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韻詩的卦,只有羅叢柏還能看懂個一二,其他人都只能拿眼看著人。
狹小的車廂內,被幾雙眼睛盯著,邵韻詩頓感壓力。
她暗嘆了口氣,道:“卦像確實有所改變,這樣,前面的計劃照舊,后頭我和木頭一道去。”
羅叢柏知道不許瞞姑去是不可能的,便道:“也行,正好時間還有些寬裕,飛鴻和狗子先去看看羅成那邊,不管情況如何,狗子得先回來報個信。”
飛鴻和狗子領了命令,趕緊下車出去了。
車上等待的時間極為難熬,羅叢柏打著培養邵韻詩的目的,也不多說什么寬解的話。
邵韻詩是個耐得住的性子,倒是沒什么,只曉冬有些抓耳撓腮地坐不住。
羅叢柏觀察了會媳婦,見她不驕不躁,安心了,便只指著外頭的路,教她如何觀察地形和行人。
尤其是那些街道巷弄里的拐角能藏人處,以及各處的正常與不正常狀態下的表象。
邵韻詩和曉冬聽的認真,倒也真學到了不少有用的偵查和反偵查的知識。正好兩人都學了內功,耳目眼力較普通人又更厲害了些,學這些很快便上了手。
羅叢柏也驚訝于瞞姑和曉冬的進步,這兩人可真是做地下工作的好苗子。
只可惜,他舍不得瞞姑吃苦,偶爾的叫瞞姑幫忙可以,長期干這個,怕是做不來。
要知道,做這個工作,不僅要有黨性,還得有堅韌不怕吃苦的精神和身體素質。
瞞姑之所以幫著做事,無非是為了自己,可沒有所謂的理想和抱負,這樣的瞞姑可不適合干地下工作。
邵韻詩和曉冬此時也沒什么入不入黨的想法,只覺得今兒還真是刺激。
三人心頭各自思量時,狗子回來了。
一上車,狗子抹了把冷汗,道:“大哥,外頭還有幾個零星的釘子。”
“盯誰的?”
“兩處地方都靠著,不好甄別。”狗子吸了口氣,“不過,對方大概并不報什么希望,人很懶散,這會子正窩在一道抽煙呢。”
羅叢柏眼神一厲,“這也正常,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狗子忙道:“嗯,飛鴻哥還在那邊盯著呢。”
對飛鴻,羅叢柏是放心的,便轉身沖著曉冬道:“你去試試剛才教給你的偵查方法,看看是不是還有人躲在暗處?”
曉冬一聽有任務,激動了,忙聽令下車。
瞧著她走遠,邵韻詩發笑道:“這家伙可被憋壞了。”
狗子和羅叢柏都知道曉冬的性子,齊齊笑了聲。
狗子更是看了眼下車的曉冬,眼眸一閃,問道:“大哥,你這是打算收下曉冬了?”
羅叢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做好你自己的事,別想這美事了。”
執行任務期間,紀律非常嚴明,注意力分散不得。
羅叢柏斥責狗子,并沒溫言細語,若不是邵韻詩就在跟前,他怕是對狗子更要嚴厲。
狗子已經回神,暗悔自己忘記了正執行任務,不該多嘴分神。
邵韻詩瞧著狗子被吃噠的有些尷尬,忙岔開了話題。
羅叢柏也急著知道具體的情況,便放過了狗子,開始討論情況了。
狗子見大隊長放過自己,再不敢嬉皮,忙匯報情況,“大哥,鐵拳說他無意間聽到的消息是我們黨內出了叛徒。”
“什么?!”這聲是邵韻詩發的,喊完,她就捂住了嘴,好在也沒人聽到。
可這話叫羅叢柏有些奇怪,“你知道些什么?”
話已經出口了,邵韻詩也不瞞著,點頭道:“我聽曉冬說那個壯士請飛鴻他們替他送信,不會就和這個有關吧?”
之所以到現在才說,也是她并沒重視。
羅叢柏沒因為瞞姑漏了消息而生氣,且,飛鴻他們不是自己的手下,透了消息也情有可原,遂,他只冷了下臉,便平復了。
狗子則佩服地瞄了眼邵韻詩,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還真是?!邵韻詩見他這樣,神色間凝重了幾分。
羅叢柏也是,看著狗子道:“你好好說說。”
狗子端正了身體,認真回道:“秘密警察想一鍋端了正開會的上海黨、中、央的同志,鐵拳本人對我黨有同情,便想著他曾認識的一位朋友是共產黨,便托飛鴻他們送信了。”
這話雖簡短,可聽來卻叫人心驚。再加他手里捏著的那封信,就更叫人側目。
邵韻詩倒吸了口涼氣,點頭道:“這話就通了,只是他怎么會信任飛鴻他們?還將送信的意思說的這么直白?難道就因為飛鴻他們救了他?”
羅叢柏其實已然有些起疑,他多少知道些上海黨的內幕,眼眸一閃,想到了某種可能。
不過,這些屬于黨內機密,狗子不宜知道的太多,更何況還有個不是黨內人士的自家媳婦在。
遂,他想了想,便問道:“狗子,這人自己如何說的?”
狗子對這事也覺得奇怪,皺眉道:“鐵拳的意思,他自己是江湖人士,看得出一個人的好歹,自然信任互不相識的飛鴻和羅成能救他與危難,定是個有良心的俠義人士。”
邵韻詩抬眼看了眼手表,忙道:“這話確實解釋的通,木頭,時間怕是快到了,你定個主意。”
邵韻詩知道如今接頭可不單單就是早前的事了,還搭著叛徒出賣的事,這頭已然是非接不可了。
顯然大家都知道了這事的重要性,齊齊皺眉思量。
因為不尋摸個萬全的法子,不僅他們自己難保全,后頭還有一批人要跟著遭殃的。
沒一會,這邊還沒商量出個完美的方案來,曉冬轉了回來。
邵韻詩可以說十分了解曉冬,見她一臉古怪地走進來,忙道:“可是有什么新發現?”
曉冬還是知道輕重的,也不拽了,點頭道:“嗯,師姐,你知道嗎,我剛才居然看見了早前住在姐夫家的那位夫人。”
什么?!這是車內眾人的心聲。
尤其,羅叢柏眼眸一亮,道:“她可看見你了?”
“沒有,她正抱著孩子急著往家趕,孩子乖巧的很,也不鬧。看著孩子也不小了,總有個五六歲的樣子,怎么還抱著走?”曉冬奇怪道。
羅叢柏心里隱隱有了些眉目,也覺得這是好事,最起碼瞞姑和柯美霞大姐是認識的。且,瞞姑對秦政委有救命之恩,柯大姐斷不會怪自己帶了瞞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