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讓蘇幼月的臉一瞬間紅得要命,脖子里的骨頭更像是被兩塊巨石擠壓,要生生被碾碎了。
她卻一字一頓擠出聲音:“殺了我!”
她沒打算活。
只是密謀,如何死前把拓跋梟和蘇芊全帶走。
兩個不行,至少她也要帶走一個。
最差的結果,就是她自己一個人死。
總之,她不能被用來作為籌碼,成為榮王和東榮皇帝勾結的契機。
人有多大能力,就有多大責任,哪怕是她現在能力再小,也會力所能及地護著身后的同族。
“你以為我不敢?”拓跋梟冷笑不斷,顯然是氣極了,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女人活活掐死、淹死、燒死、撕成碎片!
蘇幼月的呼吸都開始頓頓瑟瑟,可卻抽著游絲般的氣,挑釁道:“拓跋梟,別讓我看不起你。”
不論如何,她不能落在蘇芊手里,榮王肯這么大代價來把自己弄回去,定然不單純是為了給蘇芊出氣。
聽到她這句話,拓跋梟更是憤怒到了極致,像是大漠上的風暴,狂暴、肆虐、不受約束、飽含浩浩蕩蕩的殺意。
就在蘇幼月已經閉上眼睛等死時,他卻忽然松了手。
等她詫異睜開眼時,青年卻對著她冷笑著,一把推在她肩頭,將她推倒在了蘇芊腳下。
“你想死?”
“本將軍偏不如你的愿!”
青年的聲音冷得像是凜冬降臨。
蘇幼月這次是真的慌了,她寧愿死,都不要落到蘇芊手里。
她沒想到,拓跋梟會看穿她的意圖,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榮王和蘇芊開的條件心動,但不論是哪一種,都不在她的預料之內。
她以為,拓跋梟必然會殺了她!
她強忍慌亂,逼著自己冷靜:“拓跋梟,怎么,你不敢么?你是男人么?殺一個女人都不敢!”
拓跋梟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極具力量感,他平日里沒有暴怒的時候,那雙手形狀優美,如今卻顯得有幾分可怖了。
他并不上鉤,陰惻惻冷笑:“你們可以把人帶走了。”
蘇幼月想要朝他撲過來,卻一把被人扯住了頭發,頭皮被撕扯的痛感無比鮮明,她身后傳來蘇芊嘲笑的聲音。
“蘇幼月,還以為你有什么能耐。”
“把這個賤人給我壓住。”
蘇芊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個黑衣人上前,狠狠折住蘇幼月的胳膊。
蘇幼月的胳膊像是被扭斷了般的疼。
她死死咬著唇,才沒有發出痛呼。
蘇芊見她被壓制死了,才從旁邊的人手里抽出馬鞭,慢慢走到了她面前:“我的好姐姐,你毀了我本該順風順水的一輩子,你說我該怎么回報你呢……就從你最喜歡的鞭子開始吧……”
蘇幼月緊緊攥著拳。
蘇芊陡然變色,上前就對著她的臉重重扇了一個耳光:“誰準你這么瞪我!賤人!”
這樣厭惡的眼神,讓蘇芊想起了之前一些令她憎恨的回憶。蘇幼月自從重生以后,就頻頻打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她光是一想起來,就恨得咬牙切齒。
原以為蘇幼月是變聰明了,卻不過是借著知道上一輩子的先機而已!
蘇幼月臉上火辣辣地痛,可卻在笑:“蘇芊,你最好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
蘇芊聞言,手頓了頓,眼中先是火冒三丈,可很快也笑道:“大姐姐放心,我當然會殺了你,不過,不是現在,我得慢慢讓大姐姐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但我也不會像大姐姐那么蠢,下手還要手下留情,留下后患。不如就先從你這張臉開始?你這張臉倒有幾分姿色,你說我是先將你賞給這些弟兄們,還是先毀了它,免得還有人被你蠱惑。”
指甲生生嵌入手心里,有血從蘇幼月手心滲了出來。
站在一旁冷看著的拓跋梟視線不知何時落到了她手上,許久沒有移開。
那上面還留著他咬下的牙印。
當然,他手上也有她留下的,只不過,要小得多。
他的傷口向來恢復得極快,好似老天給了他天獨厚的寵愛似的,偏偏就那一個不算深的牙印,恢復得極慢,到現在還能看出來是小小的一個圓。
拓跋梟皺了皺眉,聽了蘇芊要如何折磨蘇幼月的話,沒有想象中的痛快,反倒不痛快,十分不痛快!
她就是脾氣又臭又硬,固執得讓人討厭至極,若是她能一直像之前那么聽話,能服軟的話,他也不是非要殺她不可……
拓跋梟緊緊盯著蘇幼月。
只要她向他服軟,他就……饒了她這一次。
什么礦山,什么第一部落,他拓跋梟根本就沒看在眼里,若不是她突然惹怒他,他本也沒打算把她交出去。
蘇幼月到了這個關頭,眼神依舊冷靜得出奇,根本就沒有看拓跋梟:“蘇芊,你別忘了,你姨娘還在我手里。”
她根本就沒有想起來拓跋梟,她已經徹底把拓跋梟惹怒了,以他的脾氣,沒有親手把自己砍成碎段已經不錯了。而且,拓跋梟是東榮國人,又是獵狼族人,在天大的利益面前,怎么可能會幫她。所以從一開始,拓跋梟就不在她的選項之中。
蘇芊的表情僵了僵,但很快又冷森森笑道:“你放心,只要你還在我手里,我姨娘就不可能有事……爹爹那么疼你,怎么會不用我姨娘來交換你呢,到時候,我還能讓他好好心疼心疼你這個慘狀,心疼個夠!”
說罷,她眼神陡然冷厲,狠狠揚起鞭子,朝著蘇幼月的臉抽了下來——
鞭影快如突然爆炸的火。
蘇幼月的額角被“火”狠狠燎了一下,痛感雖然延遲了幾秒,可卻鉆進皮肉,疼得驚心,有溫熱的血流從她額頭滾了出來。
人總會因為自己的優點而驕傲的。
蘇幼月也不例外,盡管她鮮少以貌取人,但依舊喜歡自己的臉,偶爾還會對著鏡子多看自己幾眼。
經歷了上一輩子在陸家的操勞,她更對自己如今這張臉細心呵護,每隔兩日都會用秘方調制的膏藥小心涂抹在臉上。
她想回到謝淵身邊時,是以她最好看的模樣,哪怕是死,也不想過于難看。
痛感傳來,蘇幼月有那么片刻腦海里空蕩蕩的,以至于沒有發現那疼其實不像蘇芊鞭子打下來那個力道該有的。
“拓拔將軍,這是何意?”蘇芊不悅質問。
蘇幼月恍恍惚惚抬頭,才看見,蘇芊的鞭子有一半被拓跋梟接到了手里。
青年的背影乍一看不算寬廣,但實則異常強壯,能將她完完全全擋在身后。
她下意識摸了摸額角,有些疼,但傷口卻只有短短一道,也不算特別深。
那鞭子大部分的力被拓跋梟徒手給接了下來。
拓跋梟接了鞭子,手心痛感反復作祟,他心情更是糟糕透頂,似乎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攔,明明這個女人到了這種地步都沒有向他服軟。
可是看著她即將受刑,他的煩躁更是到了登峰造極、忍無可忍的地步。
這會兒他也解釋不出來蘇芊的問題,當然,他也不可能跟她解釋。
“她死,也得死在本將軍手里,就是被折磨,也得本將軍親手來折磨,輪不到你們。”
他給自己找了個理由,冷冷挑起眉頭,丟下的話讓蘇芊等人聞之色變。
“這個人,我拓跋梟帶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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