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韻詩的無奈話語,回旋在屋內,大家的耳畔,莫名地叫人心酸。
羅成嘴快,恨恨地道:“這還能分個湊巧不湊巧的,人家看樣子就是奔著小姐來的。”
布二心急的不行,忙道:“這事可馬虎不得,不行,我得趕緊給師兄和凌大俠去消息,看看他們派誰回來,咱家的護衛太少了些。”
見布二叔如此著急,邵韻詩倒是有些懊悔了。
她忙道:“這只是猜測,也有可能就是鈕大姑娘出的餿主意,并非因為陸家的緣故,可千萬別忙中出錯了。”
羅成蹙眉,“就算如此,人家要綁架小姐的意思可是一定的,咱們這人手肯定得添。最多,陸家那邊咱們晚點通知。”
邵韻詩知道再說多余的都沒用,嘆道:“橫豎我就待家了,那些人還能拿我怎么辦?”
布二聽的小姐這么說,倒是冷靜了幾分,道:“確實不能慌,這些事得一件一件的捋。”
是這話,邵韻詩滿意地點了點頭。
布二沉思了下,又道:“陸家那邊也不能不通知,好歹的,得叫他們有個防備,要知道,那邊還有倆位小少爺呢。”
羅成當即附和,“可不是,這些人這邊沒得手,說不得就會動倆小少爺。”
這話并非危言聳聽。
邵韻詩心頭沉了沉,不過,她想了想,還是搖頭道:“陸家先別通知,沒得叫他們憂心。”
“小姐!”布二不贊同地喊了聲。
邵韻詩讓他稍安勿躁,便解釋道:“咱們先將這消息確準一下,若真是因為陸家,那些人才打算動手,那就通知陸家。沒得消息不準,白叫大家操心。”
羅成倒是沉默了下,道:“這消息,我看八成是真的,我在前院的時候,聽元家那邊小廝不停夸他家大少爺有多能耐呢。”
布二贊道:“若是真的,這元大公子能力不小。”
翠香也忍不住插嘴,“可不是,這么隱秘的事他都能知曉。”
大概是看廖四和元寶森待小姐不錯,翠香說起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了些激動。
羅成皺眉看了她一眼,道:“元家和康家可是一丘之貉,康三少想行什么事,沒有揚州的熟人如何能辦的了?我看八成設計小姐的還有元家人。”
翠香被羅成看的一驚,原還想說元大公子和元家人不一樣,也不敢出口了。
邵韻詩擺手道:“這個先別猜,橫豎元大公子確實是個好的,最起碼對待我還是滿滿的善意,不然他今兒也不會派人護送我回來了。”
倒也是,幾人點了點頭,算是承了元大公子的人情。
布二老道,蹙眉又道:“元大公子和元家確實因為某些緣故不太和睦。不過,他待嫡出的元二公子還是很好的,他會不會是為了替元家贖罪,才?”
涉及到元家這個老對頭,大家又提起了心。
羅成直接道:“若真是如此,那元家肯定參與了謀算,有他摻加,那康家大少也肯定在內,這么一來,他們聯合日本人就肯定了。”
布二也道:“確實如此,我看此事不宜多拖,沒得叫人搶了先機。”
邵韻詩本就憂心陸家,聽的大家這么一分析,便改了主意,直接道:“旁人的事我們無法管,這樣,布二叔去聯系上海的布一叔和凌大俠,羅成直接去拍電報到陸家。”
羅成聽了,高興地應了聲。
邵韻詩到底還是不想母親她們擔心的連新年都過不好,忙又補充道:“也別說什么具體的,只提一提日本人的動向,再問那邊可有意往上海發展。”
布二和羅成對視了眼,覺得也還可以,便忙忙地應下,不再提反對意見了。
見兩人沒有疑意,邵韻詩又接著道:“翠香和我一道去見老爺子,有些事確實得和老爺子合計著辦。”
唉,這才對,布二滿意地點了點頭,在他心里,邵老爺子還是極有分量的。
這會子天已經晚了,不管是布二還是羅成都無法辦事,便要求一道去老爺子處。
邵韻詩搖頭道:“不必,如今老夫人也住到了前院,我們去的人多了,容易引起事端。”
布二聽了直蹙眉。
邵韻詩怕他還要求跟著,便又道:“布二叔還是趕緊派人去鈕家看著點,羅成另有一樁事,……”
話說到這,邵韻詩頓了頓。
瞧她這樣,就是還有事了?屋里其他人都揪心了起來。
邵韻詩只是稍微頓了頓,便下了決斷,將剛才沒說的關于臨縣商船的事說了說。
她說的簡單干凈,聽的人卻震驚連連。
邵韻詩略過仨人的異常沉默,直接道:“羅成,你趕緊將這些話帶給甘棠,具體他們要如何行事,那就不是我們的事了。”
羅成還沒從震驚中醒過神來,只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怪他,畢竟早前他們是料到元大公子在揚州這些離奇事件中有所動作,可也沒想到這一切還真全都是元大公子干的。
且,對方還準備將臨縣的那艘商船作為餌,以求脫身!
瞧瞧這局布的多大氣果敢。
布二也是吃驚于元大公子的心智與智謀,不過?“小姐,這些事真的只是元大公子單獨弄的?碼頭上那些貨船可都是元家的標記。”
羅成咂舌,“那這事不是元大公子一個人所為了?”
布二也看向小姐。
邵韻詩蹙眉道:“我明白二叔的意思,可我確定對方不會知道我聽了他們的談話,這就排除了對方故意說給我聽的可能,至于元家?”
布二見小姐皺眉,忙道:“若是如此那就好辦多了。小姐就別再煩心元家了,回頭,我著人再細探探元家。”
邵韻詩不反對查元家,不過,她還是提點道:“元家有個當家做主的元夫人,想來待元大公子也就一般。不過,外事上還是男人說了算。”
“小姐的意思是從內宅入手?”翠香問道。
布二和羅成也有些奇怪地看了過去。
邵韻詩無奈地撫了撫額。
邵韻詩舉動叫屋內的人都尷尬地一默。
翠香更是懊惱地道:“小姐,我就是亂說的,你別多想。”
邵韻詩笑了笑,搖頭,“從內宅入手也不是不可以,我剛才是想說,元家主不同于元夫人,待兒子肯定也有好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