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鎮臨水,樹影掩映間,微風輕送,燥熱驟減。
人舒服了些,態度就更和善。
邵韻詩眉目直接舒展了開來,可惜,此時沒有誰留神她,自然沒人欣賞她這幅優雅自然。
羅叢柏的耳力比邵韻詩的好,狗子的話,他直接聽了個全乎。
當即,他察覺出自己扶人的舉動,是做的有些過了,容易叫人覺出不對來。
遂,他忙丟開了手,虛咳了兩聲,對著已經站好的邵韻詩,小聲解釋道:“你只是我一位進步的醫生朋友。”
這是又要切換身份了,邵韻詩了然地點了點頭。
狗子也聽到了這句,很是迷糊地瞧了兩人一眼。
倆人都沒時間給他解釋,忙忙地交換著接下來的步驟。
其實,在路上倆人已經商定過一些細節了,如今再說,也是為了確保不露陷。
更兼,剛才羅叢柏扶人的舉動,顯得兩人過分親密了,此時還是要再提醒彼此一二。
邵韻詩知道剛才虧得狗子,不然,倆人怕是要露了行跡,心里對狗子感謝了幾分。
再說了,她自然聽得出來,狗子剛才是替自己提醒木頭呢。看來,回頭得吩咐人給狗子整治些好東西。
狗子還不知道,自己的耿直,得了邵韻詩的青眼,他正替團長戒備四周。
此處是個極隱蔽的地界,汽車停的位置又好,十分好警戒。
且,因著小鎮靠近大上海,這里的風景也好,來往的人中,不乏有錢人。
遂,小鎮上一日來個十幾輛汽車的時候也有,大家對停在路邊的汽車,也就不多關注了。
羅叢柏和邵韻詩借著僻靜地多說了幾句,也就結束了。
“狗子,這邊可還安穩?”羅叢柏交代完邵韻詩,忙關心起這邊的情況了。
狗子瞄了眼邵韻詩,不肯多話,只點了點頭。
狗子的舉動,叫羅叢柏很是瞪了眼。
邵韻詩反而覺得狗子這樣很好。
她很是和善地沖著一旁局促不安地狗子,道:“狗子,你最近長高了不少。”
嗯?狗子聽著這熟稔的語氣,有些發愣了,這誰呀?難道是團長和她說了自己,這……
見狗子呆愣著,羅叢柏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小聲道:“想什么呢,你嫂子同你說話,沒聽到。”
嫂,嫂子?!狗子這下子總算是回魂了,看看團長如今的容貌,再看看對面這陸醫生的長相。
得,他怎么就將嫂子會易容的事給忘記了。就說嘛,自家的冷面團長怎么可能對別的女人有好臉,還如此體貼。
知道自己鬧了烏龍,狗子很是不好意思地沖著邵韻詩,熱切地道:“嫂子這一路累了吧,來,行李我來拿。”
他這前倨后恭的,叫外人看了,還真有問題。好在此處隱秘。
羅叢柏挑眉看了眼,倒也沒說什么。
邵韻詩對狗子能時時想著維護她,很是感動,忙提醒道:“行李你拿可以,不過別露出咱們太熟的樣子來,記住了,我是陸醫生,朋友推薦的進步人士。”
狗子也是老地下了,忙肅著臉道:“嫂子放心,我省的。”
羅叢柏將邵韻詩的行李拿下車,便對要拿手提箱的狗子道:“你是來等我的,還是來站崗的?”
狗子忙回道:“我主要是來等團長的,站崗另外還有人。”
這就好,羅叢柏便安排道:“那你將車開到隱蔽處,我先和你嫂子步行到那邊。”
這里離他們住的院子也不遠了,狗子點了點頭,應下了。
為了注意保密,羅叢柏刻意同邵韻詩拉開了點距離。
眼看著快到了,他又不放心地道:“早先說的都記下了?”
邵韻詩很想翻個白眼,這話才說過多久,就能忘了?可瞧著男人擔憂的臉,還是老實點頭道:“記下了,你別擔心。”
羅叢柏可不怕埋怨,強調著,“這里頭三個重傷員,年紀最大的那個是極重要的人物,等日后我再同你細說,你到時別怕。”
邵韻詩知道男人話語里的意思,感動的同時,也有些好笑,嗔道:“那位同志比之老方丈如何?我小姑父呢?”
老方丈那股子威儀中帶著點悲憫的人,是世間人沒法比的,這個不算。
江姑父嗎?倒是可以比一比。
想到那人也是尸山血海里趟過來的,羅叢柏松了口氣,道:“小姑父可以一比,不過,小姑父到底是自家長輩,氣勢不外泄,這位難說。”
邵韻詩一聽這話,有數了,這位身份差不離是首長。
遂,她湊到羅叢柏身邊,小聲道:“那位既是首長,身邊肯定有不少警衛跟著吧,會不會查我?”
羅叢柏好笑地道:“你是我請來的,他們都知道紀律,不會多問的。”
這就好,邵韻詩不怕人問,只是怕自己一個不當給羅叢柏惹麻煩,到底對方是領導。
時間緊急,這兩人在外邊也沒墨跡多久。
邵韻詩拿著化妝的工具,在羅叢柏的臉上又搗鼓了幾下,就恢復了他一直對外的模樣。
羅叢柏對邵韻詩的手法是極信任的,見她弄完,立馬抬腳就要走。
邵韻詩忙一把拉住了人,“讓我再看看,可不能露了相。”
羅叢柏出門做任務,為了安全,從來不是一張臉。
被拉住,羅叢柏也不嫌煩,還挺乖順地湊近道:“那,你好好看看。”
見他突然湊這么近,邵韻詩嚇的四下看了看,見沒人,這才舒了口氣,轉臉便沒好氣地道:“做什么靠這么近,叫人看見了,可有你的好?”
羅叢柏被吃噠了,也不惱,伸手摸了摸鼻子,討好道:“我錯了,瞞姑,好了嗎?”
邵韻詩知道時間緊,也不同他鬧,點了點頭。
“行了,那咱們走吧。”
“叫我陸醫生。”邵韻詩邊走邊交代。
羅叢柏好笑地挑起了唇角,“知道了,陸醫生。”
因在外頭,羅叢柏只護著人走,并不十分親密地靠著。
倆人看似耽誤了些時候,其實并沒花什么功夫。
這不,就在那位領導又一次差點昏厥的時候,他們進了屋。
不過,倆人這剛一進屋,正在給首長輸液的小隊醫,見了羅叢柏,頗有點抱怨地道:“隊長,你怎么才回來,首長的傷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