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的情況,不說日日報紙看著,就紹公館眾人,通過上頭催藥,就知道情形大不妙。
邵韻詩的分析對方要藥的行為,可為實事求是了。
曉冬皺眉心焦,插嘴道:“所以,人家才要成藥?”
凌大俠忙道:“就是這話,田少爺也是如此說的。”
想到遠在前線抗戰的羅叢柏,邵韻詩咬牙道:“布三叔那邊有幾個人,布一叔那也可以加入,除開站店的和一些新加入的伙計,再選些信任的伙計,一道加入制藥。”
“這樣的話,人手倒是夠了。”羅成算算還成,心頭松了松。
羅成的話也叫大家松了口氣。
畢竟,現找人手做藥,有些不現實,更加不安全。
翠香看了眼羅成,遲疑道:“可做藥的工序繁多,有些還特別苛刻,一般的人是做不了的。”
邵韻詩點頭,道:“咱們選一些直接能上手的,留在庫房那邊做藥,再將一些簡單的工序交給生手,想來,做藥的速度就會提高了。”
這個法子好,既能提高做藥的速度,也能保證大家的安全。
飛鴻穩重,直接接手,“這事我來辦,務必要選忠心能用之人。”
邵韻詩點頭,“好,交給你,我放心。”
“那西藥還買不買?”凌大俠問道。
凌大俠的問題,目前來說實行起來極為困難的,也容易被人盯上。
羅成了解外頭的形勢,嘆道:“想在正規店鋪買到西藥,那是不可能的,這么大的量,咱們只能走黑市。”
“黑市上有,但是里頭關系錯綜復雜,沒有引路人,很容易叫人黑吃黑的。”飛鴻頭疼。
曉冬跟著一嘆,“要是咱們能認識藥廠的人就好。”
這話倒是提醒了邵韻詩,她還真認識藥廠的人,畢竟,她是做藥劑研究的。
飛鴻見小姐聽進去了,忙道:“小姐,別多想,你就算是認識藥廠的人,咱們也不可能從藥廠提到多少藥的。”
凌大俠點頭,“確實是這樣,畢竟,藥廠可是管制單位,進多少材料,出多少貨,政府部門都有數的。”
看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邵韻詩想了想,“凌大伯,您在黑市可有認識的人?”
凌大俠交友甚廣,可他謹慎,不敢輕易將危險帶給身邊的人,“小姐,我確實認識些黑市上的人,可交情一般。”
“有認識的人就好。”曉冬想的簡單。
凌大俠蹙眉,“可我不敢保證,咱們能順利拿到藥,畢竟,這筆交易所費不斐。”
是呀,這么大筆錢,是個人都會起貪念,更何況是黑市的人。
大家沉默了會,還是邵韻詩決斷,“這事暫時不提,先自己制藥。”
“對,咱們自己制的外傷藥比西藥效果還好呢。”翠蘭道。
翠香心細些,“咱們前些時候剛送走了一批藥材,這剩下的藥材,還是后來布四叔從揚州送來的,要大量制藥,只怕藥材也要提前弄。”
這事,邵韻詩早就想過,“不怕,這外傷藥的藥材并不奇缺,也不難尋,只要有錢有運輸途徑,藥材還是能順利買來的。”
凌大俠和嚴經理人面都廣,這點事在于他們來說,確實是小事。
一直沒怎么出聲的布二,待大家商議妥了這些事,便道:“賬面上的錢怕是不夠了。”
他如今任紹宅的大管家兼財務。
一說起錢,大家都有些尷尬,因為她們平時用錢賊大方。
邵韻詩見他們如此,忙笑了道:“不必如此,你們用錢也是正事,那些受苦的人,出手幫襯一二,也是應當的。”
自打東北淪陷后,滬上來了不少逃難的人,邵家這一幫俠義之士,如何能眼看著而不幫忙。
眾人雖被安慰了,可還是忍不住暗罵自己不知疾苦。
見他們還是自責,邵韻詩忙道:“哎,你們可別這樣,咱們家也不是沒產業,錢財還是有的。”
凌大俠用費最多,嘆道:“看來,日后咱們還是得謹慎些用錢,不然到了裉節上就扎手了。”
布二沉穩,也管著財務,最了解出入賬。這若不是他們家小姐仁厚,他們這些人哪里能如此闊綽。
遂,他附和道:“日后咱們是不能想支錢就支錢,該有個財務制度了。”
凌大俠直接擁護,“對,咱們月錢本就不低,可不能再因為別的事支錢了。”
羅成忙道:“可若是任務上的事要用錢呢?”
飛鴻道:“那也得有個上限,過了,得尋布二叔說明原因,甚至得請示小姐。”
其實,邵家眾人也沒亂花錢,不過是比別家多花了些救助人的所費罷了。
翠香就更是多想了,“我,我和翠蘭花了小姐不老少的錢,早知道這會子急用錢,我就少買些東西了。”
他們幾對要結婚,邵韻詩特批了銀洋,叫他們將嫁妝弄豐盛些。
提起這個,凌大俠赧然,“都是我這大師伯沒用,侄女們成親,還得小姐補貼嫁妝。”
瞧這一個個的,都開始開自我批判大會了。
邵韻詩發笑搖手,“錢我有的是。再說了,前兒姑姑來這,也給我帶了外匯票,這會子,就算是買下幾座城的藥材都夠了。”
前次,邵蘭香特意給了邵韻詩一個皮箱,當初邵韻詩還當是姑父裝機密要件的。
后來,姑姑說是爺爺特意帶給她的,究竟是什么,姑姑也不知道。
邵韻詩知道自家爺爺有些神秘,也隱約知道爺爺或許握著什么財寶。
沒想到,等她解開皮箱密碼的時候,還真確認了自己的猜測,爺爺居然給了她不少的外匯票,足夠她活幾輩子了。
當時她就確定,這筆錢,怕是來路久遠,更甚至,除開老爺子本人,誰都不可能知道。也多少理解了,這么多年爺爺的隱忍了。
想到自家那位教授父親,汲汲營營這么多年,就是為了高位錢財,還真是可笑可嘆。
邵韻詩收皮箱的事,家里人沒人知道。
沒容邵韻詩多思多想,曉冬聽的有這么多錢,一個高興,一把拍了桌子,“師姐,你何時有了這么多錢?怎么也沒告訴我一聲。”
她這話惹了眾人的白眼。
布二沒理會曉冬,直接道:“那些錢都是家里給你的壓箱底,還是盡量用咱們賬面上的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