感到壓迫的氣勢,多添了幾分獨屬于老人家的慈愛祥和。
看到戰時遠走了進來,她緩緩笑了起來,眸子微微瞇起。
“時遠,你來了。”
看著如此虛弱的司老夫人,戰時遠眼眶微微泛紅。
他嗓音有些哽咽:“老夫人,我來了
司老夫人輕輕握住了戰時遠的手,目光細細端詳著戰時遠的臉龐,似是透過他在回憶著些什么。
“時遠,這么多年來,司家多虧了有你,才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老夫人,您別這樣說,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如果當初不是您把我帶回來,也沒有如今的我。”
戰時遠的內心,對司老夫人是感激的,不論老夫人是為了什么幫助他,受益人是他這一事實都無法改變。
司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目光變得更加悠遠深長。
“時遠,從你來到司家后,我就一直對你十分苛刻,你可有怨過我?”
戰時遠毫不猶豫地搖頭:“不曾。”
“這些時日,我也想了很多,活到如今這個歲數也沒有什么遺憾。只是臨到頭了,想起曾經的點點滴滴,幡然察覺到對你的虧欠。”
“我這一生,子孫緣分淺薄,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帶了回來,讓小井有人教導,讓這個家還算個家。”
“時遠,等我走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必再被司家所束縛。”
“司家對你的恩情,這么多年來你也算是還清了。”
司老夫人語氣很慢,幾句話說完后,忍不住喘了口氣。
戰時遠搖著頭,眼眶越來越紅:“老夫人,您從來都不欠我的。”
司老夫人靜靜注視著戰時遠。
從戰時遠來到司家,相處了這么多年,司老夫人心中對戰時遠也是有感情的。
她看出戰時遠
此時的難過不是作假,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戰時遠的行為,讓她認為自己的一生不算是失敗的。
司老夫人:“時遠,希望下輩子,有機會的話,我們還能再做母子。”
戰時遠喉嚨瞬間像是被一塊石頭堵住一般,哽咽地說不上話。
“老夫人……”
司老夫人輕拍了一下戰時遠的手背,視線時不時落在門口處。
她知道此刻的精神,怕是回光返照。
體內的生機正在不斷流失,她感到自己快不行了。
戰時遠感受到了司老夫人不安的心情,看著老夫人愈發悲傷的眸光,和時不時看向門口的視線,不由得感到有些疑惑。
戰時遠想要問,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問。
司老夫人身體本就不好,自從司夜井出事后,更是大受打擊,足足昏迷了好幾日才清醒過來。
自那之后,就再也沒從床上起來過。
老人家急火攻心,身體日況俞下,現在唯一的心愿估計就是盼望著能跟孫子再見上一面。
想到這,他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愧。
這么多天了,他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找到司夜井的行蹤,搜查的人都認為司夜井兇多吉少,他也這樣認為。
“老夫人,對不起,是我沒用,這么久都沒能查到小井的消息。”
聽到戰時遠提起司夜井,司老夫人努力打起精神,隨后看向戰時遠。
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管家,等到房間內所有人都離開后,她才淚眼蒙眬地開口。
“時遠,
小井他還活著。”
戰時遠心中一驚,下意識以為司老夫人是太過思念司夜井,在說胡話。
可很快他又清醒了過來,司老夫人這一生可謂是什么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不像是會說胡話的人。
“老夫人可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司老夫人緩緩點頭:“昨天,有人告訴我小井還活著,并且馬上就要回來了。”
就是憑著這個消息,司老夫人才拼命吊著一口氣,就是為了在臨死前見司夜井一面。
戰時遠:“可有查到那人是什么來路?”
“沒有,什么來路都不重要了,只要小井還活著,無論對方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給。”
小井就是她的命啊。
戰時遠默了一瞬,認同了司老夫人的話。
只是……
“可有說何時會來?”
司老夫人也不知道司夜井到底什么時間會到,她渾濁的眸子看向門外,喃喃道:“快了,快了,他一定會來的……”
聞言,戰時遠再沒有多說什么,而是靜靜地坐在一旁陪著司老夫人。
其間司老夫人又斷斷續續說了許多,戰時遠看出來老夫人已經是在強撐了。
正當兩人都以為要等不到司夜井時,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