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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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華公子,那我要是說,我還有一件事瞞著你呢?”
華清云看著她,微微笑道:“楚弟想說,你是女兒身?”
楚小紫呆住了。
“你你你…你知道?”
不是,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該不會……這幾天看到什么不該看的了吧?
這么一想,楚小紫的臉蛋轟地一下熱了起來,耳朵尖都紅透了,拼命回想著這幾日。
華清云淺笑道:“許久許久之前,我就知道了。”
“啊?”
得知他不是這幾日看到了什么不該看的,楚小紫猛然松了口氣,臉上的熱度終于退了些,可等她一抬頭,看見華清云臉上的溫柔,又忍不住臉熱。
華清云看著她的臉都紅透了,終于想起,她從前,留下的那些遺物。
她心里有他。
他一世未曾與女子談什么男女之情,思及此,面容不由也微微有些熱度。
只不過他臉上的熱度又很快褪去。
她只是個小姑娘而已,也許對自己只是一時興起,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真正的感情,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歡。
他承諾,在這夢里會照顧好她,但也會讓她認清感情。
“公子,公子,您的毒真的解開了么?謝大人都準備啟程回去了,您確定不讓蘇夫人給您看看?”
書墨一溜煙地跑了進來,看到華清云依舊面色無恙,雖松了口氣,可還是不免擔心。
他每天提心吊膽,生怕自家公子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不知道跟自己怎么交代不說,更不知道該怎么跟老爺夫人他們交代。
見華清云點頭之后,書墨松了口氣,可還是忍不住嘀咕楚小紫:“楚小紫,你個臭小鬼,以后路上要是再連累我家公子,我可跟你打架!”
楚小紫瞬間擼起袖子:“打就打,看你這小身板,我還怕你不成?”
“你!”書墨雖生氣,卻無法反駁,自己雖然是公子的書童,卻是個戰五渣的事實,甚至還需要公子來保護自己……
看到這一幕,華清云有些忍俊不禁,眉目溫柔地看著兩人。
烏云散盡,明日高照,一行三人,終于踏上回燕京的路。
華清云偶爾在路上看著楚小紫和書墨吵吵鬧鬧,還會恍惚,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夢醒。
初時,他因為如今已經救了楚小紫的命,并不害怕夢醒。
可隨著時間過去越久,他就越害怕醒來。
原來他也會貪戀,這人世間啊。
華清云的擔憂卻隨著時間漸淡。
一年、兩年、三年……
他帶著楚小紫和書墨在大盛周游,走過許多這人世間的風景,走過他曾經見過的,也走過他曾經沒見過的。
第六年的時候,楚小紫早就長成一個大姑娘了,再也沒有了曾經小豆丁的樣子。
她徹底長開了,雖然還是曬得皮膚黝黑,身上卻多了更多女性的柔美。
這下,書墨再也不會誤會她是個男娃了。
只是這一年,書墨也在華清云的安排下,遇見了上一世娶的姑娘,成了家。
楚小紫這些年攢了不少積蓄,給他包了好大一個紅包,把這小子感動得嗷嗷直叫,終于承認她是親兄弟了。
楚小紫卻啐了一聲:“誰是你兄弟,本姑娘是個姑娘,記住了!”
她現在大了,越來越不想做男人了,她都二十了,開了不少竅了。
她總覺得華公子對自己是有情的,可似乎又克制著什么。
所以如今她是學著展現自己作為女子的魅力,想看看,他們到底有沒有可能。
這個時候,她怎么還愿意當書墨什么好兄弟。
不過她也未太過分,因為她也怕自己誤會了,就讓他們之間來之不易的情誼散去,再因為無法同行。
只是她始終如一地喜歡著華清云。
直到華清云跟她提起,她可以成婚了時,她原以為,他是在暗示她。
后面聽明白,他是讓自己找別人,于是難過得一個人跑出去,徹底喝醉了酒。
她從小開始,就喜歡他了,一直喜歡了他整整六年,哪怕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卻清楚,他從未因此看低過自己,于是這些年也不斷努力著,讓自己積德行善,讓自己的命也重于泰山,好配得上他。
可沒想到等來的,還是他讓自己另尋他人。
楚小紫灌了許多酒,哭得一把鼻涕淚一把的,忽然發現,自己真的如華清云所說,還是個孩子,居然哭成這樣。
難怪他瞧不上自己。
可就因為她比他小幾歲,比他孩子氣,他們就不能在一起么?
她又悶了一口酒,根本不想回去。
旁邊有男人不懷好意地湊了上來調戲,她直接給人開了瓢。
沒想到這人還帶有人,罵罵咧咧要上來揍她。
楚小紫雖然想溜,可喝得腿都是軟的,剛走幾步,整個人就失去了重心。
就在她要認命時,卻忽然被人接住了。
聞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書卷香,她扯了扯嘴角:“華公子還來找我干什么,反正我以后嫁了人,都是要走的。”
華清云看著懷中鬧脾氣的女人,無奈輕嘆了一聲,先將她放穩了,將那幾個人全解決了,才回過頭。
看著她已經呼呼大睡,他搖搖頭,將她背在了身上。
回去的路上,燈光淡淡。
楚小紫睜開眼,發現自己在他背上,忍不住流淚,濕透了他的衣衫。
“華清云,這么多年了,你就沒有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喜歡我么?”
她以為,只要她努力,終究能讓這個男人看見她一點點,心里有她的位子。
可他雖然永遠都是春風一般溫柔,卻又像是個終年不化的冰塊,在情之一字上,從來不施舍給她半分。
華清云的腳步停了停。
“小紫,你還小……”
楚小紫聽到這句就來氣:“小什么小,我都二十了!按照咱們大盛如今的律法,我也已經成年了,能成親了!”
“華清云,我不就比你小五歲么,你別總是把我當小孩兒啊!”
她都成年兩年了!
哪怕不說成親,也早能談情說愛了呀。
上次跟先生見面,先生還問她什么時候能把華公子拿下呢。
她嘴上雖然沒說什么,回去卻忍不住偷偷哭了。
她感覺自己是沒機會了。
華公子心里的確沒有別的女人,可也沒有她。
楚小紫越哭越兇,把華清云的肩頭都打濕了一大片。
華清云垂著眸,心下已經被她哭軟了。
其實……如何沒有動過心呢。
許是上一世,她就在他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亦或者,這幾年來朝夕的相處,他也早已移不開在她身上的視線。
只是他都是活了整整一輩子的人了,又何止大她這么一些,所以總覺得,和她在一起,就是在欺騙小孩兒,于理不合。
他在等著,她遇到更合適的人。
只是這會兒她的眼淚,把他的一整顆心也哭得難熬了起來。
“再等等吧……”
他聽見自己說。
“什么?”楚小紫雖然哭著,可卻時刻關注著他,聽到他剛冒出來一句,就趕緊停了下來。
男人被她的反應逗得笑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嘆了一聲。
“若是再過兩年,你還是心意不變……”
楚小紫的呼吸都凝滯了,根本不敢呼吸,怕呼吸的聲音太重了,就聽不到他說什么了。
“我們就在一起。”
華清云終是許諾。
罷了,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了,顧頭又顧尾,反倒是糾纏不清,活不痛快。
若這就是她想要的一生,他許她又如何。
到那時,她應該也足夠成熟,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好!君子一言!”楚小紫生怕他反悔,立刻說道。
華清云笑道:“駟馬難追。”
這下楚小紫終于高興了。
這么多年了!
終于,要讓她把她的心上人追到手了么!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又固執地讓她再等兩年,可她知道,自己等得起。
她在他耳邊低聲道。
“華清云……”
“再過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我也喜歡你呀。”
男人剛要往前走的腳步又頓了頓,微微側目,片刻后,才大步繼續往前走。
兩年后。
燕京。
華清云與楚小紫在華府大婚。
夫妻二人留在燕京三年,為整個大盛孤兒謀福,使大盛失親孤兒幼有所養,不必為求生茍且。
三年過后,夫妻二人同行,帶書墨與其妻同往海外國度,繼續周游。
一世幾人相伴圓滿。
多年以后,華府已經襲承了一代又一代。
有孩子翻出了當年華家久負盛名的華清云手稿。
其中記載:
吾與吾妻小紫,攜手周游天下,白頭偕老,愿許來生,還遇卿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