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表
司老夫人一身工藝考究的歐式貴族禮服,銀白的頭發高高挽起,梳得一絲不茍。
她眼神漠然地掃過面前的人群,嘴唇緊抿,鼻翼兩側深深的法令紋勾勒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冷漠,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專屬于上位者的威嚴。
拋開容貌不談,這樣的司老夫人的確是氣場強大,只要一個眼神,就足以震懾住每一個試圖窺探的路人。
但她再威嚴,也是跨境過來,依然要經過機場的安檢和海關。
隨行的保鏢浩浩蕩蕩地將司老夫人簇擁在中間,雖然焦急,但也不得不按照華國這邊的規矩排隊等待。
保鏢團隊中,有一個領隊的男人,似乎是等得不耐煩,在司老夫人的默許之下,上前和海關人員交涉,試圖插隊。
海關人員查看了他的證件之后,禮貌地拒絕了他。
“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接到外交方面的指令,不能隨意破例。”
司家人在M國,向來擁有不少特權,這還是他第一次遭到拒絕,他當即忍不住嚷嚷起來:“你們知不知道我們老夫人的身份……”
一句還沒說完,身后傳來司老夫人威嚴的冷斥:“好了,按規矩辦事。”
男人只要悻悻住口,面色不善地退了回去。
周圍的人群中頓時一片嘩然。
“哼,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居然想搞特殊!”
“應該是隨行人員不懂事,那個老夫人倒是挺通情達理的。不過看他們這派頭,都快比得上M國女王
出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看這位老夫人的穿著打扮和這么大的陣仗,說不定還真是M國那邊的皇室貴族。”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旁邊幾個蹲守明星的記者也紛紛舉起手里的攝像機對準司老夫人一行人一陣拍。
這位老夫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拍些照片,回去寫幾篇八卦新聞,又是一個熱點。
而海城娛樂八卦的記者工作效率是出了名的高,司老夫人一行人剛過了安檢沒二十分鐘,通稿就發了出去。
司老夫人的形象很快就出現在海城各大媒體的頭條上,一陣熱議之后,有好事者扒出了司老夫人的真實身份。
M國最古老的世家大族司家的掌舵人,跟M國皇室關系匪淺,M國女王長輩……
一連串的頭銜和猜測,讓司氏家族這個神秘的家族正式進入華國人的視線里。
向來奉行低調生存,悶聲發大財的司家,也再度被推上輿論的風口浪尖。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
顧時遠遠遠看著司老夫人與眾不同的穿戴和言行舉止,那種熟悉的壓抑感不自覺地回到了他身上。
等正式站在司老夫人面前,他身上已經全然沒有在華國這段時間的松弛感,再次變成了那個沉穩內斂的中年男人。
“老夫人。”
顧時遠低頭向司老夫人問好,姿態一如在M國時的恭敬。
讓司老夫人心里的不滿略微散去幾分,她臉上不自覺地透露出幾分骨
子里的驕矜,微微頷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在M國,普通民眾都會給皇室貴族幾分面子,皇室后裔在各種場合都能得到額外的優待。
但華國似乎真的要把人人平等進行到底,工作人員完全不買她的賬。
剛才保鏢要求優先過安檢被拒,她雖然表現得深明大義,但內心深處何嘗沒有氣惱。
眼前顧時遠這一如既往的低姿態,讓她心情好了很多。
只要顧時遠還聽她的話,還知道以她為尊,那以后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顧時遠也一眼就看出了司老夫人的心思。
剛才被工作人員拂了臉面,司老夫人此刻的心情必定不會好。
顧時遠垂首上前,接過原本應該由隨行人員提著的行李,恭敬地跟在司老夫人身邊,一邊陪著她往外走,一邊與她寒暄。
“母親,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就好,怎么突然來了華國?”
這聲“母親”情真意切,叫得司老夫人微微一愣,臉色緩和了不少。
她威嚴的面容上露出一絲笑意來。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們。你和夜井沒能上飛機,雨欣又受到了驚嚇,我必須親自來看看,才能放心。”
“都是我們不好,讓您擔心了。雨欣的情況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您要先去見夜井嗎?”
“不,我先去醫院看望雨欣。”
司老夫人的口吻不容置疑,顧時遠只略微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那好,我先陪您去醫院。”
機場外面,早
就停了好幾輛專門為司老夫人一行人準備的豪車。
司老夫人掃了一眼勞斯萊斯的車標,和車身奢華流暢的線條,還算滿意,點點頭上了車。
顧時遠見司老夫人沒有挑什么毛病,就知道她對自己安排的接待規格還是滿意的。
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但愿司老夫人接下來在華國的行程不要出差錯。
顧時遠保持著平時的小心謹慎,和司老夫人上了同一輛車。
車子緩緩啟動之后,司老夫人才問起了白雨欣的情況。
“聽說昨天襲擊雨欣的人持有槍支,雨欣一定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她和孩子,確定沒事?”
“他們沒事。”顧時遠解釋了一下:“當時雨欣的女兒安顏就在她身邊,替她擋了致命的一槍。”
“原來是這樣啊。”
司老夫人恍然的表情,好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其中的內情,點點頭,感慨道:“雨欣真是好福氣,有你這個體貼入微的丈夫,還有個勇敢的女兒,等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來,肯定也是個有福氣的。”
“多謝母親吉言。”
顧時遠向司老夫人道謝,也提起了司夜井。
“好在昨天事情發生時,我和夜井都不在場,夜井沒有受到什么驚嚇。”
“嗯,夜井交給你來照顧,我向來都是放心的。”
司老夫人點點頭,闔上眼睛不再說話。
顧時遠知道,司老夫人這是要小憩一會兒的意思。
他貼心地從旁邊拿來毯子,替司老夫人蓋在腿上,隨
即也沉默了下去。
司老夫人享受著顧時遠這三十年如一日的恭敬和照顧,深深覺得自己來法國這個決定,真是再正確不過。
只有她出現在這里,才能時時提醒顧時遠,他欠著她的救命之恩,他永遠都別想背叛她,背叛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