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走了,春芽也趕緊往外走去,想要給自家小姐和謝大人一些私人空間,順便把外面的人也都先遣散,而且還得攔一攔老太太。
看著這些人都出去了,蘇幼月剛想緊緊拉著謝淵的手,好好跟他多說幾句話,外頭卻突然傳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ap.
“快!快點!”
“跑得晚咱們夫人就沒了!”
“……”蘇幼月眨了眨淚眼蒙眬的眼睛,有幾分茫然,發生什么了?
高勝和李贏帶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闖了進來,后面還跟著折鏡和錦兒,這么大一群人跑進來,蘇幼月愣了一下后,趕緊松開了謝淵的手。
謝淵看著高勝和李贏,眸色深了深。
高勝莫名背后有點發涼,看清大人和蘇大小姐的離得那么近,眼睛提溜一轉,推了李贏一把:“李贏,你去問問大人啥情況了,還需不需要兄弟們?”
李贏這一路上還在義憤填膺,東榮國人居然想搶他們家夫人,他都已經摩掌擦全準備一會兒干一架了,這會兒被高勝一攛掇,立刻答應了一聲就往自家大人身邊跑去。
“大人!屬下帶人來了!”
到了跟前,他的聲音震耳欲聾。
謝淵緩緩起了身:“誰讓你們來的?”
聽到這個語氣,高勝和遠處的折鏡都為李贏默哀了三秒鐘。
李贏卻還毫無察覺:“屬下見那些東榮國人想搶夫人,所以叫了這些兄弟們一起來的!要是他們敢想夫人,俺們就敢打!”
謝淵掀起眸子,淡道:“你帶人私闖蘇府,今天回去,罰跑校場三十圈,跑不完,不準吃飯。”
“!”李贏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啥?他干好事,大人居然還要罰他?
不過想起來自己剛才浩浩蕩蕩一群人帶著武器跑來時,把蘇府的侍衛們嚇了一跳,直接拔刀,差點跟他們打起來,最后還是折鏡和錦兒來了說好話才將他們放進來,他就撓了撓頭,好像剛才自己是帶人闖了來著。
此時高勝也走了上來,扯了一把李贏:“行了,回去我監督著你跑,大人,既然無事,屬下就先帶人告退。”
謝淵頷首,高勝才趕緊帶人離去。
路過折鏡時,折鏡心里嘆了口氣。
原本這兩個兄弟也是從暗衛部里訓練出來的,不過一個心眼子太多,一個心眼子太少,根本不適合做暗衛,最后才被調做了護衛。
兩人還抱怨過沒當上暗衛呢,但是根本沒在自己身上找找理由。
大人若是需要他們來,定然會親自下令,再不濟,也會讓暗衛傳話,怎么可能一句話沒有吩咐就直接先從府里來了。
這邊的蘇幼月則聯想到了剛才東榮國人來的事,難道這些人以為東榮國人來蘇府,是來向她求親的?
但她什么時候已經是他們夫人了啊!她明明還沒嫁過去呢!
蘇幼月小臉一紅,若不是人都走了,非要羞憤不可。
上輩子嫁進陸家之后,她被人叫過很多聲夫人,可都沒什么感覺,如今被謝府的人叫,心中的漣漪卻久久不息。
見人都走了,蘇幼月之前醞釀出來的情緒也散得差不多了,眼淚也早已止住了,此刻看著謝淵,她很難再吐出什么飽含情意的話了。
然而謝淵卻直勾勾盯著她,答道:“婚期可以提前。”
蘇幼月心里一動,眼巴巴地抬頭看著他。
從前她覺得離到婚期的時間太短,不夠她推脫這門婚事的,可如今她卻覺得太長,她怕這期間,謝淵又遇見那個畫上的女子。
“等紀神醫給你治完腿,你乖乖的,好好養著,早一日養好,我們就早一日成親。”
謝淵看著少女小臉上全是淚痕,伸手用拇指替她揩去下巴上的淚珠。
那尖尖的下巴在他拇指下,柔軟而又柔弱,好似不堪一握,謝淵的動作也足夠輕柔。
“好,那你明天早點來。”蘇幼月點了點頭。
她今天都有些不夠理智了,若是到時候腿還沒完全康復,就要辦繁瑣的婚禮,她的腿再出什么問題就不好了。
她想今后能和謝淵并肩一起站著。
她想能站在他身邊。
二人細細碎碎地聊了許多微不足道的小事,蘇幼月又央謝淵不要罰李贏那么重,他也是一片好心,見謝淵答應,她也松一口氣。
而后謝淵才離開了。
蘇幼月看著他的背影,終于生出了和上輩子最喜歡他時一樣的不舍感。
錦兒這時才從外面進來,感慨道:“小姐,謝大人難道會飛?奴婢明明是在他前頭回來的,沒想到剛才在謝府看到謝大人,回府也看到謝大人話本子,奴婢都要懷疑他會分身術了!”
聽著錦兒天真的話語,蘇幼月哭笑不得:“你少看幾本話本子吧。”
連分身術都出來了。
錦兒傻笑了一下后說道:“奴婢去給小姐洗一方帕子來擦臉,小姐的臉都變成小花貓了。”
蘇幼月呆住:“快拿銅鏡來讓我看看!”
等錦兒拿了一面小銅鏡來,蘇幼月一看,自己的臉可不是滿臉淚痕,還有黏在耳邊的碎發,儀容凌亂,可不是丑死了么。
她一想到剛才自己就是頂著這張臉跟謝淵面對面說了那么久的話,就懊悔得想在地上打滾!
錦兒卻不覺得自家小姐丑,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小姐這個模樣,覺得可愛死了,簡直就跟養的一只小貓一樣,忽然有一天委屈巴巴地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你,眼睛里都快掉小珍珠了。
要不是覺得不合適,她都想捏捏小姐的臉。
蘇幼月剛洗漱好,春芽就回來道:“小姐,老夫人方才本來已經到了半路,奴婢跟她說了貝王爺和拓拔將軍已經走了,她才又回去了,不過讓小姐有空去福壽園一趟。”
家里來了這種貴客,是蘇幼月一個人招待的,蘇老夫人自然要問個清楚。
蘇幼月應下,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
兩個丫鬟都默契地沒有問,蘇幼月為何哭得那般傷心。
因為她們也是頭一次見自家小姐哭成這樣,怕是真遇到了什么傷心至極的事,她們若是再提,豈不是又要讓小姐傷心?
蘇幼月洗漱了一番,才打算往福壽園過去。
在去往福壽園的路上,張媽媽攙著蘇老夫人,小心翼翼地出著主意:“老夫人,奴婢也覺得,紀神醫怎么看都還是像極了夫人,實在不行,就派人去江南一趟,將夫人的家里人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