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冬粗拉拉的一個,萬年難得體貼人。
客廳里如此寬敞,她今兒還小心翼翼地扶著周師傅,不能不叫人多想。
遂,邵韻詩細看了看周師傅的面色,確實有些疲累的樣子。自然就關心上了。
曉冬到底是個孩子,見師姐問,越過她娘,直接開心地嚷嚷道:“我娘有身子了,再過不久,我就該有個弟弟或是妹妹了。”
這個消息夠勁爆,周師傅可不年輕了。
邵韻詩忙和羅叢柏一道恭喜。
周琴被自家姑娘的虎氣弄的一臉的尷尬,這還當著新姑爺呢。遂,她硬著頭皮同大家客氣了幾句,就借故回后頭休息去了。
大人一走,屋里剩下的孩子們,熱鬧了。
曉冬直接安排章磊子道:“磊子哥就住我隔壁好了。”
喜妹已經運完了行李,又回來了,正好聽了這話,當即反對,“瞎說什么呢,剛才磊子不是說要和羅成一道住嗎。”
布羅成常去章家,和磊子關系不錯,所以,磊子定是要跟著羅成的。
曉冬倒是忘記這茬了,不過她素來喜歡和喜妹抬杠,立馬反唇道:“這有什么,磊子哥白天和羅成哥學本事就好,晚上住這里,還能替我們看著點門。”
這就是沒營養的爭吵了。
喜妹被她說的只能干瞪眼。
“曉冬,你別爭了。”章磊子見曉冬發急,立馬攔上了。
邵韻詩見磊子急的臉都紅了,忙解圍道:“不管住哪,現在說都沒用,我們這還沒梳洗呢,你們可別吵了。”
一聽這話,兩人真就不吵了。
喜妹也是趕了一天的路,曉冬雖同她爭執,也還是體貼她,便接過活計,道:“喜妹也去梳洗吧,這里交給我收拾。”
其實也沒什么可收拾的,下剩的行李沒幾件了。
喜妹想了想,覺得如今的曉冬也沒那么不靠譜了,便點頭應下了。
章磊子可舍不得曉冬一個人收拾,忙道:“我來弄,你告訴我送哪就成。”
見她們互相惦記,邵韻詩笑了,“曉冬,你先別忙這里了,領著磊子去羅成那,我記得那邊也有不錯的房間。”
師姐發話,曉冬不好回嘴,忙應下,拉了拎著行李的磊子走了。
曉冬一走,喜妹當即舒了口氣。
邵韻詩發笑地看向喜妹,“你就這么怕她?”
當著姑爺,喜妹也不好如往常般說道曉冬,只道:“曉冬這丫頭有段日子不見,越發難纏了。”
邵韻詩笑了笑,道:“也是。行了,這里也沒東西了,你也趕緊去梳洗休息下。”
喜妹可不是曉冬那愣子,忙搖頭道:“小姐還沒梳洗呢,在一個,姑爺的行李搬哪去?”
邵韻詩擺手道:“這事不用你。聽話,去自己屋里收拾收拾,就去休息。這里又不是別處,冷熱水都是現成的,不用你費事。”
羅叢柏也道:“行李我自己會搬,你就別擔心了。”
喜妹見他們都這么說,知道他們大概還有話要說,這才點頭下去了。
人都走了,邵韻詩這才對羅叢柏道:“你是住這?還是另外有安排?”
邵韻詩話里帶著期待,羅叢柏聽了,心軟的一塌糊涂。
心里真想什么都不顧地就應下,可他知道這不現實。
遂,硬著心腸,羅叢柏搖頭道:“行李先別忙著收拾,見了狗子,我才能知道究竟是不是可以留下。”
邵韻詩想想自己這里也有羅叢柏替換的衣物,便道:“也好,那行李先放我房間好了。”
說完,她見羅叢柏眉宇間很是疲累,建議道:“要不,你去休息會,回頭狗子來了,我再叫你。”
羅叢柏現在哪有心情休息,擺手道:“不必,我就坐著瞇一會,你去梳洗吧,別陪著了。”
邵韻詩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心疼道:“不行,你先梳洗一下,回頭狗子來,你說不得還得出去,就沒機會梳洗了。”
說完,她不由分說地便將人往起拉。
被邵韻詩強制著拉走梳洗的羅叢柏,再次坐到狗子面前的時候,人已經松緩了下來。
兩人談的是機密事,邵韻詩直接將他們安排進了自己的書房。
那里比較嚴密,視野也開闊,沒人能偷聽得了。
對于狗子如何這么快就找過來,邵韻詩半點不好奇,也沒多問。
她這樣,不僅羅叢柏滿意,狗子也是一臉的感激。
見邵韻詩放下茶盞出去了,狗子直接癱倒在書房的靠椅上,“我這次來上海,真是險的不得了。唉,我們這次的任務怕是有些難呢。”
羅叢柏好好休息了一會,精神頭上來了,初時那煩躁的心緒也沒了,直接問道:“我瞧著碼頭盤查的很嚴,你來時那邊的情況如何?”
也不怨羅叢柏一來上海就打算和邵韻詩分開,實在是憑著他多年的工作經驗,輪船剛一靠岸,他就察覺到岸上軍警便衣早就靜立待命了。
之所以一直沒說,也是怕告訴了大家,叫他們擔心,再露了行跡。
狗子就知道大隊長敏銳,一點也不奇怪他的警覺,搖頭道:“我來時還沒這么嚴,所以我也搞不清楚究竟這些人是來抓人的?還是有什么大人物要來上海?所以當局才嚴密布控。”
這些都只是猜測,狗子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羅叢柏直接斷了話頭,問道:“這些事先放一放,狗子,你可知道具體如何和那人接觸?”
羅叢柏的這次差事,為了方便他行事,中間人就是狗子。
這是JS省、委交通科安排的,自然上海中、央也是知道的。
狗子是接任務的具體執行人,知道的清楚,忙小聲匯報道:“這事我們都是中間人,具體的接觸,還得尋風嫂。”
“風嫂?”羅叢柏有些疑惑地看向狗子。
狗子一攤手,“老規矩,不知道,只有具體的聯絡方法,沒見過人。”
倒也使得,羅叢柏點頭道:“看來,上海中、央不打算插手送人這事了,這個代號顯然是新的。”
狗子不知道新不新,只認真聽著。
羅叢柏瞇了瞇眼,又問道:“狗子,與風嫂接頭,是你去,還是我去?”
狗子道:“這個上頭沒有具體分派,只給了我如何與風嫂接頭的暗號,另外就是,萬事一切聽大隊長的調遣。”