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多了曉冬的不著調和羅成的耍寶,氣氛好了不少。
邵韻詩瞪了曉冬一眼,沖著羅成道:“沒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還是接著說我們的任務。”
正事可比傷感來的重要。
羅成感激地看了眼小姐,接著道:“臨回來前,部隊上管軍需這一塊的領導見了我,拜托我搞些治療瘧疾和抗消炎的藥,比如喹啉,盤尼西林。”
這兩種藥可是管制類,極難搞到。
邵韻詩倒是無所謂,點了點頭,“雖然難弄,倒也不至于半點辦法沒有,回頭這事就你負責。”
大上海只要有錢,什么弄不到,羅成欣然應下。
曉冬也積極地道:“回頭我給羅成哥幫忙。”
邵韻詩打算培養曉冬,應道:“成,算你一個。”
曉冬還以為要費番口舌才能如愿,沒想到,這次居然這么容易,有些吃驚的不知如何應了?
另外兩人都沒理會她這蠢樣,繼續談正事。
只見,羅成一臉鄭重地看著小姐,“弄藥這事還不是我們的主要的任務,最重要的事,那頭的領導希望小姐能研制出中藥治療的方子。”
古代就有治療瘧疾和消炎類的藥,只不過不能量產或是做成丸藥,很費事。
邵韻詩聽了,皺眉道:“這些不是一日之功,還是盡量搞些西藥吧。對了,我的外傷藥就有一定的消炎功效,他們沒發現?”
羅成搖頭,“這個他們知道,只是我們的藥實在是要求太高了,大量做不太可能。”
怪不得要她研究藥方呢,這是想她改進藥方,盡量用些普通的藥材替代了。邵韻詩了然地點了點頭。
“對了,他們那邊的麻藥也缺。”羅成想想又道。
曉冬聽了,也插嘴道:“師姐,那邊就沒有個不缺的,衣服,被褥,藥品,槍支,錢財,……”
瞧著曉冬豎著手指一樣樣的掰扯,邵韻詩忙攔道:“好了,別說了,我們來具體分析分析這次任務如何完成。”
羅成忙道:“小姐別急,這次那邊并沒下命令,也沒規定時間,只是說希望小姐能朝這方面研究,便利的時候幫襯一二即可。”
聽的這話,邵韻詩心頭松快了幾分,也贊同了幾分,畢竟,研制藥方,可不是簡單的一件事。
遂,她點頭道:“那行。對了,他們可說了往后大家如何接頭?”
羅成點頭,“老方法,我和曉冬配合小姐,接頭只需我們出面,小姐最好是不出頭,畢竟小姐的身份特殊。”
這樣也好,邵韻詩松了口氣,滿意了幾分,也有心情想想對方剛才的要求,既然對方不急,她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火急火燎的,再說了,研究這種事,急也沒用。
定了主意,她人更顯輕松。
說了任務,三人都稍微輕松了些。
曉冬顯擺力強,便又閑談起了江西蘇區的那些見聞,羅成也跳脫,跟著補充。
這倆人的話,倒也叫邵韻詩眼界開闊了很多。
顯見的,羅成和曉冬的回歸,不僅叫邵韻詩開心了幾分,也叫紹公館又一次熱鬧了起來。
尤其是,羅成和管藥房的翠香接觸多了,關系看似不錯,倒是叫大家跌破了眼鏡。
畢竟翠香老成,羅成跳脫,兩人性子實在是南轅北轍。
不過,好在羅成雖性子歡快,辦事倒是老成。而翠香因習武的關系,老成中帶了爽利。
兩人也默契,將藥房管理的井井有條,連帶的任務藥都做的比以往快了不少。
如此,這一對倒也不差,大家都呈觀望狀。
一晃,到了陽歷年的元旦,雖然江西那邊戰事激烈,大上海可照舊歡騰。
一早,邵韻詩便接到了閆公館打來的電話,邀請她回去一道歡度節日。
邵韻詩接了電話,就有些拿不定主意,實在是,閆公館這些日子以來,并不太平。
紹公館也沒過洋節日的意思,大家本也沒有這打算。
可隨著,武漢邵蘭香和凌珠禮物的到來,氣氛就開始熱了起來。
滬上是大都市,洋人多,洋節日頗有些熱鬧。遂,紹公館也決定湊一湊熱鬧。
現在邵韻詩接到閆公館的電話,知道小姐要去,大家多少有些失望。
好在,邵韻詩人雖不在家,還是給大家放了假,甚至添了錢,叫他們自己樂一樂。
因為不太想見閆翠玲,邵韻詩將赴約定在了下午,準備趕去參加下午的茶餐會。
開車送邵韻詩主仆的是忙著花店的飛鴻。
上了汽車,喜妹直接坐到小姐身邊,擔心地道:“小姐,翠玲小姐今兒不會再發瘋吧?”
在這次之前,邵韻詩回過一次閆家,當時閆翠玲借著她訂婚的事,很是嘲諷了她。好在當時有個萬沖和在,這才叫局面沒有失控。
想起那次的不愉快的經歷,邵韻詩也是冷了臉。
其實,她和閆翠玲算是一道長大的,還小的時候,閆翠玲雖有些小壞,倒也不是不能忍受,大家也憐惜她孤苦,只是……
仔細想想,閆翠玲今年十九了吧?怪不得如此失態。再遲,她能尋什么婆家?也是個可憐可憎之人。
喜妹見小姐臉色不好,知道這是因為某人,不由的埋汰道:“就翠玲小姐那樣,也想肖想萬表少爺,也不瞧瞧夫人對她的態度。”
“喜妹!別多嘴。”邵韻詩瞪了眼一臉厭惡的喜妹。
知道小姐不喜背后說嘴,喜妹紅著臉吐了吐舌頭。
“小姐,快看,這兩人我們見過?”前頭飛鴻突然出聲。
邵韻詩撩起車簾,往外一看,還真是。
想到那天,自己剛轉過公園路口,準備上車,這兩人中的一個,突然上來打招呼,邵韻詩就有些不喜。
要知道,在路上隨便搭訕女性是極為不禮貌的事。
說起來,也是巧,自打邵韻詩接了教周小玲樂理的事,她接連去了幾次,本來前幾次盛楠方和陰先生與她都沒遇上,唯獨最后一次卻遇上了,結果還如此的尷尬。
往日去王小紅家都是曉冬跟著,所以,喜妹不知道小姐那次去王小紅家遇到什么,也就沒問。
這會子,她只盯著路上的兩人,喊道:“我認識這倆個,他們來過閆公館,是老爺的朋友,咦?這路,他們不會也去老爺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