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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衣料,也隔絕不斷小姑娘手心熱騰騰的溫度。
蘇幼月短暫地沉默了幾秒。
她要求如此嚴厲,其實主要還是想打消青蘿的心思。
可她都已經要求到這種份上,青蘿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
她又如何能拒絕?
“好。”
蘇幼月答應道。
因為青蘿這一番交流,她方才還混亂的心神徹底平靜了下來。
她彎了彎唇,拉住青蘿的手,卻看向了不斷顛簸的車簾外的風雪。
“就讓我們來攪圣都個不得安寧吧!”
沈家她要收拾,孟子瑜她要殺,謝淵,她也要救,她要東榮把謝淵還回來,還要健健康康地還回來!
青蘿也隨她看向車窗外,雖她不知道的還太多,但眼神顯然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天地間一片茫茫的白。
積雪已經到了尋常人的膝蓋深。
斷了一條腿的沈元楓便是坐輪椅,也無法出行,但整個沈府上下的動靜,依舊如縱橫交錯的水流一般匯集于他耳中。
“二少爺,奴已經給人交代過,暫時不讓任何人告訴三少爺您傷了腿的消息,兵部那邊也已經知曉了,答應會先隱瞞三少爺,讓他靜心研制神兵。”
“二少爺,
一大早四少爺就出了門,過了一個時辰就怒氣沖沖地回來了……奴差人打聽,說是四少爺去了大……去了白家,就是沈楠楠那。”另一個下人剛想喊大小姐,看見沈元楓冷冷掃過來的眼神,立刻閉了嘴。
自從當初大小姐到了府上后,從前還愛笑瞇瞇的二少爺笑容便越來越少了,他們多看一眼都覺得害怕。
二少爺從前笑的時候他們就怕,更別說如今。
“又去了那個賤人那。”沈元楓果然如侍從預料地一般,面色頃刻間雷云密布,伸手就摔了手邊一個茶盞,“去,把四少爺給我叫過來!”
下人戰戰兢兢,連忙應下,轉身就想去時,屋外沈元楊卻忽然闖了進來。
“不用去了,二哥,我來了。”
下人見狀,連忙給沈元楊讓路。
看見弟弟,沈元楓心中就窩火:“元楊,你是不是忘了答應過二哥什么!連我這條腿,都是她讓人打斷的,你還去看她!”
沈元楊雖疾步如飛進了屋子,面色卻是出奇地冷靜。
“二哥,我承認,答應你又反悔去看大姐,是我的錯,可是,二哥和大姐鬧到今天這一步,難道不是因為二哥做錯了么?”
聽清沈元楊說
的是什么,沈元楓愕然之后,憤怒席卷而來,臉頰上的肌肉隨著咬牙切齒鼓動:“元楊!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沈元楊也是頭一次見到自己二哥氣到如此模樣,可他一點都不后悔,也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大姐本來就不是自愿回家的,若不是我們讓她替嫁,她可以一輩子都不來沈家,當初算是我們有求于她,可她來了,我們是怎么對她的?連一個笑臉都沒有給過她!”
“二哥,大姐是沈家人不錯,可是這些年,沈家養過她么?據我所知,這些年府里一個子都沒有往九江關送過,她這些年走到現在靠的不是沈家,是她自己,沈家什么都沒給過她,和陌生人有什么區別?我們憑什么要求她來替嫁?”
沈元楊感覺自己的腦子從來沒有如此清晰過。
而這些,都是他從大雪中走回來時,所想到的,不知深想了多少遍才想通,所以這會兒才能說得如此條理分明。
“比起我們這些連路人都不如的家人,大姐把那兩個陪著她護著她的丫鬟當作親人才沒錯,她為了瀕死的親人,打斷罪魁禍首的腿有什么錯?”
“若非二哥看不透,執意要動她身邊的人,又
怎么會被她報復?”
沈元楊語速飛快,一句接著一句,屋中的下人們從目瞪口呆到漸漸屏息凝神,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二少爺一會兒的怒火波及他們。
沈元楓果真已經氣到極致,片刻的失語后,指著沈元楊,手指都緊繃到了發抖的地步:“你,你要認那個賤人做大姐,為了她,說這些話,好,好得很啊你,沈元楊,我看你是瘋了!”
他拿起茶盤上的另一個茶盞,就重重朝著沈元楊的額頭砸去。
沈元楊不知是沒預料到,還是根本就沒想躲,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茶盞咚地一聲砸在了他的額角。
頃刻間,他額頭便有一道血流滾了下來。
“四少爺……”屋中有下人驚呼一聲,忍不住趕緊上前,“四少,您怎么能對二少爺說這些話,那沈楠楠本就在鄉下野大了,野性難馴,她干的一樁樁一件件哪里像是尋常女子能干出來的事?難道這也要怪二少爺么?”
其實下人私心里覺得,二少爺的計劃從來沒錯,誰又能預料到,沈楠楠身邊那個半瞎子居然會是一個絕世高手呢。
若是沒有那人,按照二少爺的計劃,大小姐合該服軟才是。
沈元楓
看見弟弟額角的血跡,眼中閃過一抹后悔,可根本就拉不下臉關心他,聽下人這么說,才微微松了口氣。
可沈元楊根本就沒打算下這個臺階。
“是啊,若是沈楠楠是個尋常女子,怕是早被欺負得活不下去了吧……”
他想了想這種可能性,就更難過了。
正是因為大姐有這般強大的內心,才沒有備受欺凌,若是換作尋常女子,如何應對得了這接踵而來的麻煩。
沈元楓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沈元楊居然還在關心沈楠楠,一時間,他連現在去親自砍了那個賤人的心都有了。
那個賤人,簡直是給他弟弟喂了迷魂藥了,讓他如此執迷不悟!
“沈元楊!”沈元楓恨恨喊了一聲,口腔里彌漫出一股血腥味。
沈元楊臉上的血流到了眼睛里,他擦了下,對著憤怒至極的兄長,只是苦笑了下。
“二哥,你說我要怎么做,她才能原諒我?”
他苦笑之后,又落寞地低下頭。
“永遠不會了。”
“她說白家是爹和外祖家聯手毀去的,她親娘也是被陷害趕了出去,才早亡。”
“有這樣的仇恨,她如何能原諒我?若是換作我,我也不會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