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廟叔來滬上沒多久,就用自己的寬厚和能力,贏得了大家的喜歡和敬重。
對他,紹公館里的人都有濾鏡,可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他年輕有為。畢竟,年紀在那擺著呢。
所以,邵韻詩一提長相年紀,翠香忍不住道:“說的也是,老廟叔忒顯老了些,不怪晏經濟猶豫了。”
可不就是這話,仨人齊齊一默。
主仆仨個雖替老廟叔急,倒也沒沮喪到失去希望。
翠蘭琢磨了下,道:“咱們家有的是保養的秘方,到時候叫老廟叔用上,不就好了。”
翠香無法想象老廟叔臉上糊滿東西的畫面,不由得抖了抖。
邵韻詩也不知道怎么說了,只嘆道:“唉,這事他自己不主動積極,怕是難成。”
正說著,喜妹突然來了。
見了她,邵韻詩奇怪道:“你不是去你姆媽那邊了嗎,怎么過來了?”
喜妹心里有些苦,扯了扯唇,支吾道:“那邊沒什么事,我就回來了。小姐可有什么要我做的?”
她以往也常幫邵韻詩收拾藥房。
喜妹做事認真,還真能幫的上忙。
邵韻詩見她情緒不高,也沒當著大家的面問,便點頭,指派她幫著做事了。
有事做,喜妹顯見得就高興了幾分。
如今的藥房,自打邵韻詩入了陳洋的實驗室,很是添了不少的現代先進的提煉藥物的設備。
有了先進的技術,邵韻詩做事就更快了不少。
對此,她還是很感激陳洋這位學長的。
有了喜妹的加入,做事的速度快了不少。
邵韻詩看了看手邊快做完的工作,又瞄了眼低頭做事的喜妹,微蹙了蹙眉頭,喊來了翠香,將下面的工作交代了下。
翠香穩重,沒做多想,便又埋頭做事了。
有翠香接手,邵韻詩第一次沒做完全部的事情,便拉了喜妹先走了。
瞧著小姐和喜妹走了,翠蘭湊到翠香身邊,奇怪地道:“姐姐,小姐怎么不弄完了再走?以前可沒這樣過。”
翠香嗔怪地看了眼妹妹,“你這沒眼力見的,喜妹那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小姐能不掛心嗎。”
“噢,小姐對喜妹姐姐還真是上心。”翠蘭無所謂地接著擺弄藥草。
見妹妹這沒心沒肺的模樣,翠香無奈地道:“小姐對誰不關心,對你不也如此,這話日后別說了,容易叫人誤會。”
翠蘭還是很聽姐姐話的,見室內只自己姐妹倆,她點了點頭,道:“嗯,小姐待大家的確好,怕我一個人待在郊區悶,特意將我喊了回來。”
這話聽的翠香呵呵直笑,“你個傻子,小姐的用意可不僅僅如此。”
“啊?還能有什么事?哦,藥房上了新設備,確實人手有些缺。”翠蘭自以為是地道。
翠香都沒眼看自家這嘚瑟的妹妹,“你還當自己是啥了不得的人才了。小姐特意將你從苗圃喊了回來,為的不就是飛鴻和你的好事嗎。”
這話說的翠蘭羞紅了臉,立馬不依不饒地反擊她姐姐,“還說我呢,過年那會子,小姐不是特意帶了你和羅成一道回揚州。”
她這話既羞窘又臊人。
翠香立馬紅了臉,若不是手上還做著事,她鐵定要給口沒遮攔的妹妹幾下。
不過,想起羅成,她心里還是蠻甜蜜的。
翠蘭見姐姐羞紅了臉,也有些訕訕的。
翠香見妹妹住了口,收拾了心情,嘆道:“你這性子日后還是要收斂收斂,別到時候,嚇著了飛鴻大哥。”
翠蘭知好歹,“嗯,我知道,這不是沒有外人,我才說的嗎。”
到底是親姐妹,說著話,臉上又熱絡了起來。
姐妹倆說笑間,又說了些私密的話,鬧的倆人都紅了臉。
尤其,羅成突然地進了藥房,她們就更是窘的不行。
羅成也被這突然的尷尬,弄的手足無措。
對于藥房里的粉紅泡泡,走掉的邵韻詩可理會不到。
她這會子,正有些揪心地看著越走越低落的喜妹。
主仆倆個皆沉默著,一路到了前院的小客廳。
邵韻詩見喜妹還在走神,便虎著臉道:“有什么事就說,別想著藏掖。”
喜妹被小姐看的一愣,這才晃過神來,帶著哭腔道:“小姐,我娘要給我說人家了。”
同邵韻詩,喜妹是什么話都藏不住的,更是將她看成了主心骨。
“嗯?這是好事呀,你做什么哭喪著臉?”邵韻詩不明所以地道。
喜妹心有不甘,嘟囔道:“我是要一直陪著小姐的。”
這是什么話,邵韻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哥哥眼看著要娶嫂子了,家里留著個老姑娘,算怎么回事。”
“我反正也不蹲家里。”喜妹嘟囔了句。
見她都知道反口了,邵韻詩無奈道:“可你家小姐我,日后也是要成婚的。”
這話說的邵韻詩自己都有些臉紅,自然也有些低落,她有些想某人了。
喜妹倒是沒注意小姐的語氣,只習慣性地道:“小姐成親后,我照樣可以服侍呀。”
這個憨人,邵韻詩沒好氣地道:“這也不妨礙你說婆家的,有什么事,我看你還是老實說的好。”
喜妹無話可說,只得支支吾吾地道:“嫂子的事還沒定,可我娘她居然想先將我的事定下,說是防著嫂子娘家人說話。”
嫌乎小姑子的人家能說嗎?邵韻詩蹙眉。
話開了頭,喜妹順溜了,“我又不吃家里的,做什么要怕嫂子娘家人。”
大概是真傷心了,喜妹眼圈都紅了。
見她如此,邵韻詩既心疼又好笑,到底也松了口氣,開解道:“你姆媽不過這么一說,你就上心了?在一個,你如今也十八九了,再不尋婆家,確實也說不過去。”
喜妹也知道自己年歲有些大了,不過這里不是蘇州,更不是鄉下,有的是年紀比她大的女學生。
遂,她有些不以為然地道:“城里多少人家的女子,不都是這么大還沒定親。”
邵韻詩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啐道:“那些女子,要不就是家里困難,忙著幫家里掙錢,要不就是家里富裕,正上學,你這情況能比嗎。”
倒也是,喜妹見到了小姐,心情本就安定了幾分,又聽得進話。
現在,她能靜下來想一想,人瞧著就平和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