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里,環境幽靜,氣氛和契。
羅叢柏的點滴遲疑,都看在了旁人的眼里。
邵韻詩不明所以,亦不會隨意插言。
柯美霞則直接問開了,“叢柏,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直接說就是了。”
當著邵韻詩的面,羅叢柏本不待多話,可人家都這么說了,他也沒什么好遲疑的了。
遂,他直接問道:“柯大姐,我們時間不多了,你這么來回的遞消息,可來得及?”
柯美霞也沒覺得羅叢柏逾越,畢竟,大家都算是自己人,且還因為小川,彼此間的關系又更近了一步。
遂,她也不藏掖,直接道:“弟妹這事是我目前新接的任務,組織上一再要求我務必處理好了,不能給弟妹帶來一丁點的危險,所以,你安心。”
這就是有專門的聯絡通道了,怪不得消息來回的這般快,羅叢柏暗了暗眼眸。
知道組織上如此重視邵韻詩,羅叢柏是既歡喜又憂慮,矛盾得很。
邵韻詩自然也聽出了柯美霞話里的深意,對她能坦然相告很是感激。
瞧見男人有些煩躁地捏搓著虎口,邵韻詩心頭一軟,背著人輕點了點男人的腳背。
腳背一重,羅叢柏驀然醒來,安撫地看了眼媳婦,這才提了提氣,沖著柯美霞,直言問道:“柯大姐,瞞姑這事日后就你單線負責了?”
柯美霞沒否認,“嗯,目前就我單線負責,也直接匯報給你們秦大哥。所以,你們大可安心。”
這話聽的羅叢柏眼里含了喜意,只是?“那我們早先的任務?”
柯美霞面容一肅,解釋道:“上頭的意思,直接另外派人護送,具體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這是組織條例,羅叢柏表示明白,只是?“另換人手,合適嗎?”
柯美霞點了點頭,“放心,這次的任務是跟著田晨的船出發,如無意外的話,不會有什么危險。”
田晨的任務是照舊跟船,借此幫著組織運送一些難得的物質,也兼著和邵韻詩聯絡。
這些情況,羅叢柏和邵韻詩都知道,也覺得很好。
聽的組織如此安排,羅叢柏松了口氣,這么安排很好很嚴密,這也算是對地下工作者的維護了。
邵韻詩聽出了他們對話間的憂慮,不由的道:“嫂子,是不是因為我才沒叫木頭走?”
柯美霞搖頭,“不單你這,上次日本人病毒的事,叢柏才查出點眉目來,上海這邊的人手有些緊張,所以,組織上就調派了旁人接替叢柏。”
“叢柏就能查清楚了?”邵韻詩有些不解。
柯美霞一笑,“組織叫他這個能人留下,是協助上海這邊的人查清楚病毒的事,這事對誰都是十分要緊的。”
這倒是,邵韻詩小臉也是一肅。
羅叢柏倒是樂意留下幫這個忙,畢竟,病毒的事太大了,關系著全國人民的命運。
如此,羅叢柏不僅能多留些日子,還比以往安全了不少。
不過,自打羅叢柏離開江西后,他的任務不知怎么地,竟然一次次的,一連換到第三個。
他人也是跟著越發地忙了。
邵韻詩已然開學,新學期新學校新同學,她忙著適應,也導致制藥這塊進展很慢。
在邵韻詩又一個周末的時候,小兩口總算有了一個相對空閑的時間,坐下來好好說說話了。
秋日,午后的陽光已然有些微醺。
邵韻詩懶懶地依偎在某人的懷里,揉搓著他的大手,悶悶地問道:“你是不是要走了?”
確實是,羅叢柏輕嘆了口氣,道:“江西的情況越發危急了,戰場上缺領兵的軍事干部,我那些同學們都已經下部隊了,等我這邊手頭上的事完結,便會立即啟程。”
“那你這事查的如何了?”邵韻詩好奇道。
自打開學后,這些事羅叢柏便不同她說了,也不許她管。
羅叢柏看了她一眼,搖頭道:“還能如何,事情同我們最初的結論差不離,這病確實是日本人搞的最新病毒。”
“啊?這還真是喪心病狂了。”邵韻詩滿臉的憤懣。
羅叢柏一嘆,“至于這病毒源要用在哪里,不用想也知道。好在,他們還只是在試驗階段,只要毀了數據和病源就算是大功一件了。”
這話有點不對,邵韻詩轉過臉來,稀奇道:“你這是被誰搶了功勞?”
同自家媳婦,羅叢柏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道:“還不是國民黨那幫沒用的,追查事情沒本事,占現成的便宜倒是很在行。”
邵韻詩不置可否,“你難道就這么白叫人家占了便宜?”
羅叢柏點了點媳婦撅起來的小嘴,“光憑我自己,自然不會叫人白占了便宜。這不,上頭叫我將手里現有的證據捋捋,回頭交給別的同志嘛。”
“這是要送證據給國民黨調查科的那些人?”邵韻詩認識余潛,自然知道調查科了。
羅叢柏也知道瞞姑認識余潛,所以知道調查科。
想起這茬,羅叢柏還是很郁悶的。
雖說他和余潛接觸不多,可作為男人,他哪里不知道余潛看瞞姑的眼神不對。不過,小女人不知道,他是不會傻的提起的。
羅叢柏不愿提些不必要的人,遂,便道:“總之,再有幾日,我的證據便能整理出來了,交出去,我也就能卸差了。”
平白被人搶了功勞,羅叢柏無所謂,邵韻詩則替他不值,這些日子,她可是瞧著自家男人有多忙多累多危險,才弄清了這些事。
羅叢柏瞧著不忿的小女人,呵呵笑了兩聲,道:“今兒我約了晏經濟見面,你可有空?”
約了晏經濟?邵韻詩腳輕點了下草地,搖椅隨著力道又晃蕩了起來。
見她調皮,羅叢柏索性也不叫她猜了,直接道:“鋪子如今不是開起來了嗎,雖說布一叔管的很好,可布一叔還得顧著苗圃那一塊,來回的跑有些吃力。”
這倒是,邵韻詩抬頭看向男人。
羅叢柏摸了把她的小腦袋,接茬道:“晏經濟一直記掛著我們找掌柜這事,這總算是找到了合適的人,回頭我們一道見一見,若是行,這事便算定下來了。”
開學后,布一他們幾個不叫邵韻詩煩心管家里這一攤,所以,她還不知道鋪子的掌柜還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