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間,手機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隱隱約約帶著極力克制的生氣。
“顏顏,這就是你說的出去吃頓飯?”
“老公……那個,你聽我解釋。”
生氣了,這男人肯定生氣了,安顏雖然不怕,卻莫名心虛,硬著頭皮想要解釋。
不過,這能怎么解釋呢?有什么好解釋的?
她回公司上個班還又錯了?
前后不過兩秒鐘,安顏就給自己打好了氣。
她提高聲音,準備倒打一耙:“戰墨辰,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你不能……”
九齒釘耙還沒落下去,安顏這個“豬八戒”就被打斷了狡辯。
男人聲音里的咬牙切齒奇跡般地不見了,只剩下幾分淡淡的不滿:“回家吃中飯,不要等著我去你公司喂你。”
“我才吃完飯,我不餓……”
“那頓飯你只吃了半小碗米飯,喝了三勺湯,你確定你的胃經得起折騰?”
戰墨辰冷冷說完,給出時限:“半個小時我要看到你人,不然我就去你辦公室喂飯,你自己選。”
然后直接掛了電話,剩下安顏一個人在電話這邊風中凌亂。
這,這都什么人啊!
哪有用喂飯這種事情來威脅人的。
安顏紅著臉腹誹,但她很快發現,這個威脅挺管用。
公司人來人往,她真的丟不起當眾被喂飯的人。
安顏看了下時間,迅速拎包走人,回家吃飯。
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半小時之內進了家門。
飯廳里,傭人剛把熱氣騰騰的四菜一湯端上桌,戰墨辰拿著一份報紙,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
安顏一進門,戰墨辰沉沉的眸光就掃了過來,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確定她有沒有掉根頭發絲兒。
好一會兒,他才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牽著她的手走進飯廳:“吃飯。”
安顏被他這個緊張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老公,那么多人跟著我呢,不會有事的。”
“嗯,我知道,我就看看。”
戰墨辰的聲音低沉悅耳,柔和中帶著寵溺。
他很生氣,可她一直喊他“老公”,他有什么辦法?
兩人在餐桌前坐下,戰墨辰親自動手盛了碗粥送到安顏面前。
“醫生說這次食物中毒對你的胃損傷很大,以后一天三頓飯都要按時按點吃,不要吃辣,不要吃冰,記住了嗎?”
“嗯,記住了。”安顏乖乖應下,接過粥小口小口喝起來。
沒人會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醫生的話還是要聽的。
粥是加了山藥的小米粥,清甜可口,喝下去胃里暖呼呼的,很舒服。
看她乖乖吃飯,戰墨辰的臉色也徹底緩和下來。
安顏也放下心來,卻也忍不住心疼。
她中毒了,她還沒怎么樣,這男人就被嚇成這樣。
吃晚飯,安顏主動上前安慰。
“老公,你看我出去了一趟還是好好的,你沒必要這么緊張。”
“我不是緊張,我是害怕。”
戰墨辰拽過安顏,把她按在懷里,整個人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他線條分明的下頜在安顏頭頂溫存摩挲著,聲音里帶著誘哄:“你現在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人,在背后的人沒有找出來之前,不要任性。”
“那背后的人找出來了嗎?到底是什么人這么恨我,想要我死?”
安顏仰頭問道。
戰墨辰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親了親安顏的額頭,把她擁得更緊一些。
“還在查。”
“……好吧。”
安顏到了嘴邊的話又默默咽了回去。
這么多人在查,都還沒有眉目,難怪戰墨辰心里緊張。
至于傅銘文和這次的事情有沒有關系……
在她還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她也不想驚動戰墨辰。
這個男人的怒火,一般人承受不起。
午睡起來,戰墨辰已經回了公司。
經過她的再三保證和軟磨硬泡,戰墨辰答應她可以和以前一樣自由活動,但是那些保鏢,必須時刻待在她身邊保護她。
這一點安顏能理解也能接受。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醫生想要殺她的時候,她內心深深的恐懼。
她死了,孩子們怎么辦?墨辰又該多難過。
他說得沒錯,她有孩子有老公,還有一大家子人,她得珍惜自己的命。
她也懂戰墨辰的緊張,心疼他的焦慮和恐慌。
而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
不要讓戰墨辰一邊忙著為她遮風擋雨,一邊還要來為她的任性分心。
心態放平之后,安顏的日子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翌日。
安顏剛走進辦公室,人事就拿著文件過來讓她簽字。
秦殊的工資一年之內已經漲了很多次,超出了公司人事部的規章,屬于特殊加薪,需要安顏這個總裁親筆特批。
安顏順手拿起秦殊的檔案看了一眼。
這一看,安顏愣住了。
秦殊工作經歷第一欄里,赫然是“傅氏制衣”四個字。
傅氏?秦殊曾經在傅氏工作過嗎?
安顏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初調查秦殊背景的時候的確是有這一項。
只不過那時她和傅家沒什么來往,也沒往心里去。
安顏靜默一瞬,很快在加薪文件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人事走了沒多大會兒,秦殊也抱著一摞文件進來了。
“安總,這些都是需要您親自簽字過目的合同。”
“嗯,先放著,我想跟你打聽點事情。”
安顏看向秦殊:“我記得你之前是在傅氏集團上過班,那你對傅銘文這個人了不了解?”
“傅銘文?”
秦殊瞬間變了臉色,手一抖,手里的文件夾都差點掉地上。
好在安顏伸手接了一下,秦殊才很快穩住。
安顏一看秦殊這樣子,心里也是一沉。
難道傅銘文這人還真有什么問題?
秦殊人穩住了,但是臉色還是不太好:“安總,您打聽他,是想問哪方面的?”
安顏看出來了,秦殊沒打算隱瞞,但肯定有很多話,難以啟齒。
她起身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轉身看著秦殊:“所有關于這個人的一切,只要是你知道的,都跟我說說吧。”
“好。”
秦殊放下資料,回想了一下,開口道:“我大學一畢業,就在傅氏集團實習。”
“但我只在傅氏做了不到一年就辭職了,因為,傅銘文這個人,是個變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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