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嬌嬌軟軟的聲線,柔軟瓷白的面頰,愛戀憐惜的目光,只一晃,便能直沖人心。
偏邵韻詩還不自覺,一臉關切地看著男人,弱弱嬌嬌又意外地堅韌,等著他的回應。
羅叢柏恨不能捂住媳婦的眼臉,好叫自己的心跳回歸正常。
憑著超人的自制力,強壓下那股子悸動,他嘆道:“自然,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邵韻詩不愿對方多想不開心的事,便又道:“虧的你今兒回來,若是早一日,我這里還不方便呢。”
羅叢柏一愣,忙問道:“怎么了?”
邵韻詩為了活躍氣氛,便將胡萍的事說了說。
羅叢柏聽的是一愣一愣的,自然也揪心滬上的治安。
邵韻詩猶自嘆道:“也不知道萍姨嫁給季叔叔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能一家團圓,也是好的,最起碼,小蘋童高興了。”
邵韻詩說的高興,并沒留神羅叢柏的神色,且,她人就在某人的懷里,總仰著頭,也是不舒服,所以,低下頭的她沒瞧見男人的神色之異。
說了會,她沒聽到男人的聲音,這才又抬頭看去。
一見他面色沉凝,邵韻詩心頭一緊,“怎么了?胡老師那邊有什么不妥嗎?”
“嗯?你怎么這么問?”羅叢柏詫異地道。
邵韻詩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你說,我猜的對不對,胡老師是親咱們的吧?”
羅叢柏真是感嘆自家媳婦的聰慧和敏銳,光憑著人家胡老師的文章和左聯作家的身份,就察覺出了問題。
點了點頭,他道:“胡老師確實是我們的人,而且,我這次也是要同她接頭的。”
邵韻詩一把捂住他的嘴,“這些事,我能知道嗎?”
羅叢柏輕嘬了口媳婦的小嫩手,“當然可以,不僅可以,說不得,我還得請你幫忙。”
這就好,邵韻詩吁了口氣。
羅叢柏拍了拍她,又擔心道:“瞞姑,你能發現胡老師的身份問題,是不是胡老師平時露了什么痕跡?”
邵韻詩知道羅叢柏擔心什么,連忙搖頭,“不是,是我莫名地多關注了些。”
自家媳婦的五感超人不說,第六感也極佳,顯然,她這是第六感發現的。
松了口氣,羅叢柏道:“我本來還愁怎么同胡萍聯系,既然你和她認識,那就選個合適的方式,讓我見一見她。”
邵韻詩忙道:“這個簡單,胡老師正好要請客。”
“請客?”
“嗯,早前我不是幫了胡老師帶了幾天孩子嗎,這不,她那邊危機解除了,便提出要請客了。”邵韻詩直接道。
羅叢柏并不知道這事,忙追問道:“她那邊的情況很復雜嗎?”
說起這個,邵韻詩倒是奇怪了,“你來前,組織上對胡老師的情況了解嗎?”
如今,她也是組織的人,問這話不過分。
羅叢柏正要說這個,便順勢道:“胡萍同志的情況,早在她和季叔賢接觸之前,就匯報上去了。”
“你怎么這么了解?”邵韻詩奇怪道,畢竟這屬于組織部的事。
羅叢柏笑道:“我來這邊辦事,自然會接觸到一些信息。”
其實,這也是羅叢柏受到上面重視的一個表現。
邵韻詩安心了幾分,“那組織上是個什么態度?”
“組織上考慮了良久,覺得兩人和好也不錯,所以,你別擔心。”羅叢柏安撫道。
邵韻詩聽了,倒是有些不適,“組織上是考慮做任務方便,還是?”
知道她誤會了,羅叢柏耐心解釋道:“組織上沒你想的那么不通情理,之所以如此安排,為的也是胡同志自己的意愿。”
邵韻詩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認同地點了點頭,“如此就好,胡老師這么些年,過的是真不容易。”
羅叢柏也知道女子從事這些事,確實艱難,可胡萍的作用對黨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的。
輕嘆了聲,他道:“她如今嫁給了國黨的元老,這往后的路更難走了。”
“這也是你來尋她的原因?我能表露身份嗎?”邵韻詩蹙眉道。
羅叢柏搖頭,“我來接頭,不單單因為她如今地位不同。至于你,組織上不建議你向任何人暴露自己。”
邵韻詩知道這算是維護自己了,心頭暖了暖,“我瞧著胡老師很看好我,有發展我的意思。”
羅叢柏早從邵韻詩的點滴言語里,察覺出了,“你可以寫寫進步文章,但是不能有針對性。”
邵韻詩知道,“我的身份必須保密,我明白的。”
羅叢柏知道她有分寸,點頭道:“對你,我自然是放心。對了,你接觸過幾次季委員,覺得此人如何?”
邵韻詩聽他這么問,不會單純地以為就是問問,便細細地將季委員的性格特征,以及為人處事,都說了個全乎。
羅叢柏詫異道:“你這些是自己查的,還是小姑姑他們說的?”
邵韻詩解釋道:“沒具體查,就相處下來感覺的,有些是小姑姑和姑父說的。”
羅叢柏沉默了下,“若是季委員真如你所說的那樣,倒是有發展的可能,這樣胡萍同志也能輕松些。”
邵韻詩知道主義之爭的可怕,不太看好道:“發展的話,我覺得太快,還是合作的好。再說了,既然倆人結成了夫妻,這種事該開誠布公吧?”
羅叢柏也不知道胡萍有沒有同丈夫說起過什么,但是他敢肯定,胡萍不會泄密。
倆人閑談間,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
邵韻詩眼皮有些耷拉。
羅叢柏雖還有精力,可心疼自家媳婦,便道:“咱們睡吧?”
邵韻詩嬌嗔地瞥了他一眼,“那我走了,你好好睡。”
如今,喜妹嫁了人,自然是不會再來,身邊少了雙眼睛,羅叢柏如何肯獨自一人睡?
只見,他耍賴般地攬緊了人,“我困的很,好久沒睡踏實了,你陪我。”
難得見他如此,邵韻詩柔了心腸。想起即將要成親的飛鴻幾個,她紅著臉道:“要不咱們結婚吧?”
“真的?”羅叢柏本已經迷糊的臉,一下子清明了起來。
邵韻詩點頭,“你一走就是好久,如今我也十八了,是時候考慮這事了。”
雖然她話說的堅定,到底還是羞澀的,嬌紅的臉頰出賣了她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