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外,安靜中多了幾分蕭瑟和緊張。
邵韻詩和曉冬抱著孩子,躲在避人處,低頭說著什么。
羅叢柏機警地看了下四周,便敲車窗將狗子招來,“外頭沒事吧?”
狗子正準備回話,不妨神色一凜,急促道:“大隊長,出事了!”
正說著,曉冬和邵韻詩抱著孩子也靠攏了過來。
狗子直接開了車門,將人都送上了車。
這邊才將將安頓好,對街已經人聲犬吠了起來。
尤其是柯美霞的住處,已經被便衣們闖破了。
這一看,大家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好險!
狗子沉著臉握著方向盤,瞅著街面上車來車往的空擋,上了大路,一腳油門,開出了這處街道,轉上了另一條街。
離開了那駭人的地方,車上幾人齊齊松了口氣。
柯美霞后怕地拍著胸脯,道:“好險!”
大家都覺得驚險,尤其是狗子。
他崇拜地看著邵韻詩,“虧的嫂子神算,不然我們今兒要被人一鍋端了。”
這話?柯美霞總算是想起今兒接頭的不尋常了,問道:“怎么回事呀?”
其實,柯美霞也是被兒子的病磨的失去了精明,又正好遇上了羅叢柏一行,這才到了此時方回過味來。
她這一露尷尬,旁的人都不好開口。
曉冬沒眼色極了,越過眾人,甚是驕傲地將早上師姐算的卦,給說了說。
柯美霞不妨邵韻詩還有這等神算,驚訝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想起丈夫走前說,像邵小姐這樣的醫藥人才,是他們部隊奇缺的,要是能爭取過來就好了。
如今,邵小姐又露出如此玄妙的能力,怕是丈夫在此,又得感嘆了。
不過,當前的情形也容不得柯美霞多想,抱著兒子,她小聲問道:“叢柏,鐵拳那里可如何是好?”
羅叢柏知道事情的緊急性,可再是緊急,也容不得他開車轉回去。
遂,他冷靜地道:“若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鐵拳不僅想傳遞情報給你,更想救你一救。”
柯美霞一想,可不是,若是早上飛鴻他們直接找上自己,不管真假,自己肯定要去見鐵拳的,這么一來,自然離了家。
不過,她早上正帶著孩子看病,并不在家。就算飛鴻肯送這封信,也是跑白腿。
說來,她還真是托了邵小姐卦的福,不然可不敢想呀!
此時再是明白不過,她已經被叛徒出賣了。
她坐在前排,旁人并不知道她臉上的駭然,只聽她幽幽地道:“這次真是多謝韻詩妹妹了,若是沒有韻詩妹妹,不說完不完得成任務了,我和小川這條命怕是就沒了。”
狗子也心有余悸,“可不是,若是我們沒聽嫂子的話,也得被人甕中捉鱉。”
這什么破比喻,羅叢柏沒好氣地給了他一眼。
曉冬也沒分寸地嗤笑了聲。
邵韻詩見快內訌了,忙道:“嫂子別這么說,這也就是湊巧了,其實真算起來,我這么做就是不懂事。”
她這話叫羅叢柏詫異地挑了挑眉。
邵韻詩沒好氣地給了他一眼。
羅從柏摸了摸鼻子,不敢嘚瑟了。
這兩人眉眼間的官司,虧得沒叫旁人看見,不然,羅叢柏素日樹立的鐵面形象得崩了。
柯美霞心急孩子,更心急任務,而且她還是個紀律性極強的地下工作者。
她聽邵韻詩這么說,到底也沒順口說什么不妨礙的話,只道:“韻詩妹妹,我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這么做定有你的堅持,可日后還是要再多思量思量,到底組織上的規定是不容人破壞的。”
她這樣,大家都理解,倒是沒誰覺得她說話不好聽。
邵韻詩也沒覺得被說了不好,反而欣賞她這種堅持,順著她的話道:“美霞姐接說的對,就算不為了旁的,單為了叢柏的前程,我日后也得三思而后行。”
柯美霞就喜歡邵韻詩的通透大氣,帶了笑道:“不過,你這次確實謹慎的好,叢柏兄弟有你這個賢內助,日后差不了。”
羅叢柏瞄了眼窗外,道:“柯大姐,這件事要說錯,都在我身上,不過,瞞姑確實不差。”
他這不客氣的夸耀,惹的車里人齊齊露了笑。
邵韻詩被大家笑的有些尷尬,忙轉了話頭,“美霞姐,小川的病我看過了,不要緊。”
“真的?!”關系到兒子,柯美霞再沒了鎮定。
邵韻詩理解,忙解釋道:“小川這病是暑氣積住了,又用了涼的,所以才使孩子發了熱。”
柯美霞一聽這話,懊惱不已,“是我沒照顧好。”
單身母親帶著孩子,又要工作,哪里能面面俱到。
邵韻詩暗嘆了聲,寬解道:“好在用了退熱的藥,孩子腦子肺都沒事,回頭我再開付方子,保證藥到病除。”
聽她這么說,柯美霞放了心,抹了把臉道:“客氣的話,大姐就不說了,只是大姐還有個不情之請。”
邵韻詩一聽就知道柯美霞想說什么,忙道:“都是自己人,大姐不用這么客氣。大姐是不是擔心住處?我在上海有房子,我們這就先去我的住處,有什么事,到了地方再合計。”
柯美霞聽說這話,算是徹底放了心,她自己倒是沒什么,只怕兒子跟著遭罪,便道:“那就謝謝韻詩妹妹了。”
羅叢柏見他們女人家謝來謝去的沒個重點,便插話道:“這事就先這么定了,鐵拳那里有飛鴻和羅成在,定不會出事。”
柯美霞其實十分想趕去看一看,可想想自己現在去,說不定還得著人眼,反而對情況不利,便點頭同意了。
一行人心里擱了事,到了紹公館,曉冬和邵韻詩自覺地接過小川,留羅叢柏他們三個說話。
書房里靜靜的,三人各自坐著皺眉。
書房外,曉冬抱了孩子遞給來接的喜妹。
邵韻詩一回了家,就去后頭藥房配藥了。
喜妹接過孩子,察覺到了不對勁,小聲問道:“小姐是給這孩子配藥?這誰家孩子呀?”
說完,她拿額頭靠了靠孩子,不由地急道:“這孩子發熱了?”
曉冬攤到沙發上,回道:“別擔心,現在已經好多了,燒退了不少,你將孩子放小榻上,別對著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