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公館中,個個知道,邵韻詩一直待在書房。
大家雖不贊同,倒也不好說什么,畢竟,姑爺回揚州干的事太大,誰又能不擔心。
所以,曉冬一回來就找到這了。
邵韻詩見曉冬一頭的汗,笑了笑,“趕緊吹一吹風,怎么熱成這樣?”
曉冬嘿嘿了兩聲,“那藥材不是差幾味嗎,我和羅成親自去外頭尋了。”
邵韻詩不贊同道:“差的那些也不要緊,外頭盤查嚴得很,你們不該冒險。”
“不礙事,是嚴經理介紹的,隱秘的很。”曉冬砸吧了兩眼。
如今,邵韻詩的悄枝頭花店,經營的項目增加,又開了布三叔那邊的分店。所以,嚴寬和從掌柜榮升為經理了。
邵韻詩對嚴經理還是信任的,聽了也就不再多言。
“那幾位要走,可有說什么?”邵韻詩想了想,問道。
曉冬愣了愣,“沒有,只說要走了。”
“這樣?那田少爺可有電話來?”邵韻詩蹙眉道。
曉冬搖頭,“并沒有,田少爺忙著藥材運輸的事,又要管著各處小吃店的開業,真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了。”
如今,邵家眾人和田晨已然混熟,什么話都能說了。
想到某種可能,邵韻詩便道:“田少爺可留電話了?”
“沒有,小姐要找他?”曉冬問道。
邵韻詩想了想,搖頭道,“算了,你去休息吧。”
“那些人的事,你不管了?”曉冬知道內情,十分關心首長們。
邵韻詩沒好氣地給了她一眼,“你雖沒正式加入組織,但是,保密條例,你該知道吧?”
“額”曉冬一噎,訕笑道:“我沒忘,只是沒想到這好好關心病人,也牽涉上條例。”
邵韻詩聽了一嘆,“你呀,日后還是多用用心。如今外頭風聲鶴唳的,自家不謹慎些,如何是好?”
曉冬受教,“那人家要走的事,咱們就只當聽個音了?”
“不好聯系田晨,只能是如此了。”邵韻詩還想給傷員準備些東西,多少有些遺憾,不過?
這般一想,她忙道:“曉冬,你去藥房取些常備藥,和養生藥丸來。”
曉冬一喜,“師姐要送去苗圃?”
“嗯,咱們雖不能常去苗圃,可也不能避的太過,尤其是你。這樣,你將東西一會就送去,別錯過了。”邵韻詩理了理頭緒。
曉冬聽令,只是,她遲疑了道:“咱們要不要再送些衣物用具?”
曉冬是個熱心腸,也是個急性子。
她遲疑的神色,叫邵韻詩很是奇怪。
“怎么?傷員們的衣服不多?”邵韻詩只去過幾次,并沒太在意這個。
曉冬點頭,“嗯,他們衣服少的可憐,那么大個首長,只一套完整沒補丁的,梳洗用具就更不堪了。”
邵韻詩皺眉,“布一叔沒幫著置換?”
“送了,人家不要,說是不合適。”曉冬也算是服了大家的韌勁。
邵韻詩了然,“既然如此,那就讓布一叔買幾套出行的衣服,另外再備上一些大洋。”
“啊?人家早前沒要,這會子,怕是就更不會要了。”曉冬糊涂了。
邵韻詩搖頭,“你只肖告訴布一叔,這么,這么說,人家就肯定要了。對了,錢走賬上。”
曉冬聽了,眼眸一亮,“呀,早前我怎么沒想到,為了安全計,他們肯定是要收了的。”
原來,邵韻詩也沒出什么計策,只是從首長們如何回江西考慮。
畢竟,他們若是回江西,最好的便是乘坐火車或是客輪。這便來了,有身好的行頭,對行走江湖十分重要。
當然,打點的銀錢也很重要。
為了安全,為了歸隊,首長們再不會拘泥。
邵韻詩瞧著心猿意馬的曉冬,直接揮手叫她辦事去了。
盛夏的日子是煎熬的。
送走了傷員,接著又送走了藥和田晨,邵韻詩的暑假也過去了四分之一。
不過,時間雖快,可一直沒等來羅叢柏的信,與邵韻詩來說,日子同熬酷暑一般難捱。
遠在揚州的羅叢柏,此刻也是心急如焚。
揚州城,某處陋室內,一燈如豆,對坐倆人。
只聽的,羅叢柏粗噶的聲音,煩躁地響起,“事情僵持著,可我不得不歸隊了。”
羅叢柏接到的任務是協助地方同志,爭取秘庫的所得,但時間上是有限制的,畢竟,他已經是一方戰將了。
隔座的甘棠,聽的這話,苦著個臉,抱怨道:“自打你走后,這邊的工作越發難開展了。”
羅叢柏自然知道這邊的情況,一嘆,“你有事多和錢小利商議著辦,也就成了。”
甘棠以前就是獨來獨往慣了,羅叢柏也從來不管他,如今,換了人,他自然不習慣了。
這些工作上的摩擦,甘棠不愿多說,只道:“廖司令已然察覺了元家的動作,連廖四小姐都受了牽累。”
羅叢柏皺眉,“廖四小姐沒什么事吧?”
對廖四曾經回護瞞姑的事,他知道,也感激,所以,他也希望廖四能好。
“到底是廖家女兒,能有什么事。”甘棠嘆了聲,問道:“叢柏,這事咱們還怎么往下辦?”
“關于財寶的事,已然拖了不知多少年,如今才有點確切的消息,自然還是個等字。”羅叢柏蹙眉道。
“那你只能是先走了。”甘棠無奈道:“我這邊收了不少的物資,你怎么弄走?”
單獨給他,并不符合組織程序。
羅叢柏問道:“這事不是歸花榮生管嗎?”
“老花這人,我不愛同他打交道。”甘棠不喜地蹙了蹙眉頭,“反正我這批貨,回頭還得運往江西,你帶走,不正好。”
“胡鬧!”羅叢柏一嘆,“同志之間有意見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成為工作上的桎梏。”
甘棠其實很喜歡,隨性爽快的生活。不過,這么多年為黨做事,他也學到了很多道理,所以,他受教。
“我知道了,你就別一副老夫子的樣了。”甘棠嗤笑了聲。
見他這么快就轉了過來,羅叢柏挑了挑眉,“你呀,就會叫人擔心,看樣子,也該成家了,這樣就有人管著你了。”
這話說的甘棠一噎,“你幾時成了媒婆了。”
“你別不識好歹。”羅叢柏指了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