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小屋里,一燈如豆,人心暖如春。
邵韻詩緊緊地握著男人激動顫抖的手,心內無言。
羅叢柏感受到小女人的擔心,他也能理解小女人不說的緣故,可到底意難平,都是他這工作累了身邊的人。
邵韻詩見男人猶在自責,忙轉身認真地看著他道:“我身邊得用的人多著呢,不用你額外操心,我只期望你好好的,就算是你體諒我的心了。”
羅叢柏強自壓抑著心中的酸澀,抬頭將眼中的溫潤閃下。
見他如此激動,邵韻詩一嘆,柔聲道:“再說了,虧的你交代了甘棠關照家里,不然這次的事,也沒那么容易的脫身。”
對于能順利從揚州回上海,邵韻詩還是感念甘棠在這里頭的功勞的。
雖說她沒求上去,可若是沒有甘棠在揚州坐鎮,她是不可能安心走的。
羅叢柏如今只恨不得,將那些人渣逮住,好好教訓一頓,臉陰沉的能滴下水來。
可到底顧忌著懷中人的心情,他還是強自平復了情緒,道:“再有什么事,你可不能再瞞著了,即使離得遠,但凡能寫信的時候,也得寫上,記住了。”
某人總算發話了,邵韻詩忙老實點頭道:“記下了,其實這次,也是事情過去的時間太長了,這才忘記了。這不,你一提,我不就告訴你了嗎。”
對小女人胡攪蠻纏的本事,羅叢柏還是十分了解的,也不打算追究。
他只點頭道:“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敢如此。對了,日本人可有盯上老爺子?”
邵韻詩有些苦惱地道:“自打我離開揚州后,老爺子就不許我管這事了,每次聯系,說的都是好事。”
她來了滬上,對日本人的兇殘和貪婪有多了層認識,實在是擔心家中的老祖父。
羅叢柏感嘆,“老爺子慈愛心腸,只恨咱們幫不上忙。”
邵韻詩怕他自誤,忙道:“對了,常姐夫在我來上海后,也到了揚州,是姑父派回來的。”
“春山也來了,難道老爺子是想叫康家元家白瞎折騰一番?”剛才兩人說的快,邵韻詩還沒提及這事,羅叢柏有些皺眉地思量著。
邵韻詩點頭道:“估計爺爺是有這么個想法,畢竟對方也太欺人太甚了些,且,姑父如今在武漢也算是獨領一方的大將了,多些經費也好運作。”
“如此也好,這樣揚州那些魑魅魍魎再也不敢隨意欺辱邵家了。”羅叢柏細一想,便知道老爺子的用意,“老爺子考量的對。”
這么一說,羅叢柏突然有種趕緊回揚州的沖動。
那邊的事就目前來看,滲入的勢力不少,別因為他沒及時回援,甘棠幾個連湯都喝不著。
大概是太過擔心,他不知不覺地將話帶了出來。
邵韻詩對甘棠幾個的能力,也是不怎么看好。
她皺眉道:“可是那邊的事,還沒定數?”
如今,她也收不到揚州的消息,只能問木頭了。
羅叢柏對如今揚州的情形也是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那批財寶還沒被挖掘出來。
不然,上頭不會緊急調他這個離開揚州好久的人,回來助力。
因著揚州的事,兩人一時默然無語。
好在羅叢柏一直掛心邵韻詩,只愣了會神,便安撫道:“揚州的事,我也不太清楚,你別多想。”
邵韻詩嘟嘴,“這事都半年過去了,怎么這么難弄,拖的時間一久,越難弄的。”
這話如何回?羅叢柏默了默,問道:“山春可有來過上海,或是小姑父那邊可有派人來過?”
這話?邵韻詩奇怪地看向一旁的男人,搖頭道:“兩處都沒有人來,我估計他們是怕給我惹麻煩。”
“你從揚州走的突然,很容易叫人懷疑,尤其廖泰永那,他們不來是對的。”說起覬覦瞞姑的男人,羅叢柏牙咬的咯咯作響。
邵韻詩瞧著他氣狠的樣子,有些擔心地道:“你可別沖動,萬一因為幾個人渣壞了事,那可就不妙了。”
人,回頭他鐵定要收拾,只要一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謀算他的小女人,他就恨不得一槍一個地將那些人給崩了。
不過,他不是莽夫。
遂,羅叢柏看了眼一臉擔心的小女人,一再地問道:“你可還有什么要說的,一并說了,別一會子再擠出些什么來。”
這是有氣了,邵韻詩好笑地扭了某人一把,道:“行了你,還真動氣了,我有分寸,能叫自己真吃了虧?”
羅叢柏不置可否,“讓人吃虧的法子多的是,江湖上的卑劣手段,我給你說過。”
“你說的那些迷藥?”邵韻詩笑笑,“不是吹的,就我如今這樣,能在藥上叫我吃虧的還沒生呢。”
她這自信的,可是大了去。
羅叢柏覺得瞞姑再是厲害也只是個小女子,若是人家有心謀算,吃虧不吃虧,還是不確定的。
見他依舊攢著的眉頭,邵韻詩嘆道:“你看看我手腕上戴的是什么,到了萬一的時候,這個就是我的救命符。”
說著說著,她很沒好氣地給了某人一眼。
羅叢柏見她嬌俏地瞪了眼,立馬慫了。
他更是好聲好氣地轉了話頭,邊掀開邵韻詩的衣袖口,邊道:“我昨兒就看過了,還是我給你做的那個。”
邵韻詩嗯了聲,驕傲地晃動了下手腕。
“上次你說弄個什么帶毒的袖針,可弄好了?”羅叢柏問道。
以往,羅叢柏怕邵韻詩誤傷了自己,沒許她鼓搗毒藥。這次回來,聽了她這么驚心動魄的經歷,再顧不得其他了,直接允了。
邵韻詩一聽這話,立馬眼睛锃亮,忙忙地顯擺道:“這里的針一共兩排,上一排是正常的迷藥,下一排就是毒藥了,毒倒老鼠是立竿見影。”
“什么,這么毒!對人可有妨礙?”羅叢柏聽的心驚肉跳。
邵韻詩沒瞞著,“對人使用,我還沒試過。不過,我照著量估算了下,應該也是立竿見影。”
什么毒藥,這么狠!
羅叢柏眨巴著眼睛,道:“你這些東西,可是自己上手弄的?”
邵韻詩十分不想承認,自己親自動了手。
可?她看了眼某個醞釀著黑氣的人,還是老實承認道:“是自己動的手,這個配方,我還沒公開。”
羅叢柏咬牙道:“怎么不公開,是曉冬她們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